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秘日记

    1808室外面，密密麻麻站着三四十个全副武装的人员。

    他们都穿着黑色衣服、马丁靴、头戴防毒面罩、手持标配25式冲锋枪。

    因目前不确定这波源自这间屋子的丧尸病毒是否能够通过空气传播，出于安全考虑，王北川和于敏都穿上了防化服。

    几名年轻一些的研究员从现场环境中提取标本，包括马桶盖、牙杯、食物残渣、枕头等地。

    王北川和于敏他们不懂这些，只是从破案的角度看是不是能发现一些新线索。

    他们进入1808室，看到现场乱糟糟的。

    出于职业敏感，于敏问：“头儿，现场来看，我觉得这里应该有人来过，有人为翻找的痕迹。”

    王北川说：“这个线索很重要，通知刘文意，查晚上九点半以后的这栋楼的走廊、电梯监控。”

    于敏向刘文意打去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于敏回过来说：“头儿，刘队长说这栋楼的监控线路遭到了破坏。”

    王北川问了一句：“是整个景尚小区，还是只有这一栋被破坏了。”

    于敏又打了个电话，然后跟王北川说：“头儿，只有这一栋监控现在是损坏的。”

    王北川将手放在下巴上，咂了下嘴，说：“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走，先进去。”

    1808室不大，有个三四十平，里面堆放最多的东西是书籍，墙上还挂着一张照片，照片应该是屋主在某个景区的石头上拍的。屋主长得有点木讷，留了一撮小胡子，戴着一个金丝眼镜，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和牛仔裤，嘴唇厚厚的。

    从这张照片能推断出屋主的两个信息，第一，是个学霸；第二，学理工科的。

    于敏戴着手套翻看着这位学霸的书籍，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他的钱包。

    钱包里没一张现金，放着一张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

    身份证上写着他的名字：李轻，2010年生，汉族。

    下边是他的家庭住址，于敏扫了一眼，是农村的。

    职业敏感的她产生了第一个问题：“景尚小区是高档小区，像这样的一室一厅，就是租一个月也得两千块钱，更何况买呢？而且这里的房子并不是有钱就一定能够买到。那么这个来自农村的李轻，怎么就住在这里呢？”

    于敏向王北川报告了这个情况，说：“头儿，这人叫李轻。结合之前邻居们提供的信息，我又查了一下，是许城大学生物研究所34级的研究生，就读于生物医学专业（病毒学方向），今年研二。”

    “这个李轻身上的故事，估计会很有意思。”

    “头儿，有什么想法了？”

    “照常理说，一个研究病毒的研究生，应该对病毒是最清楚最了解的，是不会犯这种自己感染病毒的低级错误的。”

    “有没有可能是在做某种生物实验？”

    旁边提取环境标本的研究员看不下了，搭茬道：“我们做生物实验的对象一般是动物。”

    “这个只是作为一个猜测，我们不能纯从专业研究的角度看问题，我在想其他的可能。第一，你说的，做生物实验，但是拿做自己作为实验对象，这也太疯狂了，有点站不住脚；第二，这个李轻想自杀，通过这种方式自杀，但是如果要自杀，他直接可以从这儿跳下去的，就没有必要先感染病毒，多此一举了；第三，就是这个李轻想自杀，并且清楚地知道这种病毒人体感染后的症状。”

    “也就是说，整个感染病毒到跳楼这个过程是他……”于敏后边的话有点不太敢说。

    王北川接过话茬，点点头，说：“对，有可能是他故意策划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肯定是有什么不满，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

    “这什么人啊？要死就自己死，还要祸害大家干嘛？”于敏有点气不过。

    “所以如果这个推论成立，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王北川说。“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搞清楚李轻的整个行为的来龙去脉，不能把精力都花在这上面。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遏制住病毒传播和蔓延，保障住许城大多数老百姓的安危；第二是防止疫情扩散出去，扩散到其他地方、其他城市。如果真到那个时候，局势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现在这些专家要做的就是迅速检测出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病毒，了解病毒的构造和原理，进而研制出疫苗和特效药，从医药的角度消灭病毒、遏制疫情。在专家们取得成效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对已感染和变异的群体进行物理消灭，防止他们感染给更多人。”

    于敏懂“物理消灭”的含义，但除此之外，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检查完李轻的钱包，于敏在钱包的下面注意到了一个灰色封皮的笔记本。

    李轻打开笔记本，开了锁扣，草草地翻了一遍。

    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李轻的手写的东西，有很多于敏看不懂的公式、生物细胞构造图。

    翻到中间的时候，于敏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上面是李轻手写的日记。

    日记内容如下：今天导师突然跟我打电话，说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我说。我本以为他会让我去实验室或办公室找他，没想到他竟然说了一个饭馆的名字。我去的时候导师已经点好菜了，他看上去好像有些憔悴，问我喝不喝酒。我平时是不喝酒的，但导师的酒我得喝，喝了两杯我就有点头晕。导师什么重要的事儿都没跟我说，只是隐约记得他意志好像很消沉，说了很多沉重的话题。这与我平时印象意气风发的导师判若两人，唉，可能每个大佬身上都有这样的一面吧。对我而言还是比较开心的，导师能找我袒露心事，说明我在导师面前并不算是一个小透明。今年研二了，压力很大，希望导师有什么好的科研项目的时候记得带上我吧。

    下面标注的日期是：2035年9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