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清醒
少年想了想，然后面露迷茫：“不认识，没听说过。”
苏灵衣笑道：“无妨，从今日起，便认识了。”
少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睡了多久了？”
苏灵衣道：“五日。”
少年眼底急速闪过了一丝恨意。
苏灵衣道：“我家主子是在小溪边捡到你的，只是你是什么人，缘何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少年的眼眸又恢复成无辜状，他看向苏灵衣：“我叫天空，乃是衡州人。”
衡州，是距离嘉峪关边防线最近的一座城池。
很好，这下苏灵衣已经无比肯定，他就是原著中的炮灰角色林天空。
少年叹息一声，又道：“我本打算上京寻亲，谁知半路却遇到歹人，出了意外。”
苏灵衣又柔柔笑了：“说来也巧，我们主子也要去上京，你若不弃，可与我们同行。”
少年看着苏灵衣，应了声好。
苏灵衣让少年继续休息，自己则走出了房间，回到了陆熄烛的房内。
没过多久，小七拎着早膳回来了。苏灵衣随意吃了些，便洗漱上床补觉。
倒是陆熄烛已起身，然后走出了房门。
他径直去了林天空的房内。
房内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那年轻少年正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呆。
听见有人来了，林天空朝着陆熄烛方向望去，便见一位气质阴森的俊俏男子正朝自己走来。
林天空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你就是陆熄烛？”
陆熄烛负手而立，眼眸中弥漫着淡淡的厌恶。他道：“身份。”
林天空笑了起来：“你是在审问我吗？”
陆熄烛淡漠瞥他一眼，下一秒，他的手中已多了一块黑色腰牌，放在手中细细摩挲。
林天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
陆熄烛阴柔笑着，缓缓道：“既是突厥皇室的人，本王不如将你交还给突厥，还能从突厥讹些黄金。”
林天空的脸色陡然发白。
他不是没听说过陆熄烛的名字，温王陆熄烛，是个只知杀戮的疯子。
可没想到，他竟然认识突厥皇室的腰牌。
这天下见识过腰牌的，除了突厥皇室的人，外人拢共不超过五个。
林天空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想如何？”
陆熄烛似笑非笑：“身份。”
林天空抿紧了嘴，许久才缓缓道：“不过是突厥皇室的旁支罢了。”
陆熄烛嘴角的笑意更大：“旁支的腰牌，配刻火麒麟图腾吗？”
林天空的脸色更差了。——陆熄烛竟然连皇室的麒麟元素都知道。
金木水火土，只有直系才配雕刻火元素。
陆熄烛：“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让暗卫把你送回突厥。”
林天空紧抿着嘴，许久才道：“我乃是父皇的第五子。”
陆熄烛：“传说中，流露在民间的私生子？”
一说到‘私生子’，林天空的脸色便变得极差。
林天空冷冷道：“随你怎么说。”
陆熄烛：“来大楚的目的？”
林天空：“寻救兵。”
陆熄烛又低笑起来：“所以，你是打算去找太子，搬救兵吗？”
林天空看向陆熄烛。
陆熄烛道：“说来不巧，半个月前，本王借了突厥假意起兵的借口，调动了叶家的兵马，以至于让太子错过了一个杀死我的好机会。”
陆熄烛：“说起来，还真是不巧，怕是此时太子见到突厥之人，只会恨不得一刀把他杀死。”
林天空：“……”
陆熄烛：“找到太子，然后呢？”
林天空彻底麻了，摆烂了：“让太子派兵保护我，不被大皇兄所杀。”
陆熄烛：“所以是突厥大皇子派人暗杀你？”
林天空低低‘嗯’了声。
陆熄烛嗤笑一声，看来突厥的夺嫡之争，也是惨烈。
陆熄烛并不想和突厥之人扯上联系，可苏灵衣要救，也便随她去了。
陆熄烛收回心绪：“伤好之后，自行离开。”
扔下这句话，陆熄烛这才转身走了。
林天空躺在床上，差点哭了。
接下去几日，苏灵衣白天依旧日日陪在林天空身边照顾，有时候则是慕容婉和苏灵衣一起。
慕容婉见到那少年好起来了，也十分欢喜，毕竟救人乃是件大善事。
一直等到林天空的伤势越来越好，苏灵衣这才笑眯眯地让陆熄烛继续赶路去博州。
在祁州耽误得太久，既然林天空的病好了，自然得尽快上路。
可陆熄烛竟不愿意再带着林天空上路，甚至话里话外都是一副要把他扔在这里撒手不管的意思。
吓得苏灵衣急忙道：“若是此时扔了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陆熄烛这才正眼看他：“为何一定要救他？你打算做什么？”
苏灵衣纠结许久，到底眉眼沉沉道：“我爹曾说过，说《断壁残垣》的真相，就藏在突厥皇室。”
苏灵衣：“陆熄烛，你有没有想过，你变得弑杀，变得冷血，变得冷漠……都和《断壁残垣》有关？”
苏灵衣：“也许日后，你还会彻底控制不住戾气，变成一把只知杀戮的刀……”
她的声音说得极轻极缓，可陆熄烛捏着书的手，却陡然僵硬。
陆熄烛看向她。
苏灵衣重重握住陆熄烛的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陆熄烛，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苏灵衣道：“可我想努力试试，试试能不能找出《断壁残垣》的真相。”
陆熄烛看着少女眼眸深处的温柔，他收回眼来，淡淡道：“《断壁残垣》，是我师父的秘籍。”
苏灵衣道：“你师父是突厥人？”
陆熄烛没有反驳。
苏灵衣倚靠在陆熄烛怀中：“林天空，会对你有所帮助的。”
陆熄烛闻着少女身上的体香，体内微微沸腾的杀气，总算逐渐平静下来。
这段时间，他确实隐约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内力。
陆熄烛微微眯眼，心底有了决定。
当日午时，停靠在客栈十余日的马车，终于继续朝着博州出发。
祁州距离博州已经很近，小七驾着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两日后的下午，将马车停靠在了慕容世家的大门前。
小七将马车停下，禀道：“主子，慕容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