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双更合一(你爹还是我爹)
而那一笑, 在镜头里竟有种纯净到忧伤的极致美感。
他有预感，这将是他摄影师生涯里拍得最好的一张照片。
连martin都忍不住拍手，“joseph, 这次调你来, 你需要谢谢我。”
他全身因为上蹿下跳地拍照早就脏兮兮的，但他丝毫不以为意, 只道：“martin，等照片洗出来我请你喝酒。”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苏靥星还在阳台边, 布景全是真花, 不知名小花在夜色里飘来淡淡的花香，阳台下的男人已经重新站定。
他也还未走，双手插兜, 仰着头, 目光比月光更明亮。
苏靥星不明白, 他是真的告白, 还只是顺应主题, 来这么一出。
这时, 小安走到她旁边：“星星姐，拍摄结束了。”
“好。”
苏靥星收回视线。
指腹不经意地刮过脸颊, 而后, 拎起裙摆下台。
发间的银色王冠在垂头时掉落。
一只手接了过来。
苏靥星一愣，目光先是在对方的暗金纹袖口上停留，抬头，果见一张轮廓深邃的脸。
陆野将手中王冠递了递。
苏靥星接过去, 指尖与他一触，发觉他指尖很凉。
陆野旋即收回手。
小安在旁边庆幸地抚着胸：“谢谢陆老师, 这可是重要道具。”
这时候martin已经和整理好道具的joseph出来，martin道：“lu，su，你们是我们的重要客人，晚上有个庆功宴，一起吗？”
他的口音带着极其浓重的洋腔。
苏靥星道：“抱歉，martin，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女孩那双如花一样甜蜜的脸上全是歉意，饶是经常对着人喊“bitch”的martin也说不出重话来。
他心想着，东方女孩为什么都像甜蜜芬芳的花朵，一边道：“那…lu呢？”
看向陆野的眼神便带着挑逗了。
陆野却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似的，那张极英俊的脸只淡淡一笑：“martin，我也有约了。”
“哦？这么巧？”
martin的目光在陆野和苏靥星身上转了一圈。
以他多年丰富的情史，自然嗅得出这对男女身上的那一点儿不同来。
暧|昧就像香水，哪怕你以为散尽，可尾调也还是会从领口、袖间泄露。
他拍拍陆野肩膀，凑近说了句什么，只得了陆野一个勾唇笑。
“那再见。”
martin挥挥手，花蝴蝶一样扭着屁股出去了。
剩下的由刘姐和工作人员接洽。
苏靥星则看了眼陆野。
他依然看着她，眸光深深。旁边他经纪人孙明正好奇地看着她。
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去卸妆。
出来时陆野也正卸完妆，整张脸被水打得清透，额发微微耷拉下来，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深邃。
自他说过那句“去北极看星光”后，两人便未再说过一句话。
两人目光似有若无地一碰。
若在从前，苏靥星必定要掰扯个明白，可她现在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便决定放一放。
沈妍女士说过。
事情想不通时就放一放。
过阵子来看，也许答案就清晰明了。
于是，苏靥星便拨开他：“让让。”
陆野眸光始终在她身上，苏靥星在经过他时能感觉那眼神像雾一样笼罩。
“就这样走了？”
她去化妆间换了常服就往外走，小安拎着她的大包边跟边问。
“恩。”
苏靥星道。
在经过花园一景时，就见陆野两手撑在阳台上，眸光淡淡地向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经纪人在他身后安静地站着。
工作人员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窸窸窣窣地讨论着什么。
苏靥星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回来。
她也走到阳台边。
女孩轻盈的脚步声落在铺了绿茵地毯的地面。
刚才还一直沉默的男人侧过脸来，月光下那张脸白得没一丝烟火气。
不过，那双眼睛却是眼底流光。
他扯了扯唇，漫不经心：“看来苏老师是舍不得我。”
“……”
真、不、要、脸。
“陆老师，”苏靥星笑，“能不能问你要张签名？”
完全预料不到的答案让面前的男人一愣。
旋即，他笑，一双眼里几乎都漾满了笑意，像落了满天星河。
他伸手问孙明要了支笔。
“签哪里？”
眼神扫在她的手和肩，大有如果她要求，他也不是不可以委屈自己一番的模样。
“……”
苏靥星没好气道：“签你照片上。”
“没照片。”
陆野伸手一摊。
“骗鬼呢。”
哪个明星经纪人随身不会带照片。
为了应付随处都可能出现的粉丝，这种照片都是一带一大把。
陆野似无奈，对着孙明：“明明，把包给她看。”
孙明炸毛：“别叫我明明！”
说着，还真将包给苏靥星看。
“苏老师，对不住，签名照在车上。”
陆野双手环胸，苏靥星点头：“行。”
才要走，陆野一双眼睛睥睨般看她，那模样骄傲透了：“苏靥星，要你偶像的照片，怎么这么没有毅力？”
“……”
“谁…”
苏靥星才要开口，就听陆野叹气一声，随手从孙明那抽了张纸，龙飞凤舞地写了张，递过来。
苏靥星看也没看，递给小安：“小安，你要的签名。”
陆野：“……”
孙明“噗地”笑出了声。
小安恭恭敬敬地接过签名，苏靥星则也睥睨地看了眼陆野：“走啦，偶、像。”
她做了个拜拜的动作，而后，动作格外优雅地走了。
孙明则越笑越大声，最后竟致前仰后合，捂着胸口说：“哈哈哈，偶像…哈哈哈，偶像……”
陆野轻踹了他一脚。
孙明一个趔趄，正要骂上两句，就听刚才还跟人闹着玩的陆野叹了口气：“明明…”
“刚才我是不是又被拒绝了。”
他声音幽幽。
孙明的笑卡在喉咙里，像戛然而止的鸭叫。
他下意识看向陆野，只见这个网络上被万千少女如痴如狂地爱着的男人，眼底一片寂静。
“你……”
他惊疑不定。
脑袋却被拍了一下：“走了，明明。”
“说了别叫我明明！”
孙明忙跟上。
—
苏靥星、小安，连着摄像大哥上了车。
刘姐没上车，她要留在lv 处理最后的一点收尾工作。
保姆车平缓地驶出车库。
苏靥星拿出手机，给程茉发了条消息。
苏苏：［发张定位给我。］
程茉很快将定位发来，苏靥星看了眼，又跟司机师傅说了地址，还给导演发了消息。
小安自打上了车就一直拿着那张签名照，跟供佛似的翻来覆去地看，过了会儿突然“咦”了一声，递过来：“星姐，你看这里…”
她迟疑地看着苏靥星。
苏靥星接过签名纸，等看到小安指着的那个地方，眼皮忍不住跳了跳。
在巨大的“陆野”两个字最底下，还有一行不注意就会忽略的小字：[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
面对着小安疑惑的眼神，苏靥星什么都没说，直接一折，一撕，将那行字撕了下来。
剩下有“陆野”两个字的签名重新还给小安。
小安欲言又止。
苏靥星摸摸她脑袋：“乖孩子，什么都不要问。”
小安：“……”
苏靥星朝她做了个往后看的眼神。
小安这才想起摄像大哥一直跟着她们，忙闭了嘴，可是心里对苏靥星和陆野这段扑朔迷离的关系更好奇了。
一开始星星说和陆老师不合。
这个确实和媒体上说的一模一样，可两个人上了恋综，又有那么点奇怪…
想起刚才拍双人广时，两人之间的那种呼而又止的氛围，脸颊又忍不住红扑扑的。
不管小安心底怎么揣测她和陆野的这段关系，苏靥星则是将那行字揉吧揉吧，团成一个团，想要丢到车载垃圾桶里，可当真要丢出时，手指一动，又鬼使神差地收了回去。
只是，也不能放包里，于是，就这么一直攥着，到了程茉说的侬清。
侬清是私人夜吧。
许宁安开的。
自打她进了娱乐圈，许宁安嫌她太费事，出门还要遮遮掩掩，就干脆开了这么家私人夜吧，没想到后来还经营得挺好。
一开始是就他们圈子里的人玩。
后来发展成会卡制。
有严格的会员审查制，身份证明，加熟人介绍，陌生人进不来，就是带女朋友、网红之类进来，也得附带连带责任。
里面玩的，不能带出去，不能拍照，不能在外胡吹。
其中还有很多熟面孔。
就见入口走来一人，黑西装，白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连头发也一丝不苟，整个人有种端肃。
苏公主：[哦哟？什么事能后悔终身，说给爹听听。]
“……”
骁猛：[关于你前女友。]
“苏大小姐怎么有空来这儿？”
纸团汗津津的，像被捏成了一个鼓包的发皱的心。
侬清的话，摄像小哥和小安是上不去的。
苏靥星将导演另外的交代给他看，又给他在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就放小安假，自己上了电梯。
她给苏靥星倒了杯橙汁：“来，乖宝，知道你不喝酒，喝这个。”
苏靥星确实不大舒服。
许宁安哑然失笑。
他对那经理说了句什么，而后抬头，看架势是在寻人，目光在场中转了转，在看到程茉伸出的手时，方才还严肃的脸泄露了丝笑意，变得生动起来。
“你知道个屁！苏城集团，知道么？他家女儿。”
熟悉的音浪扑面而来，苏靥星看着dj台，以及舞台中央穿着火辣斗舞的男男女女，以及厅内来来去去的人，发现，这接风宴比她想象得要大。
“我看你恋综了，哎，贼有劲，我还给你投票了呢！”
“老许！你接风宴哎，我都喝一轮酒了，你才出现！”程茉道，往他面前樽了一杯酒，“自罚三杯！”
许宁安叹气。
许宁安捏了捏眉心：“被我妈拐去相了个亲。”
小鲜肉倒是知机，径直离开。
这是个和陆野截然不同的男人。
“没什么。”
她刷卡，上了去。
骁猛：[你猜我看到了谁？]
苏靥星慢吞吞吃着，程茉将她挡在卡座内，杜绝了许多窥探的眼光。
离开时还往苏靥星那笑了笑。
夹着烟，正要回，那边又道：
[蹲…]
一个粉色盒子。
程茉踢了踢他：“滚，我发小。”
苏靥星眯眼。
一连串招呼打得她晕头转向。
苏靥星喝了口橙汁，环顾一周：“许宁安呢？”
她也知道自己离经叛道，不被她们圈里的阿姨辈们喜欢，加上经常在家里跟老头子吵架，被喊出“逆女”两个字——
开着的屏幕，正是恋综直播间。
跟他说话的人看不上他这样，嗤他：“行了，有你什么事，别想着去追人家，你看许宁安那眼神。”
她看了看苏靥星脸色：“星星，你低血糖又犯了？”
靠向椅背。
程茉人高，将近175，很瘦，偏偏胸挺大，苏靥星靠着她，有种幸福感。
车继续往里驶，她在地下车库有固定停车位，停完车，苏靥星也接到了导演那边的回复。
小鲜肉一眼就认出了她，眼睛发亮：“你，你是苏……”
凌骁爽了。
保姆车一到侬清门口，门童就认了出来。
一个黑色盒子。
苏靥星朝他摊了摊手，因未上妆，那双眼无辜又清纯：“不关我的事，小茉她，我可管不了。”
找到她的时候，她带了头奶奶灰的假发，正和一个小鲜肉打得火热。
程茉不服气，说着说着，突然伸手，朝远处晃了晃，眼睛一亮：“老许！这！”
“那苏靥星不就是个明星么，怎么和他们在一块？”
“哟，我们的大明星来啦？”
程茉还在道：“老许，你知道不？星星上了个恋综，我每天没事就刷她，可惜今天她一天都没出现在直播里……”
“网上消息都删得干干净净的，反正你别往外透，就是…听说许家女主人一直很满意这苏家女儿的……”
“行吧，你靠。”她把大熊挺出来，这回，苏靥星又嫌肉麻了，连忙离开她，一张脸矜持：“不要了，我怕给你靠小了。”
苏公主：[有屁快放。]
程茉嫌她：“走开，别肉麻，别人看你还当老娘搞基。”
“老娘这货真价实的！”
他走到苏靥星和程茉近前。
“那是许宁安？他回来了？”
“跟家里吵了架出来的，不让用家里资源，你可别对外说啊。”
“……”
苏靥星忙活了一下午，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此时就有些低血糖，随便拿了杯酒垫吧，又去找程茉。
“谁知道。”
骁猛：[……]
不过今天既然是许宁安的接风宴，苏靥星想，应当是会清场，只让认识的人进来。
她道：“茉茉，我要是没了你该怎么办。”
程茉那头奶奶灰太惹眼了，再加上苏靥星那张辨识度极高的脸，很难不叫人注意。
哦。
时间一长，也成了很多名人、或圈内人定期聚聚的地方。
原来以为她和陆野晚上在一块…
“喝！”
“哈哈，”程茉听到，大笑，“你一回来就相亲？不愧是阿姨！”
苏靥星：“？？？”
她坐在椅子上，对着小安和摄像大哥拍了张照：[好的，导演，不过陆老师那边的好恐怕还是要您亲自问，我们不在一起呢。]
不过她本来也没打算当贤妻良母，就这样飘着也不错。
程茉悻悻。
苏靥星她们在拆礼物，卡座另一边的人也看着他们。
[定位，爹。]
电梯具有绝对私密性。
“可以可以。”
程茉连忙招呼服务员送吃的来，这边服务员都是认识苏靥星的，不一会送来块煎得嫩嫩的法式鹅肝，一碗蘑菇汤，加上一小碟圣女果。
弹幕倒是挺多，全是：
那边很久没动静，就在凌骁以为不回时，那边回了句——。
[爹。]
许宁安看向苏靥星。
那人也不生气，嘿嘿地真滚去一边了。凌骁抽完一根烟，看许宁安那边还相谈甚欢，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
苏靥星也跟着笑，发觉许宁安看她，不由道：“干嘛？”
凌骁笑着踢他：“滚，别来这套。”
苏靥星这才发觉，卡座上还真有个ipad。
大约是她杵在这，一身简便装反而在这成了另类，比较显眼。
“是啊，听说在国外的事业很顺利，说起来我们这一辈，也就许宁安了，那脑子…你看这侬清，听说本来是为了他们几个玩开的，现在也有声有色…”
程茉嗤的一笑，超短裙下大腿翘起，她捞过酒，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有什么不行。起码坦率。”
许宁安叹气，拿起杯子连喝三杯，最后道：“可以了吧？”
侬清的经理跟在他身后。
苏靥星悠悠提醒：“男人才叫搞基。”
直播间这时是黑的。
苏靥星道：“你这个不行。”
“礼物，打开看看。”
卡座上另一边的一人听着，拿出烟盒，才要点烟，刚才还不可一世八卦的那人过来：“凌哥，我给你点烟。”
那句“黑名单”三个字赫然在眼。
“……哇。”
只是场子太大，这死丫头也不知是不是玩疯了，半天没找着，最后是在一个卡座边找到她。
为什么导演要她替他问陆野好？
“是是是，阿姨只看得上星星嘛。”
她迈开腿走了进去。
程茉：“……”
“许宁安喜欢苏——”意识到声音高了，那人压低声，“苏靥星？”
许宁安点头：“知道，我在国外就知道了。”
“叮”的一声，电梯开了。
他脸没有那么英俊，但仔细瞧，便会发现那规整之下的好看，他的好看是润物细无声的，温吞的，如一块规整的方方正正的石头，没有那么锐利，不会刺伤你，却永远会托住你。
导演误会了…
[秦出丑，为什么其他人也不直播了！节目组，我要举报你！]
程茉尖叫一声，立马要过来抱许宁安，被许宁安推开：“别，远点，不然我妈追杀我。”
崔导直接回了个红包。
程茉点头，“那你之前去哪儿了？你可不是迟到的人。”
“卧槽，苏城？那个搞房地产开发的？几百个亿啊，这么牛|逼，网上从没听说啊。”
靠着程茉。
两人嘴对嘴亲着，小鲜肉的手都搭到了她大腿。
听话的人已经张大了嘴巴。
但面前的人不是。
粉色是苏靥星喜欢的颜色，黑色则是程茉的最爱色。
苏靥星乖巧领红包，不再怼导演了。
饿的。
“程小茉。”
程茉摊手，“我也在找他呢。”
她安安静静地吃完一顿，肚子暖和了，心情也就好多了。
凌骁快被这一声声爹给叫出心脏病了。
陆野骄傲，自由，他没有规整的形状，像不羁的风，甚至脸也是一个照面便夺人心魄的英俊。
等要将卡塞到包里，才发现，这一路，自己竟然还握着那纸团。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两个盒子，推到她们面前。
苏靥星刷了下，就还给程茉。
[苏老师，玩得愉快，另外，帮我跟陆老师问声好。]
骁猛：[你他妈再不好好说话，老子担保你后悔终身。]
[春春啊快来吧…]
苏靥星闭眼。
苏靥星坐过去，眼神示意小鲜肉走开。
凌骁：……
一些人跟她打招呼：
[蹲…我的星星宝贝我的野野宝贝去哪了，妈咪想你…]
一男一女晚上在一块能干啥…
苏靥星不用想，都知道崔导那颗脑袋已经塞满了黄色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