第590章 领导
二十分钟后，楚渊一行人上了直升飞机，前往首都，魏开山没有随行。
基地都被拆成垃圾堆放场了，魏开山要带着人善后。
直升飞机升空后，魏开山叹了口气。
小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犹豫了一番，到底还是开口了。
“领导，上面不是说让您也过去吗。”
“我去干什么，去了之后，帮楚渊还是帮领导？”
魏开山苦笑了一声：“该说的都说了，可你们人类就是这样，眼光总是局限于这颗星球，混乱的火焰降临，与其说是保护楚渊，更不如说为楚渊引路。”
“上面的领导不理解？”
“不是不理解，是没办法理解，没办法改变的。”
魏开山再次叹了口气，他应该去的，因为今天是楚渊踏上十字路口的一次抉择。
楚富贵从未明说过，让楚渊追随他的脚步前往未知的宇宙星空，也从未说过希望楚渊留在人类文明中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
没明说，是想让楚渊自己选择，自己去选择他想要的生活。
如今楚渊已经流露出了一些苗头，或许是烙印在血液中，也或许是刻印在了基因之中，从最近的一些事情来看，这小子已经对某些人，某些事，某些现象表现出了不耐烦以及鄙夷。
异事部处理的是人类文明中的三类事件，炎熵了解的是宇宙中的等级划分和人类不曾了解过的信息与知识。
如果楚渊留在人类文明中，就要为人类而战，为昌华而战，为异事部而战。
如果楚渊有一日能够离开开普勒22b，便是追随楚富贵的脚步。
魏开山不想为楚渊做决定，凭着私心来讲，他希望楚渊探索星空，因为魏开山热爱人类，早已将自己当成了人类文明的一份子。
他希望楚渊能够探索深空，接触未知的宇宙，做一个先行者，做为人类的先行者，为人类文明搜集更多的信息，也让所有人将目光投射到宇宙之中，而不是天天“内斗”，如寄生虫一样贪婪无度的在这颗星球上不断的索取不断的毁坏。
“部长。”
缇娜走到了魏开山的身旁，望向飞向天际线的直升机：“上面的领导们，究竟是怎么看待楚渊的。”
问的很莫名其妙，缇娜是聪明人，魏开山同样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你是领导，穿越时空，还可以在数分钟之内令一座一千五百万人口的城市陷入瘫痪，你会怎么看待楚渊？”
缇娜低下了头，眉宇之间满是担忧之色：“控制。”
“是啊，控制，最尖端的武器，总是要牢牢控制在手中的才安心。”
“不。”缇娜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炎熵不会同意的，哈琪琪也不会同意的，没有人可以约束他们。”
“所以我站在这里，而不是在那架直升机中。”
小赵更加担忧了：“那会不会导致领导…”
“无所吊谓。”
魏开山头一次说了句“家乡话”，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都去忙吧，天亮之前将所有东西都搬到潜艇学院。”
与此同时，直升机中的楚渊看向地面，觉得与其重新建盖都不如再选个地方。
这就是异能者的破坏力，光是这处地下军事基地，当年挖了至少两年，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拆了。
太阳落山了，大型直升机飞过一座座城市前往首都。
首都繁华，这是楚渊第二次来首都，上一次，还是在上一次。
直升机降落的并不是市区，郊区，一处武警机动师师部营区。
王小方也随行，原本他不需要来的，魏开山怕楚渊这群人不懂规矩，让小方同学看着点。
安排的有点多余，别说炎熵了，早在不知不觉间，他连楚渊都管不了了，事实上，除了刚入职的时候楚渊应付事似的听过几次命令，之后完全靠“自由发挥”。
跳下直升机，楚渊很不解：“一个师最高的首长是师长吧，和部长哪个级别高？”
“师首长级别高。”王小方解释道：“正师级军衔为大校，和地方职级对应是正司局级，相当于国家部委司长或地方厅长。”
“就是比咱部长级别大呗。”
“也不能这么说，异事部隶属于航天局，只是名义上，咱部权限很高，即便是非战时也能调动军区机动部队。”
“那怎么部长还管师长叫领导呢？”
“部长口中的领导不是刘师长。”
王小方以前就是从这支机动师被调到异事部的，师长他见过，对异事部的情况根本不了解，他的好多老战友都在师部或是下面几个团里工作，他估计要见楚渊的是其他领导，就是不知道多大级别了。
一群人低头弯腰下了飞机后，一个穿着军装上尉军衔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上尉身形并不魁梧，有些瘦弱，五官端正面庞极为刚毅，站直后冲着唯一穿着军装的王小方敬了个礼。
王小方也是上尉军衔，回了个礼。
熊正朗声道：“诸位首长一路辛苦，请跟我来。”
说完后，熊正转身走向营区师部。
哈琪琪激动坏了，拉着楚渊的袖子：“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他叫我首长。”
胡宇阳也挺激动：“也叫我首长了，哈哈。”
楚渊哭笑不得，众人跟着熊正，一个跟着一个，和小朋友去郊游一样。
其实称呼大家首长并不准确，但是也没错。
在营区中，最常见的称呼都是直接称呼职务，如果遇到不认识的，军衔比自己高的士官，称之为班长。
像异事部这些战斗人员，级别权限都比较高，只不过楚渊等人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并不清楚他们的职务和军衔，叫一声首长也是礼貌性的称呼，不算叫错，不过严格来说只有团级以上的职务才被称呼为首长。
楚渊这群人身份背景就很特殊，可以说是乱七八糟的，有顾问、有正经的上尉、有海龟、还有送外卖的和外星人军团的军团长，这群人在异事部的职务也是五花八门，也只能喊“诸位首长”了。
众人向前走着，炎熵点燃了一只烟，王小方赶紧回头悄声说道：“炎哥咱最好别在营区室外抽…”
熊正回过头，微微一笑：“随意就好。”
炎熵乐了：“看见没，怪不得人家三十岁上下就是上尉，你都四十了才和人家平级。”
王小方一脸郁闷：“我才三十五。”
“那你怎么长的这么老？”
王小方更郁闷了。
其实小方同学长的并不老，主要是给人的感觉太成熟老成了。
楚渊也乐了：“老张不都四十多了吗，私底下怎么还管你叫王哥呢。”
王小方：“他三十四。”
楚渊：“…”
其实好多军人就是这样，实际年龄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大”，风吹日晒雨淋，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极其恶劣的环境中卫戍边疆，皮肤干燥的和老树皮一样，身上满是老茧，很多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换上常服老了不止十岁。
这就是军人，尤其是老士官，二期的，三期的，还有基层干部，对他们来说，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苦练杀敌本领，什么护肤啊，颜值啊，形象之类的，一分钱不值。
电视剧里那些特种兵，一个个油光水滑的，不止是侮辱观众，也是侮辱真正的军人，大部分军中的精英，床头柜里唯一的护肤品可能只有一瓶大宝，剩下一块香皂功能齐全，当沐浴液、洗发水、护发素、洗面奶用。
王小方和老张稍微好点，七年前就加入了异事部，三类事件毕竟少，训练也不是每天趴地上风吹日晒，比较自由，长的还不算太老。
要是和以前似的，尤其是他们这种真正的精英，常年待在军营，那可能真的看起来就四十多五十岁了。
王小方有个战友就是这样，三期士官，退伍之后回到家，他爸去接他，好多人还以为他爸是来接老弟的。
一行人进了师部，门口两名哨兵敬礼的时候，最为激动的哈琪琪与胡宇阳立马站直了身体回了个礼。
哈琪琪难得露出了正经的模样：“同志们辛苦啦。”
俩哨兵放下手臂，目不斜视，没鸟二哈。
师部共四层，有些老旧，像是二十年代初期那种机关办公楼。
熊正带着大家上了二楼，直奔最里侧的会议室。
到了门口后，熊正回过头：“领导希望先见一见楚队长，其他人能否稍等片刻。”
王小方神情微动。
对方的措辞有些令人耐人寻味，首先是领导“希望”，其次是“能否”，并不是要求或是命令。
王小方没吭声，因为他知道炎熵几乎和楚渊是形影不离的。
炎熵直接走了过去，推开门，很不礼貌，朝里面看了一眼后，对楚渊说道：“就一个人，有事喊救命。”
“守点规矩，这是营区，别让咱部长难做。”
楚渊低声叮嘱了一句后，进入了会议室，其他人则是留在了门外。
刚一进门，楚渊顿时紧张了起来。
竟然是一位中将！
花白的村头，笔挺的军装，六十出头，不是很高，大约一米七左右，往窗户旁那么一站，即便是面带笑容也有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感觉。
“墨鸿志。”
墨鸿志微笑着：“一路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