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能省则省
“卖肉的男子姓方，目前不知所踪。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已经得手两次的他大概率还会再次犯案。
甚至杀红了眼的他，只要闻到相同的气味，就有可能杀人。”
慕容白眉梢微挑，顺势接过话茬儿继续道：
“所以大人，你是要回衙门找那名为‘陆小明’的男子，从他口中问出总共买了多少香膏，又将香膏都分别赠与了谁？”
“正是。”
林清歌点了点头，“据那陆小明交代，他将货郎剩下的香膏全部买了回来。
听他当时的口气，应该买了不止两罐。
但他一男子，自己肯定是不会用的，所以这么长时间，他极有可能已经送了出去。
而昌州县总共就这么大，摆摊的商贩接触的人又多，所以难保不会已经遇到了……”
众人说话的功夫，马车已经停在了衙门的门前。
林清歌等人直奔牢房，待看到趴在牢中哭唧唧的男子，花锦容忍不住调侃道：
“啧啧，学生本以为梨花带雨这个词专门用来形容女子，没想到竟也能用在男子的身上？”
“确实，倘若不是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男子。
这副我见犹怜、唇红齿白的模样，还以为是哪家府上的小姐女扮男装偷跑出来的呢？”
慕容白的话虽是对着花锦容说的，但他眼角的余光却看似不经意地瞥向一旁的林清歌。
感觉自己马甲可能要捂不住了的林清歌扭头看向牢中的娘炮小白脸，郑色道：
“陆小明，本官问你，你从货郎那里总共买了几罐香膏，分别赠予了何人？”
“大人，人家的屁股好痛，头也好痛，总而言之，哪里都好痛。
痛到完全听不清大人您在说什么呢~
还有大人，小的叫陆明轩，不叫陆小明。”
见躺在地上好似牙疼般哼哼唧唧，下一刻飙出一句‘吃桃桃好凉凉’都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男子，林清歌皮笑肉不笑的说：
“陆明轩是吧？
你知道你所住的这间牢房的前一位‘客人’是怎么出去的吗？”
刚说完自己疼得什么都听不到的陆明轩顺嘴回了句，“怎么出去的？”
“躺着出去的，身上盖白布的那种。”
林清歌说完，不待陆明轩有所反应，径自继续发问道：
“那你知道你的前任是怎么没的吗？”
陆明轩摇了摇头。
林清歌抬手指了指正在隔壁牢房闭目养神的凌寒，“他杀的。”
陆明轩：？？？
“给你介绍一下，凌寒，死囚犯，板上钉钉等着秋后处斩的那种。
即便他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给解决了，本官也只能叹息一声，然后找块白布把你也蒙起来。”
下一刻，凌寒竟真的直接推门从自己的牢房中走了出来。
陆明轩：！！！
另一边。
第一次见凌寒的花锦容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他将凌寒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见后者似有所感的抬头看向自己，他的嘴角随之翘起一抹揶揄的弧度：
“呦呵，没想到这牢房之中竟也别有洞天。
惹人怜爱的，还有高大威猛的，应有尽有啊~”
可凌寒却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佩剑，朝花锦容刺去。
吓得花锦容急忙闪身躲到了林清歌的背后，嘴里倒豆般噼里啪啦的抱怨道：
“我说大人，您不仅放任这个死囚犯在衙门内随意走动，还让他持有凶器，真的没关系吗？”
林清歌想了想说：“花师爷放心，没有武器他照样也能neng死你。
之前那徐员外的宝贝儿子就是被他徒手拧断了脖子，气绝而亡的。
所以有没有凶器，都问题不大。”
……
觉得有问题，而且问题还特别大的花锦容对上那双如鹰般锐利冷冽的黑眸，识时务地噤了声。
可凌寒却将剑尖儿直指花锦容，冷冷道：
“虽然没有记忆，但总觉得瞅你有几分眼熟。
尤其是你的声音，让我有种想要拔剑将你碎尸万段的冲动。”
“果然不止本官一个人觉得他的声音贱。”
林清歌说完，一旁的慕容白也附和着点了点头，“难得大人也有与在下不谋而合的时候。”
本以为是狡猾的县令大人设套诓骗自己的陆明轩看着那连师爷都敢砍的黑衣男子，默默的缩了缩脖子。
见县令大人看向自己，急忙放低姿态坦白道：
“启禀大人，小人总共从货郎那里买了四罐香膏。
除了彩云姑娘和胡府小姐。
小人将剩下的两罐香膏分别送给了将院子便宜租给小人的王婆和将库房积压衣袍赠予小人的绣坊管事郑嫂。”
林清歌听罢，忍不住咂了咂嘴，“啧，你倒是个荤素不忌的。”
“回大人，小人这叫能省则省。”
“好一个能省则省。”
说到这儿，林清歌扭头看向一旁满脸嫌弃的妖孽。
“慕容仵作，你若是有他的三成，不说是富甲一方，也绝对可以大富大贵。”
面对林清歌的调侃，慕容白那双顾盼生辉的明眸不由黯淡了下来，“没办法，谁让在下素来比较挑剔，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当然，若是将对象换成林大人的话，在下倒是不介意多说几句恭维的话。
可惜林大人你为官清廉，纵使在下好话说尽，林大人你也不会多给在下一两碎银，所以在下也就不费那口舌了。”
觉得对方拐着弯埋汰自己的林清歌回归正题，向陆明轩打听了那王婆和郑嫂的住处，然后决定兵分两路。
严霆浩和慕容白去找那王婆，她和花锦容去找那郑嫂。
据陆明轩交代，那郑嫂是一家名为‘一品阁’的绣坊管事，而那一品阁恰巧也在高邑街上。
事不宜迟，二人当即动身。
可林清歌刚迈出一步，裤脚就被趴在地上的陆明轩一把拽住，“大人，小人知道错了！
您可不能把小人和这杀人犯单独留在这里啊！
小人可不想被扭断脖子啊！”
“你不必过分担心，凌寒其实人挺好的。
不仅打扫跑腿样样精通，每日还定时定点的给你们送饭。
遇到劫狱之类的情况还能保护你们的安全。
所以，只要你不作妖，他是不会扭断你的脖子的。”
强行将陆明轩的手指头掰开，安抚性地拍了拍前者的肩膀，林清歌就带着花锦容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