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丧尸雨夜行
千发问：“什么事儿？”
老赵跟千发说，自己行医半生，从未发生过一起医疗事故。
直到遇见了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是急性发烧，送到赵教授诊室的时候，已经半夜时分，赵教授摸了孩子的头，烫得厉害，测了体温，高烧四十二度，意识陷入昏迷。
孩子的妈妈抱着小孩儿，表情十分焦急，哀求赵教授一定要给孩子治好。
赵教授看孩子烧得这么厉害，输液估计一时半会儿难快速见效，再这么烧下去，弄不好有烧傻的可能。
为快速使小孩儿退烧，赵教授决定给孩子打一针退烧针。
打针的时候，赵教授看孩子陷入昏迷中，就也没有特别在意，没让他妈妈在一旁。
照准了孩子的屁股上的臀大肌，赵教授一针打了下去。
谁曾想，昏迷了半天的小孩儿忽然猛地动了一下，赵教授的这一针，正好扎在了小孩的臀部神经上。
小孩一下子疼醒了，随后开始哇哇大哭。
听到孩子哭声的妈妈迅速赶来，看赵教授的针管还在孩子的屁股上扎着。
后来，孩子的高烧退了，但却因扎针扎破了神经，无法直立走路。
赵教授对此事一直心怀愧疚。
但奇怪的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和爸爸，后来都没有了动静，没有来医院里闹过。
再后来，赵教授无意间想起这个孩子，去查询他的信息，发现这个孩子早已经销了户口。
赵教授跟千发说这件事的时候，一直都是满心愧疚。
虽然那家人没有找自己的麻烦，但因为他的失误而给那个孩子带来的后续的痛苦，他想来都觉得难受。
千发说完，王麦穗问他：“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
千发说：“有十几年了吧，那个时候我还小呢。我跟老赵算是忘年交。”
王麦穗听完千发的讲述，也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跟千发讲的关于老赵的事有一定的关系。
这件事是给张韵可讲给他的。
张韵可曾对他说起过，在自己小的时候，隐隐约约是有一个弟弟的。那个时候她还不记事儿，只是觉得这个弟弟特别安静，大多时候不哭不闹，也不跟她玩儿。
后来有一天，弟弟忽然不见了。家里的人也不找。
张韵可奇怪，问他爸爸，弟弟呢？
爸爸说，弟弟去了别的地方，别的亲戚家。
年幼的张韵可就也没有多问。
直到自己上高中，妈妈又生了一个小男孩儿，也就是她现在的弟弟张童。
那个时候其实张韵可已经知道了，他的那个消失不见的弟弟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夭折了。
而这个新的弟弟的出生，张韵可非常开心。自从那个弟弟夭折后，他们家的氛围多年以来都非常压抑。
可是新弟弟的到来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任何改观，张童出生没多久，张文礼就与妻子离了婚。
家里留下张韵可和幼年的张童。母亲不知去向。
说到这里，王麦穗问道：“你说赵教授治疗失误的那个小孩，会不会就是张韵可那个夭折的弟弟？”
千发听了听，若有所思，疑惑道：“就算是，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张文礼当时也没有向老赵要说法，现在又派人向老赵复仇，也没有道理啊。再说了，现在张文礼不是也有儿子了吗？对，他儿子呢？”
王麦穗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大概知道了。”
王麦穗和千发离开了许城疾病控制中心。
这个问题，兴许只有张韵可清楚。
走在深夜的许城街道上，天空中没有月亮，阴云密布，沉闷的雷声在云朵里一直翻滚。
快到十月的许城已入初秋，雷声打了一会儿，就开始下起了雨。
一声雷响，天地间瞬间一片光亮，楼房与街道清晰地显露出来。
混乱的街道、游走的丧尸、天空中的雷声与下起的雨，让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浓郁的颓废末世风。
街道上游离的丧尸被这雷声惊到，抬头望着天，嘶吼一声，接着在街道上行走，试图探索活人的气息。
走到街道上，千发伸手接了一下雨，说道：“天象异常了。”
王麦穗也接了一滴雨，放在眼前看了看，雨水是黑色的。
像是掺和着污泥。
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从来没见过这么脏的雨。”王麦穗感慨道，“千发大哥，这种情况我还没见过。”
千发说道：“书上说，天象异常，则人间必有灾祸。”
王麦穗问：“什么书？”
千发说：“一本老书了，有十几年了，叫《明日丧尸降临》，2022年左右的，你看过没？”
王麦穗摇了摇头：“没，那时候我才十一岁，天天忙着写作业呢。再说，你从小说上看天象，那不是扯淡吗？”
千发说道：“我也没看过，就知道上面有过这句话。”
“我都有点怀疑明天是否会到来，今夜太漫长了。”王麦穗走在雨中。
“我们这样走比较危险，一个雷打响了，丧尸就看见我们了。”千发说道。
“猎尸人也怕丧尸了？”
“张韵可在什么地方？”千发问道。
“应该是在安保局。”
王麦穗也觉得有点冒失，他现在再跟张韵可见面估计会有些尴尬。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她想栽赃陷害在先。
兴不仁，就兴不义。
雨越下越大。空气中充满了腥臭味，伴随着丧尸的低吼。
王麦穗和千发尽量轻悄悄地走着，不惊动更多路边的丧尸。
今晚注定许多人难以入睡。
看着路边那些丧尸，王麦穗问道：“千发大哥，有没有觉得很刺激？”
千发说道：“嗯？”
“整个许城，这个时候，恐怕只有咱俩敢走着上街了吧。”
千发不以为意：“别这么说，我们猎尸人的不少成员，估计都在各个大街小巷猎杀丧尸。”
“他们都不害怕吗？”王麦穗问。
“他们弄不好跟你一样，很享受这个感觉，甚至很兴奋。”
千发指了指前边，是一个写字楼的一楼门口，十几个丧尸穿着一样的西装革履制服在门口晃悠。这些人有男有女，女丧尸身穿包臀裙和黑丝，步履僵硬地来回游离。他们应该是在这个写字楼上班的。
王麦穗会意，更加放轻了脚步。
走到这群制服丧尸的身边时，王麦穗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这种把心提到嗓子眼的感觉，真好。
有一种心脏病随时会发作的好。
一步，两步。
“叮铃铃……叮铃铃……”
王麦穗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