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心理医生牛不牛（8）
穆合后来又带着二位医生到了附近一个路边小公园，“这里很多灌木丛，露可经常也会在这里玩耍。”
她一边走，一边俯身低头看顺着小径蜿蜒的灌木丛。
苏泽又有样学样，学穆合的样子，使劲盯着另一侧的灌木丛。
两个人找猫全凭视线搜索。
“你们不试着叫叫它的名字？”赵科跟在两人身后，有些着急。
穆合怎么想苏泽又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露可怎么想，昨天穆合叫它的时候，它就十分嫌弃，如果现在一边喊着穆合给它起的名字一边找它……
苏泽又眉毛抽了抽，结果肯定是找不到。
“露可！”穆合已经在喊了。
苏泽又：“……”
帮倒忙一级棒！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赵科，发现后者神色更加复杂地看着自己。
不过事情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就在穆合喊到第三声的时候，他们隐约听到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喵~”。
声音又轻又软。
本该是挠心的声线，可只有苏泽又在听到那声喵的时候，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因为那分明是求救的声音。
等同于人类的“救命”。
听到了露可的回复，穆合有些兴奋，她黑色的眸子里闪着星光，“是露可！”
苏泽又配合着她的情绪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却僵得像个假人。
穆合循声跑在前面，赵科凑到苏泽又耳边嘀咕：“你笑得太丑了，老孙。”
苏泽又越来越不能理解赵科对自己这种又爱又恨的情绪。
穆合原本以为露可只是贪玩，不习惯待在苏泽又的诊所里，偷偷跑出来玩的，可是所有的想法在见到露可本尊的时候全部破灭。
昨天被赵科剃了毛的露可，此时就像个破布娃娃，破破烂烂地蜷成一团，缩在小公园一个垃圾桶的后面。
垃圾桶背后又是一排浓密的灌木丛，这狭小的空间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容易被忽略，可是恰好足够露可容身。
原本以为来找自己的只是这个多事又啰嗦的女孩儿，没想到苏泽又也来了。
在看到这个宠物医生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这只秃猫眼睛都亮了几分。
“喵……”它看着苏泽又，这一声叫的凄惨绵长。
穆合以为它在跟孙医生撒娇。
赵科以为它在跟孙医生置气。
只有苏泽又知道，它说的是“真的有命案！真的！”
三个人肩膀挨着肩膀，脚尖顶着脚尖，挤在一个垃圾桶旁边，路过的人的眼神都和保安赵哥别无二致。
这里有三个傻子。
穆合的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露可裸露的皮肤不见一处完好无损。
一只眼睛被干涸的血渍黏住几乎无法睁开。
最重要是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和昨天尽管浑身是血却精神奕奕的模样判若两猫。
穆合伸手就想把露可抱起来。
“别动它！”赵科喝止！
作为一个专业医生，穆合这么做有多危险他比谁都清楚。
“小声点没人当你哑巴。”苏泽又喃喃地吐槽。
赵科伸手轻轻触碰露可的身体，眼皮也没抬，“这句话不应该是‘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吗？”
如果可以，苏泽又很想给这货一脚。
但他很坦然地选择了忍气吞声。
三个小时后。
赵科的诊所里。
赵科摘掉血迹斑斑的手套，走出被他当做手术室的那个房间，对着坐在外面焦急等候的一男一女，缓缓开口，“四肢全部折断，内脏多处破裂，和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我们看到的它身上的那些血迹，全是它的。”
穆合已经哭得说不出来话。
苏泽又心口堵得难受，好一会儿才问赵科，“能活下去吗？”
赵科垂下眼帘，摇摇头。
穆合哭得更伤心了。
苏泽又忽然站起身，“我去看看它。”
说完进了手术室。
赵科把这小诊所弄得非常专业，该有的设备家具一样不缺，但是苏泽又现在根本没心情留意这些，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那只生命垂危的秃猫。
他一步一步走到它身边，看着它能睁开的那一只眼睛里的萧瑟。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想帮它。
露可看着他，急急的喘了几口气，它腹部急促的鼓起又瘪了下去。
苏泽又尽可能让自己说得轻松，“或者，直接告诉我凶手是谁也行。”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对“命案”深信不疑了。
秃猫张了张嘴，用微弱的气声说了句什么。
苏泽又没听清。
他想再问。
可是露可剩下的那只眼睛也缓缓闭上了。
刚才还因为呼吸急促而不停鼓起的腹部也没了动静。
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自己眼前。
苏泽又鼻子一酸。
自从亲历了连祁的离开，他似乎便无法经历类似的事了。
眼泪热乎乎的，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他没再多看那只猫一眼，转身出了手术室。
外面的穆合还在沉默着流泪。
见他出来，她起身迎上来，“孙医生，我想把露可带回去好好安葬。”
“你知道它已经走了？”苏泽又诧异。
穆合随意抹了一下自己的眼泪，随后盯着苏泽又的下巴看了一会儿，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你哭了。”
苏泽又回到自己的诊所，天已经黑了。
里面的两猫一狗饿坏了，盘里的食物和水都空了。
“你再不回来我们已经打算集体出逃了。”贵宾犬心情不畅地哼哼道。
苏泽又脑子里全是露可最后惨兮兮的样子，不禁冷哼，“出逃？在我这儿最多是饿肚子，出去可能小命都不保。”
那只橘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喵~ 找到那只野猫了？”
苏泽又点头。
“喵~出事了？”橘猫的语气听起来冷冰冰的，其实还是很紧张。
苏泽又：“它死了。”
贵宾犬和橘猫都乖乖闭了嘴。
一听到“死”字，一直安静的金毛又激动起来，“汪汪汪，我看到了命案……汪汪汪，
我看到了命案……汪汪汪，我看到了命案……”
苏泽又盯着狂躁的金毛沉默不语，眼神越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