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怒骂
辛湛学点头，躬身道：“原来是太子舅舅，外甥辛湛学，给太子舅舅请安。”
太子低笑：“无需如此客气。”
太子又问：“可是打算在这酒肆内用膳？”
太子一边说一边眸光幽深地看向苏灵衣，又扫了扫辛湛学：“苏灵衣又岂会和你在一起？”
苏灵衣轻笑：“我与小世子因一些缘由，这才误打误撞相识。说起来，也是有缘。”
太子点点头：“原来如此。”
太子：“那温王呢？温王可在？”
苏灵衣正待说话，可小世子已抢先一步说道：“外甥和苏姑娘相见恨晚，这才特意请了苏姑娘独自来京州做客。”、
这便是在说，苏灵衣是独自来的，温王陆熄烛并未跟来。
太子眼底流露出诧异的光来，他看着苏灵衣的眼神愈加复杂起来。
太子嘴角的笑意变得幽深：“原来竟是如此。看来小世子和苏灵衣，果然有些缘分。”
说及此，他又深深地看了苏灵衣一眼，这才带着身边的几个官员，转身下楼离开。
苏灵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冷漠地收回目光。
苏灵衣看向辛湛学：“你不该这样说。”
辛湛学静静看着她：“为何不该？”
苏灵衣冷笑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扔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苏灵衣这才继续大步朝着前方的包厢走去。
辛湛学想不通苏灵衣的意思是什么，忍不住目露疑惑，到底也跟着苏灵衣追了上去。
等二人上了雅间，辛湛学带着苏灵衣喝酒吃肉。
酒是十年佳酿的莲子烧，醇香扑鼻，惹人迷醉；肉是刚卤出锅的羊肉，丝毫不臊，反而肉香扑鼻，别提有多鲜美。
苏灵衣不胜酒力，只淡淡抿了口酒，便专心啃着肉，一边眸光沉沉，像是满腹心事。
辛湛学低声道：“苏姑娘，你好像有心事。”
苏灵衣这才抬眼看向辛湛学，似笑非笑道：“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辛湛学有些委屈地看着她：“明白什么？苏姑娘为何不直接点，与我说？”
苏灵衣感慨道：“很多事，还是得自己亲自经历过一遍，才会更印象深刻呢。”
辛湛学满头雾水，迷茫地看着她。
等一顿饭用罢，辛湛学又带着苏灵衣沿着京州街道一路缓缓行，让她好好逛一逛京州街头。
但凡看到好看的首饰，美丽的衣裳，辛湛学便一掷千金，全都让下人们打包带走，务必要求美人一笑。
只可惜苏灵衣却眼皮都不曾多抬一眼，十分冷漠，和辛湛学得热火朝天，形成鲜明对比。
等二人回到了别院，已是下午申时。
苏灵衣径直回了房间午憩休息，辛湛学则依旧静静守在门口，静静看着。
一直等到房内苏灵衣陷入了熟睡，辛湛学这才收回眼，转身也回了房间休息。
只是等他才刚回房，竟就看到房内，竟出现了好几位人。
还真是吓了辛湛学好大一跳。
等辛湛学踏入房内，便见秦香公主正静静地坐在最中间的贵妃椅上，面色凝重地看着他。
而秦香公主的身侧，还站着两位老嬷嬷和两个丫鬟。
辛湛学的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母亲此时此刻竟会出现在此。
秦香公主将辛湛学脸色的变化尽数望在眼里，她淡淡一笑，说出的话十分讥诮：“怎么，我的好学儿，这是不欢迎为娘的来吗？”
辛湛学垂眸，低声道：“母亲，儿子不敢。”
秦香公主轻笑道：“不敢吗？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胆子却是比谁都大！”
秦香公主的声音陡然厉色：“辛湛学！你且睁大眼睛看看全天下，看看全天下还有哪个男子的脸皮，竟比你还要厚的？！”
秦香公主：“为娘自小辛苦教导培养你，可你呢？！你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竟看上了自己的舅母，还要和自己的舅舅抢女人？”
说到最后，秦香公主已是色厉内荏，暴怒至极。
秦香公主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快窒息！
她的眉眼之中落下泪来，眸光深处满是疲惫悲切：“辛湛学，为娘自小教你饱读诗书，四书五经，纲常伦理，如今呢？如今可是全都被狗吃了不成？竟让你变成了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小畜生？！”
这话已是骂得极其难听。
辛湛学早已跪在秦香公主的脚下，脸色已成惨白。
身侧的两个老嬷嬷更是全都变了脸色，疾声道：“公主，还请谨言啊！”
秦香落下了满眼的泪来：“学儿，你怎么就变成这般模样了？天底下的女子何其多，你为何偏偏要和你的舅舅争女人？你这般行径，让为娘的和你父亲的颜面往哪搁？让平阳侯府的颜面往哪搁！”
辛湛学缓缓抬起头来，亦是双眸绯红，满眼清泪。
清俊的少年，此时此刻，哭得支离破碎，宛若破碎的琉璃。
辛湛学深呼吸，缓缓道：“母亲，儿子并非有意要和舅舅抢灵衣。”
辛湛学：“可是儿子自小到大，什么都听您的。您要儿子做什么，儿子便做什么。”
辛湛学：“唯独面对灵衣时，儿子才第一次感受到，儿子喜欢她，想要离她近一些，再近一些。从小到大，儿子从未有过这般明确的感受……”
他一边说，眼中露出浓浓的迷茫，看着秦香公主，就像是个迷了路的少年郎。
秦香公主从未见过自己儿子这般迷茫的样子，她忍不住心底一阵刺痛。
她擦掉脸上泪痕，走到辛湛学面前，亲自将他扶起。
她伸手抚上辛湛学的脸颊，柔声道：“母亲知道，从小到大你都是个好孩子。学儿，方才母亲只是太气愤，更不敢置信，你竟会做出这般事来。”
秦香公主哄着道：“乖，你且将苏灵衣放了，让她回温王府。日后不管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为娘的都尊重你的意思，你想娶谁做正妻，就娶谁做正妻。”
辛湛学看着自己的母亲，半晌，他却终究缓缓后退一步，避开了秦香公主的手。
他又对着秦香公主跪了下去，声音沙哑却十分倔强：“母亲，恕儿子难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