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愫
淅淅沥沥的细雨夹杂着冰雹，雪白的冰晶将场中的两人覆盖，暗红色的液体沁出。伴随着声声喘息。
“结束了！”一声低语，琴声戛然而止。蓝星伸手将瑶琴收起，白蓉则在听到结束了三个字的第一时间便已经冲了出去。不断将两人身上的雪花拨开，夹杂着的碎刃割裂她的肌肤，疼痛使得她的额头不断沁出汗水。
“小道士！”一声惊喜的呼唤，换来的却不是熟悉的温热手掌，抬头看去少年那双疲惫到极限的眼眸流露出的并非是胜利的欢愉，而是对于她的怜惜以及愧疚。
白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将白元离拉起。一袭雪色大麾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露出那单薄的暗红衣衫。轻咳两声之后白元离伸手将雪地中的剑柄握住，鲜血顺着剑柄滴落，无数碎片如同受到感召一般从地面浮现。
“时间差不多了，该离开了！”抱着瑶琴的蓝星缓缓走到两人身前望着天空道：“麻烦的人要来了！”
白元离勉强站起身子，但还未等他将长剑御起，便只觉一阵晕眩几乎无法站立。“抱歉……我的灵力……似乎已经到达极限了。”
“恩！”蓝星微微点头，素手一挥一辆马车凌空而行。一条湛蓝丝绸从马车之中延伸到三人面前，蓝星一马当先踏着丝绸进入马车之中。白蓉搀扶着白元离跟随在她的身后一同进入。
一踏足马车，白蓉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低呼。马车内部就如同当时她误闯的房间一般。蓝星半躺在床上眯着眼露出猫咪一般的表情。
白蓉赶忙扶着脸色发白的白元离坐下，让白元离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全身的重量似乎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这时她才发现这个永远自信的他也有脆弱的时候。
片刻的安静之后，蓝星见白元离的身体似乎恢复了一些开口道：“你的力量来自于月光的对吗？”
白蓉只觉白元离的身躯一热，下一刻却又恢复了过来，依旧是疲惫的倚靠在她的肩头，低头看去那双眸子之中已经恢复了清明，熟悉的笑容已经挂在了他的脸上，轻笑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看来的确如此，这就是你主修的功法的作用？”蓝星眯眼道：“本来以为你不适合这种无为的修行方式，看来我错了。你知道吗？刚刚出来的时候我一时间以为你有着第二重人格，但是我想我应该猜错了，所谓的第二人格就是将自己的本愿压制到极限，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冻结之中出现的绝对理智的状态对吗？”
白元离轻笑着看向慵懒的蓝星，笑道：“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哪种人最危险吗？”
“我这种人？”蓝星轻笑一声，随即白元离与蓝星都发出了笑声，白元离似乎是被扯到伤口，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
“小道士……”
白蓉担忧的目光之中，白元离站起身半靠着空中，思索一番后道：“的确如此，每当满月的时候我身体之中灵力会在短时间内会开始凝聚可以模拟出一部分灵元的力量。不过你说的绝对理智的状态倒也不对。那种状态下我随时有可能会失去自我完全成为那个人。”
“哦是吗？为了她动用你残余不多的灵力，甚至放弃必杀眉皑换作花绽。值得吗？”蓝星直起身轻声问道，那双眸子中却闪动着别样的光彩。
白元离微微蹙眉，不知道为什么蓝星会问出这种问题。不过身侧的白蓉却是极为激动的低着头，通红的脸颊上那双低垂的眸子中带着淡淡的期待。
“值得啊！有什么不值得的，况且保护好白蓉本身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有趣，真有趣啊！”蓝星笑了笑，甩手将一块床单丢给白元离。
“我累了，休息会。你们就在隔间休息会吧！”
话甫落两人的身前出现一道朦胧，白元离看着不知所谓的雾帘道：“你一夜没睡也休息会吧！”
“小道士你会陪着我吗？”
“我就在这里你睡吧！”
半晌之后，疲倦的少女在马车之中睡着了，白元离将她身上的被单盖好之后起身推门走到了外门。
天空之中一抹初阳缓缓升起，白元离叼着根草躺在马车的前端，片刻之后醒来的少女走到白元离的身旁，拂过裙摆坐了下来。
“小道士你很喜欢看天空吗？”少女轻声问道。
白元离点了点头道：“以前我在百花谷的时候，雫姨对我非常严厉，禁止我出谷，所以每当修行之后就只能够看着天空。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还真不知道雫姨会不会担心啊！”
“雫姨？你的长辈吗？”
“算是我的师傅吧，一个对我很好的人。只不过对我担忧的有些过了罢了。”白元离微微眯眼道：“其实我很想去看看，云梦河尽头的那一望无际的云海，慕斯雪山山巅之上的无尽极光，乱风峡谷的百里绝壁，戚煌谷里面的十里繁花，乾元殿上那百丈道剑，苦悲寺中那千年古佛的石刻……”
“小道士？”
“嗯？”
“等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
“好啊……”
“小道士……我能躺在你的身边吗？”
“嗯。”
在白元离的身旁，少女缓缓躺了下来。
可能是怕白元离着凉，少女又将身上的一半被单盖在他的身上。但很快，少女察觉到似乎只有夫妻才会同被，由脸颊通红的从被单里面挪了出来。
白元离没有察觉到少女的小心思，依旧是盖着毛毯望着天空。
白蓉看着白元离的侧脸，少女脸上浮现了一抹红色，望着那张侧脸笑着，转头继续看向天空，片刻之后又悄悄的看了一眼少年。
许久之后，白元离缓缓开口，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蓉儿，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问小道士？”
“没有啊。”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把你带进了这种奇奇怪怪的生活觉得有些不适。”
“不会啊，因为小道士会保护我不是吗？”
“保护你吗？”白元离笑了笑，微微侧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脸上已是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