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眼见才能为实
那黑影仿佛置若罔闻一般，纵身跃到窗边，似是想要从窗户逃走。
结果推开窗户，却与候在那里的严霆浩对了个正着。
“死心吧，你跑不掉的，李捕头。”
说话的并非严霆浩，而是来自门口。
听到最后三个字，黑影不由怔在了原地。
过了片刻，那黑影才缓缓抬起手，扯掉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下面那张在场众人都甚是熟悉的脸。
“李捕头！！！”
严霆浩率先发出惊呼。
无视大呼小叫的严霆浩，一袭夜行衣打扮的李毅目光直直地看向被护卫簇拥着立于门外之人，冷冷的开口道：
“大人，你是何时开始怀疑卑职的？”
“让本官一开始觉得疑惑的是，李捕头你身为捕快，来到案发现场却不到跟前查看尸体。
严捕快那种初出茅庐的新手也就罢了。
像李捕头你这种经验老道的捕快，即便有仵作在场，也是会在第一时间上前勘察。
毕竟眼见才能为实。
那感觉就好像是李捕头你似乎早就知道死者是谁了一般。
再然后，抛去越权抓人和屈打成招，单凭李捕头你早就与王二狗和赵四相识这一点，就已经十分可疑了。”
“大人，即便卑职确实与赵四和王二狗相识，但卑职总不能因为嫌疑人卑职认识，就不抓了吧？
还有，卑职杀害赵四的动机又是什么？”
“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或者说你干了这么多年的捕快，早已对这些驾轻就熟，你甚至还十分恬不知耻的将罪名嫁祸到了王二狗的身上。
至于你的杀人动机，多半是因为它吧？”
说罢，林清歌从怀里掏出两页参差不齐的纸，“这是本官命人修复好的欠债人名单，上面第一列赫然写着李捕头你的大名。
也许是记录的人怕重名，特意在名字旁边添了个括号，备注上‘捕头’二字。
咱们奉天府府衙只有一名捕头就是李捕头你！
而那赵四正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才对李捕头你进行敲诈勒索。”
“大人，卑职欠下赌债不假，但却没有敲诈勒索一说。”
见李毅依旧不肯承认，林清歌不急不缓的继续道：
“李捕头你可能有所不知，赵四曾将勒索你的事无意间透露给了他如意坊的相好。
据赵四相好的说，赵四最近出手阔绰，而且赌得也是越来越大。
想必赵四不止一次向你索要钱财吧？
正因为赵四的贪得无厌，才使得李捕头你对赵四动了杀心。
但从凶器是枕垫来看，李捕头你当时多半也是临时起意。”
事已至此，在被团团围住的那一刻就明白今日注定无法脱身的李毅听后，忍不住拍了拍手：
“不愧是大人，卑职甘拜下风！
正如大人所言，卑职虽对赵四积怨颇深，但杀赵四却是临时起意，或者说根本就是他自找的！”
讲到最后，李毅的言语间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大人，卑职说了您可能不相信。
卑职其实并无赌瘾，只不过是与朋友喝高了瞎玩了几把，因身上带的银钱不够，才不得不在赌坊的借据上签字画押的！
由于当时喝的太多，以至于卑职第二日起来根本就不记得此事，这才让赌债越欠越多。
尽管如此，卑职还是在赵四要账时还上了那笔钱。
可谁成想赵四却像那狗皮膏药一般，黏上了卑职。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卑职打发了赵四一些银钱，谁知赵四贪得无厌，竟然在染指王二狗娘子后，还肖想卑职的夫人！
卑职当即怒上心头，待卑职回过神，已经将那赵四活生生的闷死在了床上。”
李毅交代完，守在窗外的严霆浩最先按耐不住，愤愤的咒骂起来：
“大人， 像赵四这种勒索别人钱财还惦记人家夫人的卑劣小人简直死不足惜！万死不辞！
毕竟被别人惦记夫人的感觉大人您最深有体会，最有……”
林清歌一记凌厉的眼刀甩过去，严霆浩这才老实的闭上嘴。
“对了，本官还有一事不明。
那尸体究竟是谁或者说是谁们抛到柳河之中的？”
“大人您不说，卑职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李毅别有深意的将林清歌从头打量到脚，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见大人您此刻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想必那伙人是失败了。”
“失败了？什么失败了？”
“大人，实不相瞒，卑职动手杀赵四的时候，非常不巧的被人给撞见了。
那伙儿人应该是认识赵四，但在看到卑职身上的捕快服后却改了主意，要帮卑职处理赵四的尸体。
但条件是要府衙的地形图和护卫的巡逻路线。
这些对卑职而言，简直是信手拈来。
若是以此换得赵四的’销声匿迹‘真是再好不过了。
可谁知他们竟直接将赵四的尸体扔入了柳河之中。
现在想想，可能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处理尸体，甚至还想让尸体早些被发现，以混淆大人你的视线，降低大人你的防备。
但不得不承认，卑职多年来的办案直觉确实挺准的，大人您果真聪慧过人，是个不可小觑的存在。
可惜，那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感觉对方还有亿丢丢小遗憾的林清歌想到府衙之中还有冷凝月、林子墨以及小草等无辜之人，一股无名的怒火就蹭蹭往头上蹿。
她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一字一顿的郑色道：
“李捕头，你身为捕快，也算是半个朝廷命官，却流连赌坊，本是有错在先。
可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杀人，简直是罪上加罪！
李捕头，你扪心自问，你可对得起‘捕快’二字？对得起你身上的这套捕快服？对得起家中对你寄予厚望的妻儿老母吗？”
林清歌的灵魂三连问将李毅说得羞愧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来人，将李毅拿下！”
“是！”
为了避嫌，林清歌今晚没有调遣捕快，安排的是府衙的护卫。
因为是临时调派的，再加上原本用的是操练的名义。
所以即便他们之中有跟李毅关系不错的，都没有机会通风报信。
当然，同样毫不知情的还有此刻跟在她身后碎碎念的严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