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青出于蓝
王五一对儿子提出的要求，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更多的反而是惊喜。对于他来说，儿子对任何化学试剂产生兴趣都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但是他又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好儿子，这玩意儿，它有毒，我不能吃，你也不能吃，但是可以给那些实验体吃，你记住了吗？”王五一压低了嗓门说道，这算的上是一个警告。
“爸爸，我记住了，我是不可能让自己变成一个化学合成剂的奴隶，至于那个老头，我倒是想试试看。只要他吃了，他就会上瘾，那他就会迫切的需要这个药品，甚至会变得唯命是从，到时候我让他闭嘴，不再提什么古方奶奶也会变得很容易。”王里欧的‘坏’已经超越了他现在的年龄，即使胡乱用药的理由很幼稚，但也足够证明他的天性。
“果然，你和爸爸一样，是一个医学天才，不过你要牢记这一点，入这行的第一条就是：你要驾驭这些化学药剂，而不是让它们驾驭你。很显然，我的乖儿子，你有这个天赋。”王五一内心激动万分，自己的教育总算是开花结果，而自己开创药品帝国的伟大理想和远大前程也终究后继有人了。
当父子俩还沉浸在自己远大理想的愿景之中时，丝毫没有察觉，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早就被旁人听在耳里，也为自己后来的溃败埋下了祸根。阿九早已经为自己的下一步打算铺好了红毯，就等着这对父子出镜。
阿九回忆起和这对父子刚刚见面的场景。
“这个就是我们的养子阿九。我们这代人老了，经常外出走动已经不可能了，以后外出采买还得靠着这个孩子和他的师父。里欧，你以后可以和阿九做朋友的，阿九也在外面经见了很多呢。”
村长为大家引荐这对父子。
“谁要和他玩，臭阿九。我这样的身份，他是高攀不起的，我的朋友不是富家公子就是碧眼金发的洋人，而他充其量就是一个跑腿的，根本和我不在一个层次，他怎么配做我的朋友？”
虽然阿九用劲的擦了擦手，还殷勤的想和这位西装革履，并且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同龄人握手，但明显王里欧是瞧不上他的，而且还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了他，那时候的阿九，还不是现在的阿九，虽然有一些羞愧，也只是单纯的认为，王里欧是一个孩子，他只是适应不了新的环境，有一点稚气罢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快和小阿九道歉，你不能这么没有礼貌？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人生来平等，没有贵贱之分，你的那些所谓的高贵朋友不见得比阿九品行端正。再者，小阿九是这个村子连接外面的桥梁，日后我们少不了让小阿九帮忙，我们要尊重他，尊重他的职业。你必须向小阿九道歉”
王五一皱着眉责备着自己的儿子。
阿九那个时候对这个外来的村医抱有极大的好感，不仅仅是因为他当众为自己解围，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予以安慰，阿九还被他那‘深明大义’的儒雅所折服，当时也深深的‘感动’着阿九，那高大的形象深深的烙印在阿九心里，阿九甚至一度认为村长带回村医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甚至觉得自己的师父数落村医是一件嫉妒让人厌烦的事情。
但是就在刚才，阿九的认知被颠覆了，村医那高大的形象在他心里一落千丈，但阿九没有太多的惊讶，倒是有些许惊喜，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变得那么的理所应当，这些人的坏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堕落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对自己说：人性本就是这样。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童言无忌，没想到我低估了你，你比我想象的要可怕的多。还有一点，是我太天真了，你不是稚气，你是真的瞧不起我。至于你，王五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最会演戏作秀的也是你。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阿九心里嘀咕着，自己心中的那个计划悄然形成，想到这里他兴奋不已：“不是所有医生天生就坏，但是你们父子俩是天生的坏人。那么我对坏人做坏事就不算过分喽？董其武啊董其武，你自许读了几年书，喝过几年墨水，但是从来不会慧眼识人，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情本来就应该让你自己收场。但今天这父子俩是撞到爷爷我的枪口上了，那就让爷爷我帮你一回，也算报答了你的养育之恩。日后我做什么都别怪我无情无义，即使我不出手，你们也会被这村医贻害。”
阿九心下一横，算计已成，自然也不愿多做停留，他举起自己的手，用嘴吸了吸手上的伤口，冷笑了一下，悄悄的离开了。
阿九回去之后并没有着急的休息，趁着天还有些微亮，便把自家房后的石块搬到了屋里，着手搭建石头床台，不为别的，只为更好的存放财物，放眼望去，这间简陋的木屋也只有床下是最安全的。
阿九不知忙活了多久，直到听到有山魈嚎叫方才收手完工。阿九快意的将拿回的财物放在石头缝中的陶罐里，这才将床板盖上，安然睡去。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阿九从美梦中惊醒。昨天一天的遭遇和晚上的劳动，让他身心疲惫，他艰难的坐了起来，不耐烦的大声喊道。
“这大清早的是谁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今天不走县城，今天要休息，走一天休一天的规矩你们不知道吗？”
往日里的阿九可不会这般抱怨，现在的他言语间带着火气。
“臭小子，还嚷嚷上了，是我，快给师父开门。臭小子，才自己单独走了一天，就已经这么牛气了，都敢这么和你师父说话了？师父老了？没用了呗？臭小子，你还嫩着呢，快开门。”
门外的铁炮依旧重重的敲着门，也没什么好气，嘴里不停的唠叨着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