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重伤残疾
跟在少年身后的变异飞蛾与他相隔不到十米。
“嗡嗡嗡——”它们飞快地忽闪着翅膀，本该流畅顺滑的翅膀边缘生满锯齿，齿缝间还沾着血沫肉渣。
少年奔跑的速度十分快，但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他的四肢有种轻微且诡异的僵硬感，像是被无形绳索操纵着的提线木偶。
他穿过影影绰绰的树影，想要借着树木的遮挡减轻压力。
跟随着少年的一小群飞蛾穿过树杈，呼啸过后，地面上落下无数的叶片、树枝。
少年与飞蛾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他漆黑的眸子满是决绝与坚定，像是感受不到疼痛失力一般，继续透支异能。
而就在马路前方两三百米的地方，一辆车子飞速行驶着。
车里的路亮神情漠然地收回视线。
“哥，后面好像有个小孩。”杀马特一直胆战心惊地看着那片黑压压的飞虫，模糊间好像看见个逃跑的少年，“我们不带上他吗？”
“那是锯齿蛾，末世里最棘手的怪物群之一，我们没能力在保证自身前提的情况下救他。”路亮声音平静地解释。
再说，他可不想赌上性命去救黑化男主，那小子以后可是他的死敌。
“那咱们就这么走了？”杀马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明明他刚才救他们的时候手段利落干脆，活像个救世英雄。
路亮听见这话将车子停下，眼眸阴郁地望过去：“你想死，就下车。”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杀马特有些不忍心。
少年不知道是因为体力不支还是不小心被绊到，猛地跌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两圈，狠狠摔出去。
再抬眼时，他的视线直直对上路亮。
少年的眼神决绝又冷静，求生的欲望穿透空间像是无形的手揪住路亮的心脏。
路亮狠狠拧起眉心。
少年没有向他求救，只是尽力从地上爬起来继续逃跑，但那抹倔强的身影最终还是逐渐被锯齿蛾包围起来。
直到最后，少年也没有表达出任何求救的意愿。
“你开车走。”路亮给杀马特扔下一句话，打开车门消失在夜幕中。
少年施展空刃，尽力抹杀掉攻击他致命部位的锯齿蛾。
但他的脸颊、身上，已经出现了很多锯齿伤痕。
疼痛感遍布全身，但他却在感受到那人过来的时候隐晦地抬唇笑了下。
那锯齿蛾专门攻击薄弱部位，少年的手脚早已经血肉翻滚。
路亮赶到少年身边时，他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甚至流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路亮眯起眼睛扯住少年手腕将他背在身上，声音淡淡地含了揶揄：“我还以为你小子不怕死。”
少年扯了扯干裂苍白的嘴唇：“我也以为你会假装没看到我。”
“话真多，看来是先死不了。”路亮沉着眼睛，用军刀挥砍着不断扑上来的锯齿蛾，尽量保护着后背上气息微弱的少年。
锯齿蛾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路亮是二级异能者，速度堪堪超过锯齿蛾，能够突出包围，但锯齿蛾的数量太多，他几乎每迈出一步，身上就会多出数十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十秒钟后，路亮成功摆脱锯齿蛾。
一辆车子在不远处甩了个漂移掉头，杀马特哆嗦着腿下车，打开车门：“快进来！”
路亮跳进车子，眼疾手快关上车门。
锯齿蛾啪嗒啪嗒地撞击在玻璃上，装出无数裂痕，岌岌可危。
“妈妈啊！”杀马特闭着眼睛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出，“救命啊！”
却依旧没能逃过被追上的命运。
车子东倒西歪地疾驰十分钟后，杀马特才缓缓放松下来，紧张地看着四周。
“锯齿蛾早没影了。”路亮声音凉凉地开口。
他简单地给自己的伤口涂了药膏，才把挤在车底盘的昏迷少年拉到后座上，边用异能帮他修复伤口，边上药包扎。帮少年处理好严重伤口后，路亮的异能也早已经透支。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精疲力尽地叹了口气。
沾了些药膏狠狠涂在少年被刮花的精致脸颊上，难得爆了句粗口。
“妈的，我因为你小子受了一身的伤，还透支异能给你治疗，等以后你要是再追着我不放，可就有点太狼心狗肺了。”
他今天刚换上的白衬衫，都成纯天然血红色的了。
前面回过神来的杀马特有些懵得询问：“哥，你认识这小孩？你俩什么关系？”
“不算认识。”路亮只觉得头昏脑胀，胡乱开口，“要说关系，大概是上辈子结过仇的关系。”
杀马特也知道路亮需要休息，没多言语，缓慢地开着车子打算找个落脚的安全地点。
在离市怪物逐步得到控制后，人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组成小队，也会有已经觉醒的异能者站出来为普通人提供庇护。
但可能是植物博览园周围的幸存者过少，杀马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民宿改建的庇护所。
民宿门口站着两个守卫，看见杀马特一个人带着三个昏迷病号，瞬间不想接受他了。
“可是你们这里不是庇护所吗？”杀马特被人推出来，懵逼地瞪着眼，“我们需要救助，你们收了我们的物资不给进人是什么意思？”
门口看守的人不屑地看着杀马特。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自己都是废物一个，末日求生还拖着三个重伤残废，有病没病？这物资还给你，你以为你能活多久？到时候还不是被怪物围剿？我们收缴物资反而能让它们发挥真正的作用！”
杀马特真是被这一番不要脸的说辞震惊了，他顶着有些烧焦的冲天发叫嚷：“你们不收人，就把物资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
他亮哥休息前可是给他安排了活，要用这三箱泡面换庇护所的休息空间。
现在这些人竟然收了东西，赶他走？
门口看守的人不耐烦地用力推开杀马特：“别胡搅蛮缠！”
守卫的力气比普通人大很多，动手时胸口部位浮现出一个小圆点。
末世开始没有多久，人们就进入了新一轮的进化，逐渐开始发热狂潮，其中大多数人昏迷数天后没有成为异能者的潜质，会变成炼体者，拥有比以前更强悍的身体素质，而眼前的守卫就是一级炼体者。
杀马特直接被守卫推飞出去，后背撞在车子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吐出一口血。
“你不能抢我们东西！”杀马特握紧拳头，固执地看着守卫。
末世物资急缺，这三箱泡面还不知道是亮哥付出多大代价抢回来的物资，他怎么能让这些人私吞？
就在杀马特要上去拼命的时候，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
“吵死了……”路亮扭了扭泛酸的脖子，探出车窗，凌乱发丝后的眼睛泛着难以遮掩的阴郁烦躁，只是囫囵看过去，就让人不自觉地从心里打颤。
在看到杀马特嘴角的血后，他挑眉看向满脸横肉的守卫，迈开长腿从车上走下来。
“抢我东西，还打我的人。”路亮散漫地笑了笑，“你很拽啊。”
话音落，泛着寒光的军刀从他手中脱出，直直扎向守卫腕骨。
强大的冲击力生生震碎了守卫的腕骨。
“啊！”守卫痛呼一声，手臂上的青筋尽数暴起，格外愤怒地看着瘦削青年，想要上前给他锤成肉饼。
只是他还没走到青年身边，一团炙热的火焰就出现在他脸前，连空气都变得滚烫。
车子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铆钉皮衣的红发女生，她扬了下卷发，叉腰站在路亮身前，笑容真诚且阳光，好意叮嘱守卫：“不要冲动，小心没命。”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守卫狠狠咬着牙自报家门，“这里是离市守卫最强的庇护所，我们的所长不会容许你们在这里肆无忌惮地动手！他可是一级中期的异能者！”
红发女生本来还想教训他一下，听到这边还有一级中期异能者默默收回了手，试探性地看了看身后神情淡漠的青年。
她怕给他找麻烦。
路亮眼神都没给那守卫一下，只是专心动用异能帮杀马特治疗。
守卫以为这几个人知道害怕了，于是眯了眯眼睛狮子大开口：“你们伤了我，就是落了我们所长的面子，不付出点代价，别想从这里离开！把你们车上的物资，全都留下！”
他刚已经看到了，所长就坐在民宿角落里，根本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守卫立功心切，竟然径直走到路亮的车子后面，强行扭烂后备厢。
他看到了满满一车的物资，面包、火腿、腊肉……甚至还有自热火锅。
守卫知道自己这次立功了，保不准能升成小队长，他兴奋地扭头想要招呼人来搬东西，猛地，他迈出去的脚步死死停住，僵硬地杵在原地。
他的脖颈间多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再多迈出一寸，都可能会被割断动脉。
守卫艰难地转动眼睛，看到后车窗里映出的少年。
“失手了，没能一击致命。”少年漂亮的眼睛浸满淡漠，语气略有愧疚，“抱歉。”
所有人一时间全都愣住。
倒是路亮遮住眼底的诧异慢悠悠地回了句：“没事，毕竟你身受重伤，失手也正常。”
其实他也没想到少年能如此敏锐的察觉到他不经意散发出的杀意。
一脚已经踩进阎罗王地盘的守卫这会已经傻了，他刚才好像说那个杀马特是个废物点心，是个末世了还带着三个重伤残废的傻子。
三个重伤残废……
这他妈哪里是三个重伤残废？这明明是三个祖宗！
小祖宗，女祖宗，还有个不知道什么门路的阴郁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