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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时来天地皆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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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做出种种身不由己的选择,被时代浪潮所裹挟,被国家大势所左右,被生而富贵或贫穷的命运丝线操纵,虽竭尽全力挣扎,成功与失败、分与合的果依然受到运气所颠倒。

    夜色苍茫。

    吕布、典韦、关寿等还沉浸在西域姑娘的异域风情之中,使出浑身解数,追求那弯弯的睫毛露出的笑容,追求那一对小酒窝,追求那胡旋舞时一起旋转、合一、滚到一起。得手后用尽浑身气力,蹂躏那羊毛绒下带着奶香味的洁白女体。

    芙蓉帐暖夜。

    刘备却孤枕难眠,对有若后世迪丽热巴、古丽扎娜的楼兰姑娘、西域美人视若不见,不仅因为拓跋伽罗的醋意,更因他很冷,不是西域沙多热量挥发快,而是人性冰冷入心、夜黑如雾迷眼。

    臧旻对南单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食则同噐,坐则同席,让其部下享受与汉兵相同甚至更好的待遇,更宽松的军事纪律。刘备也有学有样,以为只要多给财富、权力、金钱、美人,同时加强情感沟通,现在可以使于夫罗、吕布、典韦、关寿等与自己亲如兄弟,以后一定也可以。

    然而南匈奴王的叛乱和之后的逃离,如同一记响亮的光,给了臧旻很大打击。于夫罗的阴谋不轨,也给原本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刘备当头闷棍。

    南匈奴单于生而处于大汉“狼圈”之中,名为单于,实如王、候,成为“犬”仿佛命运。南单于与于夫罗等服从、从属于大汉天子的信念,即使在面对数倍鲜卑敌人时,生命如朝露,随时可能消逝,依然没有动摇过,也没有从狼圈逃出的迹象。

    当是时,谁人不夸匈奴是好样的。

    然而,在阿尔泰山东北麓,一旦有突破王、候命运,成为真正独立大单于的机会,南单于立即牢牢抓住,从汉朝的狼圈翻越而出,对原本的主人反戈一击。

    臧旻只能归结于南单于狼性未改、野心未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被软禁的于夫罗却站在相反的角度上,向刘备表示这何尝不是一次救赎,一次与命运的抗争!即使逃出狼圈有很大风险,即使回到草原要面对群狼的竞争,家养狼未必是草原狼王的对手。即使成功为王,失败膏黄土。。。

    从南单于的背叛,刘备唯一的收获是学到一个道理:人是不同的,品德不同,爱好不同,价值观不同,追求的目标不同。不同类型的人,在利益面前会作出不同的选择。

    这些日子他认真观察和回想每一个人。

    面对向刘备撒娇的拓跋伽罗,臧旻批评不懂礼数,吕布依然眼冒金光、难掩好色之态,典韦如同看一截木头,韩当、关寿非礼勿视,李浩、傅士仁则不时偷瞄。

    面对财富,权力,吕布眼里闪现的是熊熊燃烧的野心,典韦流露出无所谓,关寿、韩当自制而进取,臧旻则非常克制自己、同时对将士异常大方。

    虽然有穿越而来的优势,刘备依然无力更改别人的性格,更不可能改变太多人的未来。可通过约一个月的观察,至少有一定可以确信,相比于典韦、韩当、关寿等人,吕布明显靠不住!即使吕布或者武艺更胜一筹,用骑兵之能远远超出更,刘备也放弃继续拉拢他的努力。

    。。。

    木木轮咯吱咯吱的响,一长串囚车,在去往荆州的路上,车中人在寒冷的冬风中瑟瑟发抖。

    马蹄声哒哒哒哒响,士卒和囚犯都转过头,气喘吁吁的马上,是一名年轻的谒者,正是刘繇:“那三位是夏育、田晏、刘其大人?恭喜三位大人,皇帝陛下有诏,赦免三位大人之罪。”

    三人跪地谢恩。

    夏育高呼:“谢陛下,我总有一天要东山再起!”

    田晏亦喜:“陛下宽宏,晏敢不效死力。”

    陪同两人南下的旧部也都喜出望外,一边欢笑、一边流泪,给带来好消息的刘繇不少喜钱。

    刘其对搀扶自己的公孙瓒说:“总算有个好结果,就怕影响你的前途。”

    公孙瓒:“本以为必定死在日南,却奇迹般得赦。能活着已满足,至于前途,我还年轻,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其认识刘繇:“一年之中不会有两次大赦,一次大赦之后,专门进行的赦免也是少而又少,贤侄可知赦免的原因?”

    刘繇:“大概是臧中郎将年获胜归来。具体原因,几位大人回到雒阳自然可得知。”

    。。。

    兴冲冲的回到雒阳,公孙瓒得到好消息,新任的辽西太守赵苞命他同上计吏一起上计,理由是熟悉情况,原本就是上计吏。

    在太尉府汇报军事的有百来个郡国的上计吏和孝廉。太尉刘宽询问各地军事情况,询问边疆守战,以及北方边策。

    唯独公孙瓒不论是郡兵训练,地理机要,兵器铠甲,阵型旗帜都对答如流。

    太守府上下皆惊。刘宽调来公孙瓒官籍,见他屡立战功,杀敌无数,知道不是夸夸其谈之辈,又见他俊美异常,就越发喜欢。

    几天后在太尉刘宽、辽西太守赵苞举荐下,公孙瓒成为孝廉,入雒阳为郎。

    幸福来得太突然。公孙瓒如在梦中,在卢植提醒下,准备了厚礼,专程去感谢赵苞。

    赵苞问的第一句就是:“如此厚礼,你钱哪里来的,贪污军饷么?”

    公孙瓒白脸一下就红了:“府君,绝无此事,钱是。。。借来的。”

    赵苞见他支支吾吾,越发怀疑:“到底哪里来的?来路不正我可不收!”

    公孙瓒:“同学刘德然借给我的,其从兄刘备与我是过命的交情,天上人间是他们的产业。我与刘备并一起打过仗,一起做过生意,我救过他,他也多次从我这借辽西骑兵。”

    赵苞:“你武艺很高,很会用骑兵么?”

    公孙瓒挺起胸膛,豪气干云:“别的不敢说,辽西一郡,少有骑射在我之上者,就是鲜卑乌桓的射雕手也少有是我对手。”

    当即让公孙瓒演练,赵苞属下众人,没有一人自认为比得上一半。赵苞大喜:“果然厉害,可比飞将军李广!这次去边郡,非常需要你这种忠诚勇猛之士!我定然重用你!”

    公孙瓒将信将疑回去了,他理解的重用,多半就是让他回郡里领兵,或许还是做司马。

    第三天,太尉府就通知公孙瓒,刘宽征辟他任兵曹掾。公孙瓒喜出望外。

    在太尉刘宽手下干了几天,刘宽既通知他,我已经举荐你为辽西属国长史,快去就任,守好边疆,切勿辜负我的信任。

    辞别了太尉刘宽,尚书卢植,岳父刘其,公孙瓒跟着太守赵苞,去辽西任职。一路上只觉得如在云中:一个月之内,从太守东床快婿到犯官家属,从郡司马到流放日南,从辽西到雒阳,再到荆州,再回辽西,行程怕不少于万里!从白丁到孝廉,从太尉属吏到外放辽西属国长史,升为六百石的中级官员。

    一个月之内从山峰到谷底,又从谷底到山峰,福祸相依,起伏相随,人生的际遇,岂能完全预知!公孙瓒不由想起一句话:时来天地皆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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