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陈述罪行
阿九说的越是激情昂扬，村民们就越是恐慌和难以置信。
“不就是一些哄着孩子睡觉的故事吗？我如此聪明，能背几个光怪陆离的故事不难吧？那些神迹也确实是我阿九一个人造出来的，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哦，对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的师傅铁炮也是我杀的，没错，是我杀的，是我给他拿了王五一的毒药片，也是我导致了他药剂服用过量，也是我亲自把他逼到悬崖，趁他双腿旧疾发作时亲手把他推下了悬崖。”
阿九说这段话的时候，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空旷的广场都能听见那恐怖的“咯吱”声。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被阿九这一顿数落，一个个心力憔悴，面色难看的瘫软在台子上，撸着自己的胸脯，满是无力感。
“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这几年一直被你们闭口不谈的怪事是我做的。你们都不相信是吗？那你们都给我好好听，我现在把所有的细节都讲给你们听，一五一十、一字一句的讲给你们听，……。”
阿九近乎疯狂的口吻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窒息，阿九开始回忆、开始讲述这些年自己干的这一系列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气温也慢慢的变高，村口的那个磨盘指针的倒影也已经过了午时，阿九也将自己的事情讲到了尾声。
村里妇女但凡心软感性的，一个个哭成了泪人，男人但凡血气方刚的，都摩拳擦掌等待最后对阿九暴击。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这就是我阿九半生的生平。”
阿九说完，用鄙视的眼神环顾了四周，然后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仰天大笑。
“畜生，长康白养了你。”
“混蛋，你怎么能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阿三一家就是你害死的，阿三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把阿三的命还回来。”
“打他，打死他。”
“……”。
台子下的村民怒火中烧，不停的谩骂着阿九。片刻之后，阿九的轻视已经不能让他们用谩骂来宣泄愤怒，人们开始捡起地上的小石头，疯狂的向阿九丢了过去。这细碎的石子威力也不小，不一会儿，阿九的头就被打开了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连牙也被打掉了几颗。
台子上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见此景也不劝解，因为他们也极度憎恶阿九，他们彼此搀扶着躲在了台子后面的屏风里。
阿九的罪恶讲述，董其武也听在耳里，他精神变得恍惚，也不管众人如何闹腾，也不顾那些乱飞过来的石子，他慢慢的走到台子下面，走到人群的最后面，朝着古方奶奶坟丘的所在地跪了下来。
“奶奶啊，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您临终前和我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什么新思学？到头来就是一场引狼入室的闹剧罢了。什么新医学？不过是另一种新的毒药罢了。什么性本善？只不过是恶意没有萌发罢了。我间接害死了我的儿子，我间接害死了铁炮，也是我间接害死了三县十四村那么多条人命。我有罪啊，孙子后悔莫及啊。”
董其武朝着古方奶奶坟丘的山头不停的磕着头，额头从淤青磕到流血，他依旧没有停。
村民的力气逐渐用完了，石头也扔不动了，渐渐的停了下来，阿九则被打得血肉模糊，阿九见众人停了手，说了几句“打得好”，便从身上拿出了几把钥匙，转身把身后箱子上的锁一一的打开了。
阿九被村民丢石子的时候，四姑也趁乱下了台子，悄悄的来到了广场后的树林里。
“思谷，你没事吧，为什么流了这么多血？是被石头打到了吗？”
混在人群中的大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四姑身上，他看见四姑悄悄下了台子，便绕过人群悄悄的跟了上去，看见四姑一个手扶着大树，不停的吐血，大壮心都乱了，赶忙过去扶起四姑关切的问道。
“大壮哥哥，我没事。阿九哥哥的恶意太过强烈，我学艺不精，我的意识之法被他的恶意反噬了，身体难免会有一些痛楚。”
“傻孩子，既是如此，那你提前收手不就好了，村民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好，为什么还要操控着他说那么多话，把他这些年的经历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何必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大壮口中责备着四姑，却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大壮哥哥，不是我。那些话，都是他自己要说的，上了台子之后，我的法术就在逐渐减弱，我一直在他的意识里和他对抗。”
“难道阿九知道自己罪恶滔天，说出来想得到大家的原谅？这怎么可能？痴人说梦。”
“不是的，他是在宣泄他的不满，他每说一件做过的错事，我都感觉他心中踊跃出无比的自豪感和压迫感。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全都背叛了他，而他做的这一切，他只是在报复。师傅说的没有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直到现在他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
“大壮哥哥，阿九哥哥已经无法自拔了，留不得了，待会儿，我会按照计划行事，但是那样我可能就行动不便了，到候麻烦大壮哥哥带我……。”
“这个还用你说，那你一定要量力而行，不要勉强自己，实在不行就让哥哥替你去。”
四姑摇了摇头，否定了大壮的建议，她不再多话，盘腿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双手结印。
“都是垃圾，你们都是垃圾。当个魔王有什么不好，能管他人生死，能定他人贫富，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些人都是垃圾，一口一个仁义道德，如果换做是你们，你们又有几个人能拒绝得了这些可以改变人心的东西？”
阿九一边把台子上的箱子打开，一边嘴里念叨着，声音不算高，但是响彻了整个村中广场。
箱子里面不是别的，一箱一箱全是金银珠宝，玉器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