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丁淑宁的蜕变经过(1)
“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就遭受了校园霸凌。有时候这个世界很奇怪,有的人被霸凌是因为说错了话,有的人被霸凌是因为不小心碰到了别人。而我被霸凌好像没有具体的原因,可能只是我性格孤僻,不合群。我一直想不通她们为什么要霸凌我。后来我才知道,想霸凌你的人,根本不需要有理由,她们只是单纯喜欢霸凌别人的感觉,她们想通过霸凌别的同学得到她们在那个圈子里的认同。我很不幸,成为了他们圈子认同的牺牲品。因为我性格孤僻,不爱跟人说话,几个女生下课后把我堵在学校对面的小巷子里,她们说我装。我也没惹她们,我只是不爱跟她们说话,不爱成群结队。她们就在小巷子里扒我的衣服,拍照拍视频,羞辱我,轮番用巴掌打我的脸,用膝盖顶我的肚子。我刚开始被霸凌的时候,非常害怕,我怕她们把我打死了。我也不敢反抗,我怕我一反抗她们就联起手来对我拳打脚踢,还有几次我被她们踢倒在地上,她们拖着我的头发,把我拖行了好几米。我的头发被她们拽掉了好几撮。”
丁淑宁讲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平淡,语气也没有起伏,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小胖也不知道丁淑宁为什么要跟他讲这些,但他能感受得出这个学姐很孤独,好像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自己内心的故事。
而他作为陌生人似乎是最合适的倾诉对象。
外面丧尸满校园地撕咬人类,教室里丁淑宁安静地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
“别人挨了打,回家找爸妈诉苦,爸妈给她们出气。我从小就没了爸爸,我也不知道我爸去了哪里,有人说是去南方打工去了,有人说是死了,也有人说我妈年轻时乱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爸到底是谁。爸爸的角色,在我整个成长的过程中都是缺失的,我没有叫过一声爸爸。你知道一个小孩,如果从小没有爸爸,她会变成什么样的小孩儿吗?对,她会变得非常软弱,这种软弱是深入到骨子里的,因为她从小就没有被一个人保护过,她被欺负的时候,下意识地想到的是逃跑、躲避、忍受。可是这是不对的,因为,你越软弱,在那些霸凌你的人眼里就越好欺负。她们就不停地欺负我,我身上经常有淤青。我回家告诉我妈,说我在学校被欺负了,我妈会批评我,会说是我的原因。她其实根本没有真正在意过我,她每天都周旋在不停的男人中间,经常不在家,我在外面被人打了,回到家,我不知道该跟谁说。经常就是,我去药店里买点药,自己给自己敷上,然后忍着疼痛睡觉。可一睡着,我就会梦见那些欺负我的同学,她们在我的梦里变得更加面目狰狞,她们还是会扒我的衣服,打我巴掌,揪我头发,我经常半夜惊醒,然后身上一身冷汗。因为睡觉就会做噩梦,所以我也不敢睡觉了,后半夜我就醒着,不让自己睡着。”
说到这里,丁淑宁顿了顿。
“时间一长,我陷入了恶性循环。白天会被霸凌,晚上睡不好觉,我的精神状态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可是每天都要上课。我的头经常会很疼,有一天我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去学校医务室看病。那是一个晚自习,当时的医务室里没人,只有那个医生在那儿,他把我引到里面的隔间,问我的症状,我说我头疼,他就让我躺下去,然后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按摩。按着按着,他就开始按别的地方,隔着衣服,他不停地按、揉、捏,我很害怕,但是也没吭声,直到他把手伸进了我的内裤里。我慌张地起来逃跑了。从那以后,我好像又多了一个噩梦,噩梦的前半部分是被她们霸凌,后半部分是那个医生,我只想到他那张脸,那张带着猥琐的笑看着我的脸,我就又会被吓醒。”
小胖从教室里摸出自己折断和被踩碎的眼镜片的眼镜,吹了吹上面的灰,勉强戴在眼睛上,说:“学姐,你好可怜啊!”
“你看,我就知道,如果有人听我的遭遇,他们会感到同情,会怜悯我,会说我可怜。”丁淑回答道,“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我上网搜了搜别的被霸凌的女孩,看到很多新闻,说她们很多人因为忍受不了长期被霸凌而自杀了。我也想过自杀,可是再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自杀呢?该死的又不是我。我得好好活着。可是好好活着,就必须要改变这种处境。”
“要改变这种处境,就要变强大。我不想一直这样被欺负,也不想被人同情和怜悯。”丁淑宁说话的语气不起伏,但很坚定。
“所以,学姐,那个欺负你的校医,你是怎么让他变成丧尸的啊?”小胖问。
丁淑宁反问了一句:“你知道那些丧尸见了我之后,为什么不咬我,甚至还躲着我吗?”
小胖看着丁淑宁,摇了摇头。
丁淑宁说:“因为我就是一个丧尸。”
小胖刚勉强修好的眼镜又掉下来摔了个稀碎。
他又往后退了两步,问:“学姐,你不会咬人吧?”
丁淑宁转头看了小胖一眼:“怎么?怕了?”
小胖说:“你看着也不像是会咬人,学姐,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接着跟你说,听完或许你就知道了。”丁淑宁说道,“这种被霸凌的生活持续到高三,我好像忽然有一天想明白了。”
丁淑宁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好像有所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胖问:“丁学姐,我感觉你现在好像拥有了某种超能力。你是怎么获得这种超能力的?”
“有一天放学回家,我不想回家,就去坐在一家快餐店的门口,点了一瓶白酒。我就一边喝着,一边看书,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酒量就很大,别人喝酒会头晕,我不会,我觉得我喝酒了精神上才能放松一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酒精可能就是我的麻醉剂。我那天喝酒到很晚,半夜,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