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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桃李不言,恶人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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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在厨房找了一下,并没有。海伦决定用自己以前用过的其他办法试一试。

    她本打算用窗台或者门框的边沿斜着挂住再猛拍一下解决问题,但是这间别墅装修豪华,担心损坏家具海伦决定再找找其他工具试试。

    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海伦突然脑子一紧,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间别墅里面竟然没有刀。厨房不配刀,但是其他厨房用具都有,而且冰箱里的水果有些也需要削皮或者切开,没有刀实在说不过去。她慢慢在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这间别墅的人,在她不在的时候,把刀藏了起来。

    想到这里,海伦不淡定了。收起刀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反抗。可是如果是胡律师或者阿伟要置她于死地,他们大可不必这么费周章。

    那么能是谁把厨房的刀都收起来呢?这个人一定要不利于自己,海伦想。

    她开始着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寻找一件趁手的兵器以防万一。比较来比较去,她还是觉得只有这两瓶啤酒是最佳答案。近可以当锤,远可以当刺,碎玻璃锋利,还可以当刀。想到这里,机智的海伦把两瓶啤酒都从冰箱拿了出来。

    一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瓶放到了卧室。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是虫子嘶嘶的叫声,一阵子一阵子的。海伦不敢睡觉,她觉得还是白天安全些,反正没什么事,天亮了再睡也不迟。

    强忍着睡意,海伦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现在虽然是相对自由,但是哪里有在被软禁的酒店里安全啊。想到这里,海伦哭笑不得。她打开电视,想通过一些节目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却发现由于时间太晚,大部分节目频道都已经停止播出了,

    只有一个台在滚动播出新闻。大部分都是鸡毛蒜皮或者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事情,海伦看得呵欠连连。突然,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

    帕尧警方报告,今天一辆中巴在前往帕尧府甫甘夭县的途中,发生一辆皮卡引发的汽车炸弹爆炸事件,造成6人死亡,12人受伤的严重后果

    镜头闪过,虽然稍纵即逝,但是海伦还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不禁头皮发麻,手心冒出冷汗。浓烈的睡意一下子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汉瑟哪里知道郎副部长在背后挖他的墙角,而且锄头眼看就要挖到国防光缆了。他几次喊于贤过来开会,都被他以公务繁忙推脱了。他不来自己就去,汉瑟带着人马去了几次,都被于贤的助理挡驾,说于局长现在公务繁忙,无法拨冗接见。

    接见?汉瑟下面的人的快要气炸了。谁接见谁啊,那助理是位风姿绰约的美女,无论汉瑟他们说什么一概以公务为由拒绝,既不生气也不萎靡。表情永远都是那副仿佛刻在脸上的笑容。马修在回去的路上抱怨道,这是个机器人吧,机器人还知道来回换个语气或者说法。

    汤普森心里有鬼,一言不发。汉瑟心里明白,于贤肯定是掌握了点什么才开始这么蛮横的。要怪就怪自己团队做事效率太低,浪费了太多时间和机会。

    汉瑟坐在后排,他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马修,美国人那边最近什么进展。马修说,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派人盯着,但是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哦,对了,那个lee,前几天和两个试图劫持绑架他的人搏斗,竟然让对方一死一伤,战斗力惊人啊!

    听到这个,其他几位也来了兴趣,纷纷要求马修给详细说说。

    马修道,我也是听说啊,听说。

    两个好像是曼谷地下组织的什么人下药把这帮美国人全迷晕了,偷着潜入lee的房间,好像要找什么箱子。lee也是神勇,直接一拳一个,干翻后继续呼呼大睡。马修的表达能力明显稍逊一筹,导致他们几个听后张大了嘴巴又摇了摇脑袋,明显表示不信。

    马修见状,回过头对汉瑟说,头儿,你说说,这些人好像都在找一个箱子,你知道是什么箱子吗?

    汉瑟闭目不答,装作没有听见。其他人见领导态度冷淡,也纷纷闭嘴不提。

    马修讨了个没趣,转回头去,没好气地跟司机说道,开快点。车后几人憋着笑不言语。

    回到酒店的几人坐在大堂咖啡吧里无所事事。理查紧盯着一位办理入住手续的美女看个没够,马修卸下自己的手表在翻来覆去地把玩。汤普森凑上来,眯着眼睛说道,百达翡丽啊。

    马修说,给你看看,怎么样?这个是我在上海一家跳蚤市场买的,300多人民币。汤普森哪里肯信,他开玩笑说,那你600卖给我吧,我给你100美金。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修听到这话,他的鬼脑筋飞快地翻动着。赝品、替身;赝品、替身;他嘴里嘟嘟囔囔,像是在念叨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去找单独坐在一张桌子旁边的汉瑟。马修看来是要把佞臣的形象进行到底了。其他几人冷漠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次又能拍回来什么。只要不是马蹄,大家都能忍住不笑。

    马修和汉瑟嘀嘀咕咕很久,眼瞅着大伙手里的咖啡都快要见底,只见汉瑟兴奋地站起来,马修也跟着站了起来。汉瑟大叫着,过来过来,其他几个打盹的看美女的见状连忙赶了过去。

    汉瑟见人都聚齐了,理了理有些稀疏萧瑟的头发,说道,我们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幸好马修提醒了我。说完,他看来一眼马修,眼神中半是赞许半是不满。马修哪里顾得上这么细节的东西,他正洋洋得意着,半眯着眼睛,微微地摇头晃脑。

    汉瑟看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我们忽略了泰国人可能在尸检报告上作手脚。大家不要忘了,我们刚到的时候,他们把我们当作皇帝,而现在,他们要我们把他们当作皇帝。这种现象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一件事,说明了一个点,马丁还没有死。

    汤普森脸变得微红,喘气都慢慢地有些不匀。马修睁大了眼睛,瞪了一眼他,说道,我们跟着泰国警方,他们一定知道马丁在哪里。找到马丁,我们回去那就是无上的光荣。

    他哪里知道,没有光荣,等待他们的未来将是一片黑暗的丛林。

    黄友欢越来越觉得自己离不开诗雅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泰国版的福尔摩斯。听了她的几个小小建议,破了一桩积案,还有两个案件取得关键进展。这让他简直喜上眉梢。

    黄友欢舍得为女人花钱,他觉得这种钱某种意义上也是投资。他们俩现在有种相见恨晚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他问,你要不要进警队?有编制的那种。她答,谁稀罕呀,每天一身黄皮,还得点卯。

    黄友欢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你看人家曹得功多拉风啊,宝马x7,天天身边一群美女。诗雅在曹得功请客的晚宴结束后回去的路上不服气地对黄友欢说道。

    黄友欢觉得对,现在诗雅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一点也不想和她争辩。女人嘛,要哄。谁要和女人讲道理,谁就是大傻子。这个是黄友欢从自己父母身上得到的深刻教训。黄父是个教师,黄母是个医生,儿子是个警察,女儿是个律师。

    黄友欢的母亲姓胡,他妹妹在父母离异后随母姓,当然也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传说做教师的回到家里,见谁都会喊“坐好,安静点!”,而医生到了家里,见谁都是“快去洗手,这么没消毒怎么吃!”,而警察回到家里,连梦话都是“放聪明点,老实交代!”

    这样的家庭会话永远都是祈使句开头,疑问句结束。黄友欢警察学校刚毕业谈恋爱的时候,他和介绍人说一定不要教师,医生和律师当中的任何一个。结果介绍人给他介绍了一个警察。

    他们第一次约会就在“老实交代,你到底谈过几个?”和“放聪明点,我们家里条件不错!”的交锋中结束。没想到第一次互相都没看中的两个人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

    人生奇妙,真是没错。黄友欢带着诗雅的车刚开到诗雅的公寓楼下,一个穿着警服双手抱胸的女人就走出来站在了他们车子前面。

    黄友欢一看就头皮发麻,诗雅刚喝多了,他正准备扶她上去。他不知道诗雅是真醉还是假醉,反正自己在车上是天人交战了许久许久。

    黄友欢的老婆叫芝麻。至于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取了这么个名字,芝麻自己到现在也说不清楚。黄友欢内心本质是惧怕芝麻的,以至于不管是烧饼还是寿司他一律要剔掉芝麻才肯下咽,否则就算是绝食也不会看一眼。

    芝麻慢悠悠的走过来,往那里一站,就像是主宰法律的神明突然下凡。她的眼神瞟向车顶,仿佛车顶藏着什么犯罪分子,而车内,车内的人与事,她一概不瞧。这是一种典型的正房姿态,十个正房有十个都是这种姿态,绝无例外。

    黄友欢心想,肯定是曹得功这兔崽子告密的。他也知道,今天晚上的宴会就是鸿门宴。只是他不能不去,不得不去,还必须得带上诗雅。

    他想的还真没有错,事实确实如此。曹得功把车停在正好能观察到的地方,静静地等待好戏上演。他端坐在车里,点起一根烟,心里说,来吧。

    黄友欢拍了拍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诗雅,她睡得沉沉的,一动不动。黄友欢暗想,还好是现在出现的芝麻,要是再过半小时出现,那就不是芝麻,而是麻子了。

    黄友欢故作淡定地下车,车灯照在芝麻的腿上,她威风凛凛,活像一只看到了猎物的老虎,一动不动,伺机而发。

    黄友欢知道芝麻的脾气,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可以说都是了如指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认错,否则只会了事化小,小事化大。可是自己何错之有?自己不过是顺道送一下加班的同事,而同事只不过为了工作喝多了一点酒而已。

    他走上前去,划拉这芝麻的肩膀,但是确实不知道是该揽着她的肩还是搂着她的腰。正在踌躇之间,芝麻发话了,让那个臭婊子给我下来。

    黄友欢知道,两边谁都得罪不起,但是他好就好在没有犯罪事实。动机?法律并不追究动机。

    但是芝麻不懂法律,起码现在不懂。她手里拿着一根很粗的树枝,不长不短,正好适合打架。

    黄友欢赶紧去夺,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到自己的宝贝,即使这个概念仅仅局限在工作范畴。

    芝麻后退了一步,转过脸,朝着黄友欢骂道,好么,奸夫淫妇一起来,是吧。

    黄友欢哭笑不得,自己这就成了奸夫?可问题是人家奸夫是有实质性利好在手的,自己这只是一些传闻,而且这些传闻哪个不是虚无缥缈,烟雨楼阁?

    他只好哄着说道,别闹,你先把棍子放下。

    芝麻不依不饶,叫道,你别过来,过来连你一起揍。

    黄友欢皱了皱眉头,这女人疯起来没有任何道理可讲。但是今天要是真的发生点什么,传出去自己这个刑警大队长真还就不好当了。

    他便站着没动,轻轻说道,声音小点!

    芝麻骂道,小你妈的头!你今天干的是啥事,还怕人知道?

    黄友欢见她着实不讲道理,也有些恼了,稍稍提高了一度,怒道,我干什么了?

    你干什么了?哼!芝麻冷笑一声。你要么是强奸未遂,要么是婚内出轨,随便选吧。

    这种不教而诛实在是可怕,黄友欢头皮都麻了。他又回想起童年,那些父母之间没完没了的争吵,全都是孩子不懂的男女情事。

    现在这种悲剧还要在自己身上再度上演吗?为了避免父母的悲剧,他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小心翼翼,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是为了童年的恐惧买单,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愿。

    但是芝麻的无理取闹肯定不会平静地结束。黄友欢觉得自己有必要采取一点什么措施。

    他猛地扑上去,抱住芝麻,想要夺下她手里的棍子。树枝也好,棍子也好,都不是眼下的吉祥之物,趁着扔得远远的才好。

    芝麻拼命挣扎,两个人扭作一团。

    这个时候,车子副驾驶旁边的车门悄悄地打开了,我们聪明的诗雅原来刚才一直在装醉,其实身边发生的事情她一直都很清楚,包括刚才黄友欢在开车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在她身子上揩油。她只是笑话还有这么胆小的男人。现在发现事情不妙,她一直在思考脱身之计,看来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刚下了车门,突然一阵照相机的闪光灯亮起,按动快门的咔嚓声紧跟着到来。她下意识地用胳膊去挡脸,却发现由于刚才一直趴着装睡,胳膊肌肉麻痹,竟然抬不起来。这下作为主角的她和背景板的黄芝二人,不可避免地成为明天各大报纸娱乐版的头条新闻。

    黄友欢这才明白,曹得功原来是个狠人,竟然敢搞自己,而且搞得相当成功。

    曹得功的背后自然是陈新,虽然于贤也给面子,但那大多数都是金元炸弹开路,醇酒妇人冲锋。要说从不打不相识到臭味相投沆瀣一气,曹得功和陈新那是真的叫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互相欣赏。

    陈新自从调到警校,就一直抬不起头来。他觉得走在哪里,都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这种感觉让他非常难受,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杀回刑警大队,夺回队长宝座,世界属于陈新!

    但是这种事情想想容易,实际做起来肯定是千重山万重水。首先自己得有几个可靠的盟友,其次黄友欢得有把柄,最好是那种公开的把柄,最后就是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自己派人去抓lee,希望通过他找到于贤和黄友欢办案的漏洞,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两个兄弟一死一伤,警方还通过电话找到自己协助调查。幸好那位受伤的弟兄义气感强,咬死和他有仇,只是威胁他这才通的电话,好不容易搪塞过去。

    这次他探听到黄友欢新找了个外线情报人员,是个女的,非常厉害,这才心里发慌,决定得先下手为强。本来想着黄友欢是个饭桶,案子早晚要办砸,自己还能等等。现在这样,那必须提前行动了。

    他找来曹得功,给他许诺如果自己重新杀回刑警大队,以后所有的情报业务全部外包给曹探长。曹得功一算,不小哇,每年起码小千万泰铢,这个生意划算。

    两人这才设下计来,引诱黄友欢上钩。曹得功先是假借感谢黄大队长平时业务上的大力照顾,又找来几个彼此相熟的朋友作陪,黄友欢本不想参加,但是曹得功又引诱他说自己派人打探到了帕尧爆炸案的线索,黄友欢让他电话里透露一二,这他如何肯说,只是推辞说当面才好讲清楚,而且听说他最近收了一名天才外线,希望也能认识认识,以后有什么业务上的事情好多多交流。

    黄友欢被他吊得难受,思来想去,又征求了诗雅的意见,这才不情不愿的前来赴宴。他本来就对曹得功这种奸佞小人心有不喜,加上自己知道他以前和前任陈新走得很近,所以平时里都是小心交往,多有提防。席间故意推辞说要开车,不能饮酒,谁知曹得功见状也不勉强,只是频频引诱诗雅举杯,心想要是灌醉了她事情也有机会。

    诗雅酒量本来很好,但她会错了意,以为曹探长是拍马屁想要成全她和黄大队长。这才无比配合。阴差阳错之下,大棋这才进行到了当前的局面。

    他安排人打电话给黄友欢的老婆,然后自己再找来几个相熟的媒体记者,提前讲好朦胧的概念,眼看这事就完全按照自己的剧本往前走着,可是,意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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