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看仔细了,这软垫一侧的红色痕迹已经证实是徐夕瑶嘴上的唇脂。
而另一侧乍一看不起眼的两道浅褐色痕迹,实则是杀人凶手留下的两枚指印。
大家可能不知道,正如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人的指印也是独一无二的。
徐守信,只要将你的指印拓印下来,与软垫上的指印做比对,即可证明你就是用软垫将徐夕瑶杀死的凶手!”
林清歌也不确定这古代有没有指纹一说,但该有的气势得有。
实在不行,她就搜集全昌州县百姓的指纹做佐证。
而正如林清歌猜测的那般,徐守信听后不由发出一声嗤笑,“什么狗屁指印,简直闻所未闻,荒谬至极!”
林清歌也不恼怒,继续不慌不忙的沉声道:
“本官派衙门捕快走访全昌州县的绣坊,据缝制此软垫的绣娘交代,此软垫是她于十九日绣好,二十日一早送到徐府的。
换句话说,有机会经手此软垫的除了死者徐夕瑶,就只有徐夕瑶的婢女,以及闯入过徐夕瑶闺房的凶手。
另外,徐夕瑶身上没有任何外伤,这软垫上却留有血指印。
说明凶手在杀害徐夕瑶的时候手上有伤口。”
说到这儿,都快忙出残影的严霆浩走上前,附在林清歌耳边低语了两句。
“那妖孽总算是起来了……”
嘀咕了这么一句,林清歌清了清嗓子,高声道:
“带下一件证物!”
只见秦汉双手捧着个托盘,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待秦汉将自己耗时两天两夜拼接而成的瓷器花瓶轻轻摆放在桌案上,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传丫鬟小翠!”
很快,被秦汉主仆从义庄一起带过来的丫鬟小翠低头走了进来。
“小翠拜见大人!”
林清歌指着桌案上被重新拼凑好的花瓶,“小翠,你可认识此物?”
“回大人,奴婢认得此物。
此物是我家小姐去年生辰的时候,大小姐,也就是徐娘娘特意差人从宫中捎回来,送给我家小姐的生辰礼物。
我家小姐甚是喜欢,就命奴婢摆放在床头显眼的位置,以便日日欣赏。”
“竟是宫中娘娘赏赐之物,难怪做工如此精美。”
一脸可惜了的林清歌摇了摇头,将目光重新看向下面的徐守信:
“这个瓷器花瓶是与徐夕瑶一同在废井下找到的。
但在废井下找到的碎片却并不是全部。”
林清歌说罢,把摆放着粘好花瓶的托盘转了转,将缺了一块的那面朝向众人。
紧接着,她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赫然躺着一块沾着血迹的瓷器碎片,大小正好与这花瓶缺失的部位一模一样。
“想必大家不难看出,本官手中的这块瓷器碎片正是出自眼前的这只花瓶。
严捕快,你将徐守信的手掌摊开。”
“是!”
工具人严霆浩大步走上前,还没等徐守信有所反应,就已经将他的双手掰开。
虽然已经过了好几日,但呈三角形的伤口依旧清晰可见。
林清歌站起身,将手中瓷器碎片沾血的那一角在那伤口上比了比,二者无论是大小还是线条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除此之外,本官还发现徐夕瑶右手小拇指的指甲缺了一块,且指甲缝中留有少量皮屑。
经本官推断,徐夕瑶生前应该与人发生了撕扯。
而那断了的指甲和指甲缝中的皮屑应该是在撕扯中太过用力,划伤了凶手所致。
甚至那花瓶也极有可能是在那时被打碎的。
总而言之,凶手身上还应留有被徐夕瑶抓伤的痕迹!”
这回,不用林清歌吩咐,严霆浩直接动手扯开徐守信的衣襟,从他的脖颈到胸口明晃晃地陈列着两道结痂的抓痕。
“呀——!”
似是没想到严霆浩会如此干脆,围观百姓中的女眷们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其中,就属那朱三娘叫的最大声,手指缝留的也最大。
为了保守起见,林清歌还是把仵作慕容白叫了上来,做了专业的鉴定。
待慕容白肯定的点了点头,林清歌重重地拍了下惊堂木:
“大胆徐守信,铁证如山,你还不认罪?”
然而,明白了这位新任县令意图的徐守信反倒镇定了下来,不以为然地将衣服重新穿好道:
“哼,即便是爷、在下杀的又如何?
不过是没了一个通房,至于这般小题大做吗?
大不了在下赔给马氏一些钱财,再承诺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这总可以了吧?
另外,大人你想要什么?
金银首饰,绫罗绸缎,只要大人你想要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林清歌听了,唇角翘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本官所求的,无非是‘公理’二字!
本官想要你的命,你给吗?”
“大人,你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吧?
我爹是昌州县首富,我妹是宫中的娘娘,我舅舅乃当朝正三品的户部侍郎!
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
林清歌看着下面顶着个大光头、脸肿成猪头的徐大少爷,唇间溢出一声轻笑:
“徐守信,本官不仅动了,还剃得一干二净,现在不也安然无恙吗?”
脑中那些原本模糊的东西瞬间联系到了一起,徐守信瞪圆了双眼,气冲冲的从牙缝儿中挤出两个字:
“是你!”
见林清歌丝毫不为所动,徐守信恶狠狠道:
“那天晚上闯入庄子打晕护卫的人是你?套我话的也是你?将我头发剃光的还是你?”
“徐守信,公堂之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他就是证据!”
徐守信抬手指向一旁的严霆浩,久违的智商重新占领了高地:
“他那晚冒充我爹派来的侍卫,一路跟随我们去到城外的义庄,半夜却不知所踪。
恰巧那晚庄子上跑来了刺客,我被剃光了头,凶手除了他还能是谁?”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句话林清歌并不是在说严霆浩,而是看向一脸愤然之色的徐守信。
“众所周知,昌州县前两日发生了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斗殴事件。
本官虽明察秋毫,在当日就将那在逃的凶手缉拿归案。
无奈那凶手伤势太重,本官不得不先将其安置在义庄,让慕容仵作为其简单处理下伤口。
谁知他竟狡猾地趁机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