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查毒
苏灵衣瞬间走到窗边，将寝房的窗户一扇扇全都打开，一边疾声道：“陆熄烛，快想办法通风！”
陆熄烛眼中闪过寒色：“你觉得这香料中有毒？”
苏灵衣沉声：“自然！”
陆熄烛：“本王曾命太医调查过香料的调制方子，并无问题。”
老皇帝自己也调查过，也并未调查出什么，反而制作香料的材料，确实是可以安神助眠的，只是气味略重了些。
只是陆熄烛嘴上虽这样说，可还是跟着苏灵衣一齐将窗户全都打开了来。
苏灵衣又将桌子上的香炉给灭了，不过一刻钟时辰，房内浓郁的香气总算缓缓散去。
只是夜色更深寒重，窗外的冷天气丝丝缕缕弥漫进房内来，总算将床榻上的老皇帝给生生冻醒。
老皇帝的声音带着颤音：“老李头，朕为何觉得这么冷？”
说话间，老皇帝总算睁开了眼来。
谁知便见陆熄烛和一个娇艳小姑娘，正并排站在床边看着自己。
陆熄烛脸色臭臭的，小姑娘的脸色倒是笑吟吟的，和老七的脸色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老皇帝可算是来精神了，前一刻还有气无力的眼神，陡然就发了光，他睁大眼睛道：“老七，你可算又来看朕！”
一边说，一边作势起身，陆熄烛便冷着脸，将他扶起。
老皇帝背靠床头，笑眯眯的：“这位，难道是你看上眼的小丫头？”
苏灵衣当即对着老皇帝行礼，巧笑倩兮对着老皇帝道：“圣上，妾身名叫苏灵衣。”
老皇帝摸着下巴：“苏灵衣，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
陆熄烛冷声：“前太医院御首苏子林之女。”
老皇帝陡然睁大眼。
苏灵衣甚至仿佛听到了老皇帝心里的‘卧槽’声。
毕竟全天下都觉得是陆熄烛灭了苏家满门。
就连皇上也不例外。
老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熄烛：“你小子，不赖啊。”
苏灵衣垂下脸去，陆熄烛不悦道：“杀苏子林全家的，不是我。”
老皇帝：“真的吗，朕不信。”
陆熄烛冷着脸：“爱信不信。”
苏灵衣已在一旁抹着眼泪解释：“确实不是王爷，而是另有其人。”
都提到这个话题了，苏灵衣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当初自己亲眼目睹了整个经过的过程大概说了说，只是刻意隐去了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
反正不管杀人凶手是陆熄烛，还是太子陆燃，对老皇帝来说都差不多，都是自己的儿子。
当年就算老皇帝以为是陆熄烛杀了人，他也并没有对滥杀无辜的陆熄烛有所惩罚。
更何况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更不会因为一桩陈年旧案，去对太子做惩罚。
老皇帝是天家，是贵胄，在他眼中，除了皇室，别的都是奴才。自己儿子杀了几个不当重用的奴才，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灵衣垂下眼眸，心底默默地发誓，等日后，她迟早要让太子付出相应的代价！
老皇帝恍然，听完苏灵衣半真半假的描述后，心底倒是对她生出了小小的两分同情。
陆熄烛直接问：“近来身子恶化了？”
说起这个，老皇帝明显忧愁起来。叹道：“老了，不中用咯。”
陆熄烛冷笑：“这香料有毒。”
老皇帝瞥了眼四扇大开的窗户，便知道自己这儿子又怀疑到了香料上头。
他耐着性子道：“这香料乃是太子呈上的，配方也是被太医调查了好几遍的，如今乃是太医院亲自调制，再给朕送上来。”
老皇帝皱起眉：“难道连太医院的人，都想害朕？”
苏灵衣在一旁耐心解释：“圣上有所不知，光香料确实没问题，可若是香料，和旁的相互糅杂，就产生毒性了呢？”
老皇帝眉头更紧：“这是何意？”
苏灵衣若有所思地望着在寝殿内缓缓燃烧的蜡烛:“妾身只是这般猜测罢了。”
苏灵衣柔声：“圣上若是不弃，不如便查一查这房内，可还有别的物品，是含有药性的。”
老皇帝若有所思。
陆熄烛的脸色则更臭了：“查，现在就查！”
苏灵衣瞥了陆熄烛一眼，对着他点了点头。
现在太子正在太子府内自顾不暇，皇宫之中的事便不会来插手，现在就将这件事情弄清，是最好的时机。
老皇帝猛咳几声，一边冷冷道：“那就给朕查！”
一刻钟后，太医院的御医们已悉数入了皇寝。
众人将圣上的枕头，被褥，甚至是吃喝拉撒、平日里各种需要接触到的东西，都一一查验。
皇寝的动静闹得极大，大内侍卫们早已收到消息，早已整齐划一跪在殿外，一边虎视眈眈盯着温王。
早就有人暗中派人去太子府通知太子，指望着太子能亲自入宫，来主持正道。
只可惜派出去的人连太子的面都没见着，反而得到了太子昏迷不醒的消息。
于是大内侍卫们只有集体跪在殿外，咬牙切齿看着温王在皇寝作威作福，敢怒不敢言。
苏灵衣亲自照顾老皇帝，而太医们则埋头努力检查寝殿内的各个物件。
一个时辰后，太医们总算检查完毕。
为首的太医御首颤颤巍巍道：“臣等仔细检查了殿内的所有物件，并未发现含有药性。”
老皇帝这才幽幽睁开眼来，声音疲惫：“听到了吗？朕就说，这香料没什么问题。”
老皇帝又看向陆熄烛，勉强露出得意的一笑：“朕说过，太子绝不会害朕。”
可就听身侧的苏灵衣道：“当真将屋内的物件都查了？”
太医们纷纷应是。
苏灵衣脸上弥漫过嘲讽的笑意，她陡然伸手直指向殿内燃烧正旺的烛灯，声音幽凉：“蜡烛呢？蜡烛也查过了？”
众位太医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于是众位太医连忙手忙脚乱地摘下一根正在燃烧的蜡烛，吹熄了烛火，开始细细检查。
很快的，便见他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个个的全都围在一处，脸色逐渐发沉。
苏灵衣微微挑眉，又指向距离老皇帝床榻最近的这一盏烛灯，淡淡道：“还有这一盏，还请太医们也仔细检查一番才是。”
话音刚落，立马便有太医走了过来，将这盏烛灯吹熄，拿下了笼中的蜡烛。
而这一查，果真查出了不对。
半柱香后，所有太医们，已齐刷刷地全都跪在了床榻前，面如土色。
殿内气氛，十分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