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屠城
晚上十一点。
严羽下了城门，时间差不多了。
城门处值班的人并不多，严羽如暗夜中的鬼魅，悄悄带走了几人的灵魂。
随后他把越野车叫来，打开城门后，越野车便独自出城去了。
严羽再次返回城门上，开始用手机给越野车下达指令。
此刻街道上行驶的越野车自动打开四扇车窗，车载音响启动，竟然播放起了急促的心跳声。
这是严羽在网上找的最真实的心跳声源，并将其上传到了车内的播放器上。
车载音响传出的心跳声，瞬间便激起了丧尸们的渴望。
街道两侧隐藏的丧尸开始疯狂追赶越野车，严羽甚至故意控制越野车在经过地铁口时减慢速度。
于是，大量的丧尸从地铁口里涌出，那地铁口如同一扇连接着地狱的大门，无数恶鬼争先恐后的通过，来到人间。
这些狂热的如同蝗虫般的生物，挤满了街道，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奔跑着，即使被无数同类踩在脚下也浑然不觉。
车速很快，不断撞飞着从前方和两侧扑来的丧尸。
十几分钟后，越野车如同一颗子弹，精准的射进城门内，无数的丧尸也在这一刻冲入了古城。
严羽站在城门上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丧尸。
随后他麻利翻上城楼的屋脊，以丧尸的身体灵活程度，很难到屋脊上来。
待足够多的丧尸冲进城内，严羽关掉了越野车的车载音响。
而声源的瞬间消失，也令这些丧尸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只是呆呆的注视着越野车。
然而，大量丧尸进城的那一刻起，所制造的声响，就已经引起了古城内许多居民的好奇。
“卧槽！怎么会有这么多丧尸！”看到丧尸的第一个居民惊呼道。
这一声卧槽算是又一次激活了丧尸群，那个居民瞬间被无数丧尸包围，甚至连惨叫声都被丧尸的身体隔绝。
很快，古城内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这群畜生如同钻进了奶酪块的老鼠，将整个古城糟蹋的不成样子。
“哒哒哒……”古城内传出枪声。
严羽知道是保卫部的人，他们在用枪支对付丧尸，可真有用吗？
枪声渐渐稀疏，直至彻底消失，也仅仅只用了几分钟而已。
严羽面色平静的蹲在屋脊上，背对着那轮阴冷的圆月，就这么注视这场屠杀，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此刻他是嗜血的厉鬼，也是下面那群恶鬼的鬼王。
凌晨。
古城内彻底寂静了下来，它已经与这座城市一同死去了。
严羽控制越野车，车子自动驾驶到城门下，随后车内的音响再次响起。
丧尸们又一次寻着声源而去，密密麻麻的从古城内跑出来，他们渴望，它们疯狂，它们像出了笼子的鸟儿，仅仅十多分钟，便尽数离开了古城。
严羽来到城门下，将城门从里面上锁。
这时他才不紧不慢的关掉了越野车音响，同时打开循环者城邦的群组，在群内发了一条消息：“还有人活着吗？”
几分钟后，群内果然有人回复：“我还活着。”
很快，又有六七人纷纷回复，表示自己还活着。
“告诉我位置，我去救你们。”严羽回复道。
“那么多丧尸，怎么救？”一个人问道。
“都被我引出城了。”严羽回复。
“不愧是鬼哥啊，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另一个幸存者高兴的回复了一句。
严羽在上午进城时，便加了群，依旧是小号，昵称血鬼。
因此他在群里发消息说救人，众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有救了。
“先来救我，我这里还有丧尸。”一个人在群内发声道。
严羽看了一眼对方的昵称，是个叫周率的。
“好，在原地等我。”严羽回复道。
他只记得浩一说过，这人是资源部的负责人。
严羽拿出手枪，装上消音器，便向那些幸存者提供的位置走去。
其实他不喜欢消音器的声音，因为消音器大幅度的消除枪声后，会让他微微产生没有命中目标的感觉，但现在城外还徘徊这大量的丧尸，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装上消音器。
一路上，丧尸寥寥无几，他一一解决，见识过了刚才那场满城屠杀，他现在看到这种形单影只的丧尸，已经不会产生任何紧张感。
而且在执行上级下达的任务时，血鬼通常会如同一台机器一般，任何无用于任务的情感和情绪都会被他暂时抛在脑后。
严羽扣响了周率的门，门内传出声音：“是谁？”
“我。”严羽回答。
门被打开，屋内站着五六个人，此刻都是满脸紧张，毕竟那么多丧尸突然涌进古城，他们也是从没见识过。
严羽扫视了一眼众人，他不知道这些人里谁是周率，但那不重要，因为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哎呀，对亏了你呀血鬼，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把那么多丧尸放进来的。”周率看到是血鬼，立刻笑着迎上前来。
“咻！”
周率眉心中弹，脸上甚至还保持着笑容。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严羽已经连续开枪，在场的数人，统统眉心中弹，他们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血鬼会杀了他们。
严羽转身离开，继续去找下一个幸存者……
太阳升起，第一缕阳光照进古城，然而反光的只有严羽那双眼睛，这里除他之外，再无一个活人，甚至没有一只丧尸。
……
严羽拨通队长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队长的声音：“任务完成了吗？”
“变成丧尸……算吗？”严羽犹豫了一下问。
“算。”队长肯定道。
严羽得到肯定的答复，提了一口气报告道：“报告队长，歼灭任务已完成，京都古城人员无一生还。”
“很好。”队长丝毫不惊讶，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没有血鬼完不成的任务。
“你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就直接去问阿凯吧，他会详细的把事情原委告诉你。”队长语气变的缓和，提醒严羽道。
“好的。”
两人挂断了电话。
随后严羽又拨通了阿凯的电话。
“你这效率可以啊！”阿凯赞叹道。
“少废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严羽问道。
“循环和丧尸的事，你应该都清楚了吧？”阿凯问。
“嗯，已经了解了。”严羽回答。
“那我就不跟你科普这些了，直接说重点了。”阿凯说道。
随后阿凯告诉了严羽他连续两次循环变成小白的事。
严羽只是静静的听着。
“上次循环中，你存活的时间甚至不到一个月，但在你死之前的几天，你告诉我会每天和我保持联系，如果你不联系我，就是死了。
你当时大致确定了凶手就在城内，想要通过一些冒险的方式引出凶手，但很可惜，你失败了。”阿凯说道。
“当时你告诉我，如果你死了还没能找到凶手的话，那么这次循环时，就把京都古城内的人都变成小白。
我当时听完有些震惊，但这么疯狂的事情也只有你能做出来，上次循环中，最后的两个月你都没有再联系我，我就知道你没了。
于是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在这次循环一开始，让队长直接给你下个任务，歼灭古城的所有人，将其中的凶手解决掉，也省去从一开始就跟你解释大半天的麻烦。”阿凯说了一大堆。
“这……也太极端了点……”严羽有些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没办法，如果不这样，你几乎永远无法找到凶手，既然找不到凶手，就让凶手变成小白，我觉得逻辑上没有一点问题。”阿凯说道。
“这不是也伤害许多无辜的人？”严羽这句话问自己的，想到昨晚浩一和宋艾艾还跟自己一起晚餐，他心头浮出一丝愧疚感。
阿凯也许久没有说话。
虽然严羽所在的组织属于不见光的组织，但终究是官方组织，平日里执行任务也都是维护国家利益的行动。
而且组织里有明确的规定，执行任务时应尽最大可能避免伤害到无关人员，不得滥杀。
严羽的行为显然是严重违反了这条规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问题队长当然也深入的考虑过，毕竟当下环境已经截然不同于从前，所有死去的或者病变的人，都会在下次循环中复活过来，严格意义上将，你并没有真正的杀了他们。
而且，咱们的条例里还有一条规定你别忘了，当察觉到任何可能对自身安全造成威胁的可疑人员时，必要时可以选择将其处决。
某种意义上讲，古城的人可以全部判定为可疑人员和潜在威胁。”阿凯解释道。
“好的，我知道了。”严羽语气有些低落。
他主动跟阿凯挂断了电话，他需要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