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就在林清歌踌躇之际，老人再次开口道：“大人莫要担心，这布包内的所有银票均为褚兄蹴鞠所得的酬劳和赏银。”
“银票？”
林清歌三两下将小布包拆开，入眼的是一沓面额不菲的……银票？
黑人问号脸的林清歌不信邪的将银票里里外外的查看了两遍，却并未发现那熟悉的羊皮碎片。
紧接着，她不死心的问：“你那褚兄好端端的，为何将这些银票放在你这里？”
“褚兄说他被仇家盯上了，这些银票暂存在草民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除了这些银票，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老人回忆道：“其他的……好像就只有一封信。”
“那信在何处？”
老人又用他那颤颤巍巍的手在枕头下面摸来摸去，然后掏出一封泛黄的信。
感觉老人枕头下面有个黑洞的林清歌接过那封信，拆开反复检查，最终在信封内的一侧发现了熟悉的羊皮碎片。
羊皮碎片似是被黏在了信封的内侧，因为用来做信封的纸本就十分粗糙厚重，所以光凭手感的话几乎很难发现。
而床上的老人明显不是心细之人，这招灯下黑用得着实是妙。
林清歌并没有急着将羊皮碎片取出来，而是直接将信封揣入了自己的袖中，然后搓了搓手指，将那沓银票数了一遍，竟足足有十几万两。
“既然有这么多银票，为何要给本官这个外人，而不直接用来重振蹴鞠馆？”
听到林清歌的疑问，老人艰难的回答道：
“仅是一间小小的蹴鞠馆就让他们兄弟反目，若是让他们得知草民身边还有这么一大笔巨款，大打出手是小，若是错手发生什么意外，让草民如何向他们死去的娘交代？”
觉得老人还算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林清歌将银票也揣入了袖中，“你的要求本官可以答应，这银票本官也一并收下了。
不过这银票并非是本官中饱私囊，而将被用作筹备此次蹴鞠大会的善款。
想必你也知道，此次蹴鞠大会在奉天府举办。
届时，本官会将齐云社作为此次蹴鞠大会的独家赞助商，也就是筹备蹴鞠大会的银钱出资方着重宣传介绍。
希望能助你这门庭凋零的蹴鞠馆一臂之力。”
原本打算拿钱贿赂，没想到这位新上任的府尹大人居然如此别具一格的老人当即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草民、草民替虞家的列祖列宗谢过林大人！林大人您的大恩大德我们虞家永世难忘！”
……
虽然能理解老人的意思，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是魂穿过来的，林清歌总觉得老人的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的顺耳。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又与老人交谈了几句的林清歌出了房间，将虞家兄弟三人叫到了跟前，“刚刚你们爹说了，要把这齐云社赠予本官。”
“什么？！父亲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将齐云社交给一个外人？”
沉不住气的老三虞百忍不住发出了抗议，其他两兄弟虽未做声，但脸上所表现出的意思也都差不多。
“本官对这家齐云社不感兴趣，是你们父亲再三恳求，本官才不得不勉为其难接手的。
不过本官志不在此，也不善经营之道，所以这齐云社还是交由你们兄弟三人来打理。
本官会按照你们平日的工作表现，给你们发放相应的月俸。
还有，你们别以为是本官占了你们的便宜，你们父亲什么都跟本官说了。
以齐云社目前入不敷出的情况来看，本官多半得自掏腰包给你们发月俸。
换句话说，是本官接下了齐云社这个烫手山芋。
你们兄弟三人若是再不齐心协力，借着此次蹴鞠大会干出点儿成绩出来，就统统卷铺盖回老家种地去吧！”
这是林清歌刚刚与老人商量好的。
既然三兄弟最大的问题是争家产，那就让家产不再是个问题。
同时，给他们另外树立一个共同的敌人。
这样一来，三兄弟就能暂时放下芥蒂，齐心协力。
虽然大夏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经商，但是官员有家眷有亲戚，所以不会有人傻到拿这个来说事。
而虞家三兄弟听了林清歌的话，虽然脸上依旧写着不满，但却谁也没再多说什么。
因为他们明白这位林大人说的都是事实，齐云社的情况他们三兄弟是最清楚不过的。
说入不敷出都是轻的，说是揭不开锅还差不多。
“对了花师爷，稍后把慕容……大夫请来，给虞老把把脉。”
林清歌本想说仵作，但想到让仵作给行将就木的老人看病有些不太吉利，遂中途改了口。
而她之所以让慕容白过来为老人看诊，一是她见那老人思路清晰有条理，且脸上没有明显的病痛之色，多是虚弱气短，二是因为老人久病卧床房内却闻不到一丝汤药的味道。
往简单点儿说，老人之前可能确实身体不适，却只是小毛病，但因为没有得到有效的医治再加上营养不良，才拖成现在这般的。
她并非医生，上述只是她的个人猜测，因此她才让花锦容把慕容白找过来。
但是生了三个儿子却连个抓药的人也没有，未免也太过凄惨了些……
不过这位虞老也是个脑回路清奇之人，宁可自己病着，也不把藏在枕头下的巨款拿出来，反倒全数给了她一个外人？
虽然她拿到小钱钱很开心，但这做法她着实不敢苟同。
既然那么有钱，为何非要憋在家里受这鸟气，去外面游山玩水那不香吗？兴许还能勾搭个同样孤家寡人的老太太回来呢？
想到齐云社账上没钱，林清歌又顺嘴补充了一句，“至于诊费，就算到本官的恩师许大人头上好了。”
蹴鞠大会本是许长岭留下的烂摊子，稍微破点儿财，不过分吧？
“对了，你们平日是直接住在这齐云社里吗？”
“回大人，草民们和前来学习蹴鞠的门徒一样，都睡在后院的厢房之中。”
“那你们的家眷呢？”
不怪林清歌这么问，因为二十七岁在这个时代算是中青年了，基本上孩子都能下地干活了。
但是前厅后院转了这么久，她却连一个女眷都没有看到，不禁有些奇怪。
被问的虞家三兄弟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老大虞万站出来答道：
“启禀大人，草民的父亲说了，只有保持童男之身才能在比赛场上奔跑的更持久，耐力更足，所以虞家的男丁都是三十五以后才成婚。”
头一次听说头童男之身还有这夸张效用的林清歌忽然有些明白前世的男足为啥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