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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4章 讨曹操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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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名将如美人,不许英雄见白头,难道我真的老了?!”

    陶谦用略显浑浊的眼睛,凝望着望着一水之隔密密麻麻的曹军,转向众将怒道:“看看你们,那个是乐进、曹仁的对手?”

    徐州众将皆低头屏息。

    一水之隔

    曹操骑在绝影上,望着远处的郯城,身后是数万兖州兵,不由豪气干云:

    “初平元年,我只是一个没有地盘的假校尉,将不满十,兵只数千,荥阳汴水之战,损兵折将,战败几死。

    初平二年,黑山军入东郡,原太守不能御,我奉盟主之命,出兵击之,驻军东武阳,有了半个东郡的根基。

    初平三年,青州黄巾入兖州,刺史刘岱、济北相鲍信战死,举州震动,我这才暂代刺史,设奇伏,昼夜会战,保全了兖州,俘获人口三十万,兵丁十万。可实际上,控制的地方也不过两三个郡”

    初平四年,袁术、陶谦各帅数万人逼迫,本刺史破袁术于匡亭,退陶谦于任城,兖州安稳如泰山。陶谦杀我父,本刺史继而挥师东下,大破彭城,杀敌数万。”

    “仅仅一个彭城国,就夺取了足够十万人一年的军饷。这次不仅要收回兖州东部诸郡,还要打下整个富庶的徐州!”

    戏志才复核:“到时候拥二州之地,主公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英雄!”

    曹仁、乐进、夏侯渊等将齐声道:“方伯英明。”

    戏志才接过探子传递的文书,不由自主地咳嗽着,脸上一阵潮红。

    曹操挥手让众将散去:“戏卿注意身体,何事?”

    戏志才:“主公,不妙,刘备参战了。”

    “刘大耳安敢如此欺我!”曹操只看了几眼,就把文书撕扯得粉碎,“骂我就罢了,居然骂我先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必手刃刘备!”

    只一两天时间,曹军众将都看到了印刷体的“传单”:

    青州牧刘备、徐州牧陶谦、吴郡太守陈瑀、广陵太守赵昱、乐浪太守卢植、带方太守刘洪上书皇帝陛下,并告大汉官吏百姓书

    伪兖州刺史曹操,祖父中常侍曹腾,与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贪婪,横征暴敛,残士虐民。

    曹操父曹嵩,乞丐携养,因赃为大司农,窃国库为私财,舆金辇璧,贿赂权门,窃登三公,倾覆重器。

    同族伯父中常侍、大长秋曹节,蒙蔽皇帝,操纵废立,构陷良臣,杀窦武陈藩等忠志之士数千,构党锢之祸再三,陷数万士人禁锢廿年,虽古之赵高不过如此。

    曹操乃阉人遗丑,本无美德,狡诈残暴,好乱乐祸。借家族势,飞扬跋扈,任性行凶,残贤害善,荼毒百姓。

    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而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灭之咎。

    兖州刺史刘岱,宗室重臣,谦谦君子,身负兖、青二州之望,被曹操陷之于黄巾,窃其刺史之位。

    梁孝王,孝景帝胞弟,助平八王乱,有大功国家,坟陵尊显,桑梓松柏。而曹操帅将吏士,亲临发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宝。曹操又特设发丘校尉、摸金校尉,所过盗墓,令朝中流涕,郡县侧目,士民伤怀!

    自京师之乱,人民流离,司隶兖豫流亡徐州者数十万,多居于彭城,曹操屠杀士民十万,泗水为之不流。张闿一夫之罪,而十万百姓何辜?曹军所过之处,屡施屠戮,抢劫奸淫,鸡犬不留,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

    书到之日徐青豫幽四州并进。兹令州郡县乡亭里,人无分老幼,地不分东西,各整义兵,人人习战,上匡社稷,下保桑梓,共立武功!

    得操首者,封二千户侯,赏钱二千万。其余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如律令!”

    。。。

    朱灵作为袁绍派遣的援军,对沸沸扬扬的“讨曹操檄”比兖州人更为敏感,夜深人静之时,回想其中字句,很难不产生自我怀疑:“袁公让我帮助的,是如此出生不正,品行不端,贪婪狡诈的人,到底投效他到底值不值?”

    同样疑惑的还有青州兵们,敌人不再是陶谦,而是青州牧刘备,那可是青州黄巾的噩梦,如何能与刘备作对?如何能青州人打青州人?

    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不继续发展,在作战中便很难像之前一样奋不顾身。

    曹营的士卒成分复杂,有最早追随的豫州、扬州兵,战斗力不算最强,却最为忠诚数量最多的是去年投效的青州兵,人数多,战力不错,但纪律和忠诚度堪忧数量其次的是在兖州招募的士卒,其中人数最少的泰山兵战力最强组织力最强的,反倒是客场作战的一万冀州兵。

    客兵多于主兵,直接的后果就是客将胜过主将的状态,给曹军埋下了严重隐患。曹操最亲近的将领是曹、夏侯氏宗族和其他沛国将领,本地人乐进、吕虔虽然极有能力,却只能屈服于沛国将领之下。冀州兵属于盟主袁绍,曹军都对他们礼让三分。青州兵还未完全归心,曹操必须加以笼络。

    翻来覆去之后,竟然出现了兖州兵位于整个曹军中最低位置!

    青州兵、冀州兵出工不出力进一步导致矛盾扩大,曹操军目前士气高昂,连战连胜,矛盾并未严重暴露,然而一旦战事不利呢?

    。。。

    看着城门口张贴檄文,陈瑀脸色惨白,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身体摇摇欲坠,一旁的陈珪连忙扶住:“事已至此,可别气坏了身体。”

    “保重”

    陈瑀摆摆手,上车走了,说是到吴郡赴任,刘备在淮浦一日,就不回来。惹不起,躲得起。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陈珪脸上露出复杂难明的神色,奇怪的是有一丝兴奋。

    陈登:“一个檄文罢了,伯父竟被吓得逃窜。我们陈家有田有兵,刘备还能真把我们搓扁揉圆!”

    陈珪:“你虽然极有才具,毕竟年少,无法理解也是正常。

    真没想到刘备竟然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与战争无直接关联的事情上,陈氏遇到刘备,只能自认遇到克星,陈瑀遇到刘备,只能算陈瑀倒了八辈子霉。”

    陈登问道:“刘备不是以善战闻名于世么?不是应该上去就和曹操干得如火如荼、如胶似漆么?怎恁多手段?”

    莫非遇到一个假的护东夷将军

    陈珪:“孙子曰: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就是刘备这样的人啊!

    观其过往,刘备年少时就献出应对旱灾、增加国库收入、北伐鲜卑之良策,在青州所作所为,无一不出人意表,却又极有成效。要是灵帝、何进能信之任之,天下未必会败坏如此。

    其在徐州所为,能相信吗是随意为之?”

    陈珪、陈登父子哪会知道,刘备有统一战线这个法宝,对待战争的思维与普通将领有极大差别,战争为政治服务,政治亦服务于战争。

    如果不能把中间派拉过来,稳定住,又如何能弱化强大的敌手?战争,可不仅仅在两军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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