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见村长收下了碎银,赶着去救人的林清歌直接拎着篮子上了花锦容来时乘坐的马车。
花锦容随后跟了进来,笑着说道:
“大人,您可真是爱民如……阿嚏——”
感觉马车这个算不上大的密闭空间瞬间被飞沫占领了的林清歌强压下抬脚将人踹下车的冲动,吩咐车夫前往与昌州县相邻的东光县。
据那几人交代,最近被他们掳掠来的女子全都送到了东光县一家名为‘兰桂坊’的青楼。
就在林清歌慕容白二人被抓来的前一晚,老六老七刚将之前掳来的几名女子送过去,折腾了一宿,所以才会那么困的补觉。
饿了一天的林清歌刚闲下来,五脏六腑就发出抗议。
尽管对打喷嚏的花锦容有一百二十万分的嫌弃,她还是掀开篮子,大口吃了起来。
“咕噜……咕噜……”
确定不是从自己肚子发出来的声音,林清歌不由看向对面身着一袭不菲的靛青色长袍,却瞅着她手中的菜团子偷偷咽口水的花锦容。
林清歌当即拿起一个菜团子递了过去。
没想到自家大人竟这般体恤下属的花锦容一脸惊喜的接了过来。
然而他刚咬了一小口,林清歌的声音就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十两银子。”
“哈——?”
花锦容张大了嘴,顿时觉得嘴里的菜团子不香了。
可林清歌却振振有词的说:“啊什么啊?这吃食是本官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眼下你吃了,肯定是要付银子的啊!
念在你我共事一场的份儿上,本官收你个友情价,十两银子。”
眼瞅着某人用一块碎银宴请全村壮汉吃席的花锦容心下不禁有几分好奇,“大人,学生想知道不是友情价的话,要多少银子?”
林清歌听了,一脸诧异的反问道:“你觉得陌生人会向本官索要菜团子吗?”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的花锦容默默啃了一口手中的菜团子。
无论是玉米面的外皮,还是里面包着的山野菜,都粗糙的难以下咽。
见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林大人,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花锦容都有些怀疑自己手中的与前者吃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毕竟值十两银子,而且花锦容此刻腹中空空。
迫于无奈的他只好用囫囵吞枣的架势,三两口地将那菜团子给吞了下去。
然后毫不意外地,被噎住了。
见状,生怕对方一个不慎把刚吞下的食物再全数喷出来的林清歌急忙将篮子中的茶壶取出来,倒了一碗茶水递过去。
一连喝了两晚又苦又涩的茶水,花锦容这才觉得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他随后从怀中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同时暗自发誓自己此生都不会再碰这所谓的‘菜团子’一下!
他若是再碰,他就是小狗!!!
这边,林清歌美滋滋地接过银锭,之前因痛失碎银而滴血的小心脏瞬间完好如初。
虽说子弟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但对于花锦容这种商贾子弟,那就另当别论了。
要不然,如何实现共同富裕?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林清歌腰包鼓了,心情也美丽了。
本着每一粒粮食都来之不易,不能浪费的原则,她十分慷慨的将篮子里剩下的两个菜团子全部拿给了花锦容。
“喏,本官额外请你的,不要钱。”
花锦容的内心是一万个拒绝的,但确实还没吃饱,且有种买一赠二赚到了之感的他双手已经先于大脑有了动作。
只见他一边含恨接过菜团子,一边憋屈的叫了一声:
“汪~”
???
不知对方在闹那样儿的林清歌头上冒出一排问号,但是花锦容却没有做任何解释,泄愤一般啃着手中的菜团子。
没多久,马车就来到了东光县,停在了那‘兰桂坊’的门口。
华灯初上。
老鸨见林清歌和花锦容二人长相俊俏,且花锦容穿戴不菲、贵气十足,当即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招呼道:
“两位贵客里边请,里边请!”
装男人装得毫无破绽的林清歌换上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左瞅瞅又看看,挑剔的说:
“你这里可有新鲜点儿的货色?
我们爷有洁癖,别人碰过的姑娘连给我们爷提鞋,我们爷都嫌脏!”
……
觉得对方大约、好像、似乎、可能是在说自己的花锦容当即来了精神,把袖中的折扇取了出来,故作高冷的扇了扇。
“放心,放心,我们兰桂坊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但前提是这个得到位。”
老鸨说罢,搓了搓手。
秒懂的林清歌豪气的挥了挥手,“我们爷家大业大,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赶紧叫几个干净的姑娘过来陪我们家爷喝酒唱曲。
若是伺候的好了,额外有赏!”
不止老鸨,连花锦容都被林清歌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他实在想象不出,这位前几日还十分拘谨参加‘赏花宴’的林大人是如何面不改色说出刚刚那番话的。
然后还不忘跟沿途路过的女子调笑,宛若一个身经百战的风月场老手?
老鸨不敢怠慢,安排好厢房后,立马叫来了一群还是清白身的姑娘。
可林清歌却一脸的不满意,“啧啧,这个骨瘦如柴,手感太差!
这个太过丰腴,不方便我们爷折腾花样儿。
这个眉中间有颗铜钱大小痣,若是碰到眼神儿不好的,冷不丁一瞅还以为她有三只眼呢!
不行不行不行!
我说你们兰桂坊就是用这些歪瓜裂枣来接待贵客的吗?”
说到最后,林清歌话中隐隐透着几分怒意。
花锦容虽未说话,神色却也极为配合的冷了下来。
这边,老鸨急忙陪笑道:
“爷您别生气,一般来我们这里都是图个乐子,像您家爷这般讲究的实属不多,所以准备的难免有些不充分。”
“你们兰桂坊不号称是奉天府最具档次的烟花之地吗?
亏我们家爷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原来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林清歌这番先捧再贬的话一出,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老鸨面上有些挂不住,思酌了一下,犹豫的说:
“这个……
不瞒两位爷,干净的姑娘我们兰桂坊确实还有。
不过都是些还没来得及调教的新人,奴家怕她们招待不周,冲撞了两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