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楚浔的真正意图
“必安，你再闻闻，我这身上的味道是不是都没了。”
“公子，您这问了一路了，不就是和王太医喝了两杯酒吗，难不成您怕少夫人生气？”
“瞎说，我们家婧儿最是通情达理。”
“所以公子您担心什么呢。”
“这不是回来晚了嘛，”白书陌跟贼似得进了白府的院子里，瞧着苏婧人不在，这才松了口气，“这王璟也是，定要拉着我去风月楼喝什么酒，那里头脂粉味如此之重，若不在街上走个几趟，这味儿怕是熏人。”
“公子，郡马爷不都说了少夫人和郡主出去了，此刻人必定不在府里，公子放心就是。”
“说得不错。”
白书陌推门进了房间，却见里头桌旁正坐着苏婧，苏婧此刻正捧着一本书，听得动静抬起头来，正巧与心虚的白书陌对上了眼。
“婧儿，你不是和郡主出去了吗，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苏婧抬头看了眼外头的天，笑着说，“天色有变，清河不肯出去，去望江楼逮王愫了，我便自己回来了。倒是你，”苏婧将手里的书合上，端起一旁放着的茶杯，轻抿一口，发现杯中茶水早已经凉透，便又将杯子放了下去，“你今日回来的有些晚了。”
白书陌唯恐苏婧闻出他身上的脂粉味，便一直没有进屋，站在门口打着马虎眼，“这临下朝有些事耽搁了，来不及回来跟你说，就晚了些。”
“爹这身上的味道不对，”白景予冷不防出声，白书陌才发现原来屋内还有这小子在。
白景予走到白书陌面前闻了闻，“爹这身上的味道可真够呛的，依我看至少也得呆上一个时辰才能染上，至于这香味嘛，倒像是风月楼的味道。”
白书陌一把将白景予拎到身后，“婧儿，你别听这小子瞎说。”
“爹的身上除了脂粉味，还有一些似有似无的酒香，据说风月楼近来贡了些西域过来的葡萄美酒，颜色嫣红胜血，香味甘醇厚重。”白景予说到这停了口，附在白书陌的耳边轻声说道，“爹，娘是制酒的行家，你瞒不了她，坦白从宽为好。”
“要你说。”白书陌直接将他赶出了房间，进屋将房门关了起来。
“婧儿，今日我的确去了风月楼，只不过是被王璟拉去的，你别听白景予这小子乱说。”
“我知道。你若不是被王璟叫去，怎么会知道我和清河有约，这事必定是清河早上出门前同他说的，你又从他那里听说的，只是他今日拉你去风月楼做甚，难不成也同你一样，想去尝尝那处的葡萄酒？”
“他如今可忙的很，今日是跟着侯府的三公子去的，这侯府的三公子，年纪不大，却是个多情种，在风月楼偷偷包了位面首，今日我们乔装打听了一下，不想这却是风月楼内众人皆知的事情，倒难为老侯爷瞒得如此辛苦。”
“又是为了王愫的婚事？”
“那是呢，王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如今及笄礼一过，自然就多了许多说亲的人，只是这对方如何，若非亲眼见过，王璟自然是不能放心的。”
“先不说他了，我有事找你商量，是关于哥哥的。”
白景予出了屋，脸上仍挂着浅浅的笑意，一旁的必安走了过来，看到白景予打了声招呼，“小少爷，您这是笑什么呢，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必安叔，我听爹说你们今日去风月楼了？”
“少爷竟然直接在少夫人面前承认了啊，倒是难得。为了不让少夫人闻出身上的味儿，他可是带着我前前后后走了几条街才回来的。”
“那自然，爹在娘面前向来是瞒不住事的，必安叔，我听爹说这风月楼内的姑娘个顶个的标致，还能歌善舞，才艺双绝？”
“那自然是，若没有点过人的本领，在风月楼便撑不住场子了，今日我们过去的时候，正巧是花魁娘子南姜姑娘献舞，南姜姑娘的舞，当真是名不虚传，怪不得有人愿意为了她一掷千金。”
“当真名不虚传？”
“自然，诶，娘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说花魁娘子的时候就在了，”绿袖看着他，伸手拧了必安的耳朵，“出息了是吧，跟着姑爷逛青楼，还敢回来带坏小少爷，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是，娘子，你听我解释，”必安被绿袖拖走了，临走还传来他的哀嚎声，“小少爷你又坑我。”
白景予看着必安笑出声，身后的白书陌一看就知道必安又被白景予整了，直接伸手拍了他的头，“臭小子，你又做什么了。”
白景予看着换了身衣服出来的白书陌，笑着说，“爹你今日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用再和娘解释解释？”
“别岔开话题，你告诉我，你怎么闻出我身上的味道是风月楼的，是不是偷偷去过了。”
“哪用得着去，你当初要带苏续出去见识见识，同他讲城中三大青楼，四大花魁娘子的时候我可一直待在身边，只是你没发觉罢了。”
“这能一样吗，我这是因为苏续年纪大了，都没什么心仪的姑娘家，怕他有什么隐疾，才试探他的，倒是你，”白景予的头上又挨了白书陌一掌，“其他事都不见你这么上心，这些事你记得这么清楚。”
“这可不能怪我，您若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帮我和娘说声，不用给我留晚饭了。”
“臭小子，你去哪儿。”
“苏续昨天回来，今天王愫说要在望江楼为他接风洗尘。”
“对哦”看着白景予快步走去的身影，白书陌突然想起苏续昨日刚回京，这小子，如今年岁大了，倒也愈发稳重了些，和苏巡倒也越来越像了。
苏婧听到外头的动静也出来了，“景儿去哪了。”
“去望江楼找王愫了，说是今日要为苏续接风洗尘。”
“怪不得今日清河说要去望江楼将她逮回来，王愫这性子是随了她了，日日想着往外跑。”
“先不说这几个小的了，你哥他，当真要辞官？”
白景予赶到望江楼的时候，苏续已经到了，正背着门朝着窗外发呆，桌上摆着两壶酒，三道小菜，显然还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听到声音，苏续转过身来，一脸失望的样子，“原来是你啊”
“怎么，很失望？”
“还能是惊喜不成？”
白景予往四周看了眼，却没瞧见苏绫，“苏绫呢？”
“被母亲带到庄子上去了，说是那边管家不经事，需要苏家过去挣挣威风。”
“凑热闹的事你竟然不跟着去？”
“我又不是你，哪儿热闹就往哪里钻，王愫昨天送信来，说是会在望江楼这备下酒菜等我们，这会儿怎么还瞧不见人。”
“今日怕是瞧不见她了。”白景予笑着，用嘴接住了一颗花生米。
“瞧不见谁呢。”
“我知道，只是纪九是他此世的劫，我们要如何做。”
“你将骆文渊视为知己，我又何尝忍心让纪九去赴她的命数，好在如今景弋顶了世子的位置，断不会介入他们之间，若纪九此世能与骆文渊续上前缘，也是皆大欢喜吧。”
“也好…终究是命定的缘分，姐姐准备怎样做。”
“再过几日就是七姐诞，纪九约了我去逛庙会，安排她们俩见面，这便是最好的时候。”
“只是你要如何约到骆文渊。”
“这不还有个纨绔少爷等着见我嘛，只是有一点，我找谢子齐帮忙的事可不能让景弋知道，不然你我都完蛋。”
“等到事情结束，我们应该就不能再见到他们所有人了吧。”
“日子还很长，想见的人必然是见得到的，即便是换了模样与身份，仍旧会跨越一切阻碍来见你。”
小莲若有所思得点点头，康岁岁看着他的样子，终究没有再问下去。
民间盛行的七姐诞，相传是姻缘神坐帐的日子，民间的未婚男女，会在今夜一同庆祝，久而久之，这一年一度的盛事便传了下来，逐渐演变成了盛大的庙会，每年的七姐诞，月老庙的香火总是格外鼎盛。
今天康岁岁本还在考虑要用什么借口支开景弋，不想他却神神秘秘得，托人带了口信说今晚有事，正好成全了康岁岁这约人的心思。
华灯初上，庙会开始，自月老庙起至潇湘桥，一路皆挂了彩绸，路上男男女女，好不热闹。康岁岁昨日特地去见了一趟谢子齐，费了许多唇舌才哄的他今夜将骆文渊一同带出来，而她此刻则是约了纪九，在潇湘桥边四处闲逛着。
“小姐，岁岁姑娘，这边人多眼杂的，奴婢瞧着还是不安全了些。”
“不妨事的，以我的武艺，保护你和岁岁还是绰绰有余的，倒是小莲呢，你说他前段日子回了老宅，可回来了。”
“回是回来了，只是这段时间不知怎么了，日常闷着，不爱走动，就连今日这种盛会也请不动他。”
“这倒奇了怪了。”
“两位姑娘，来买个同心结吧，我这儿的同心结可灵了。”
“同心结？”纪九拉着康岁岁来了同心结的摊上，这同心结打的小巧，各式各样都有，康岁岁极少看到这小巧玲珑的东西，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九儿，怎么如今流行戴同心结了吗。”
“这位姑娘想来是第一次过京中的七姐诞吧，我这儿的同心结，但凡买了送给心上人，那一定是如同月老的红线一般灵验，是保佑两人恩爱长久的宝贝啊，姑娘若有心上人，不妨买一对回去赠予对方，也是全了姑娘的好姻缘啊。”
“我看啊，这同心结灵不灵的另说，倒是老板你这哄骗人的本事不小。”
纪九说完便拉着康岁岁走了，康岁岁笑道，“那老板说得多好，你不妨买一对试试。”
“你以为谁都如同你和世子爷一样两情相悦？”
“你看出来啦。”
纪九白了康岁岁一眼，嗔怪道，“我倒是想看不出来，只是这高门官宦家的门是不好进的，更别说是郡王府了，好在你和世子爷是两情相悦，那便没什么妨碍了。”
“九儿，我真心问你一句，若当真有一天你遇上心仪之人，但注定你与他此生无缘，你当如何做。”
“他若爱我，我便随他而去，无论生死，我都只属他一人，若他心中无我，那便算不得爱了，我便不会守着他。”
“我知道了。”康岁岁笑着说，“我刚刚看到前面的摊上有卖白糖糕，一时嘴馋，你能去帮我买些吗，我今夜约了其他人，正好在潇湘桥上”
“知道了，我不会打扰你和世子的，这白糖糕，我会慢慢买，买半个时辰的。”
目送着纪九和晴双远去，康岁岁才来到了潇湘桥，她此刻已下了决心，要断开纪九与骆文渊的联系，此世纪九是骆文渊的劫，骆文渊亦是纪九的劫，只是这么好的纪九，实在不应落的红颜早逝的结局。
“岁岁姑娘，你总算是来了。”
到了潇湘桥，康岁岁却没有见着骆文渊，只见着谢子齐一人，只是今夜的他有些不同，不似寻常穿金戴银的纨绔打扮，反而穿了一身青衫，头上束着玉冠，手中还拿着一把纸扇，全然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若非熟识他的人，当真会误以为他是个才华横溢的秀才郎。
“小侯爷今日的打扮…”
“打扮如何？”
“有些奇怪…小侯爷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我见萧景弋那小子天天这样打扮，以为你会喜欢。”
康岁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子齐的儒雅打扮，配上他这不着四六的肢体表现，倒真显得有些滑稽。
“不过小侯爷，今日为何未见四皇子。”
“我正是为了和你说这个事，本来我是将他带出来的，只是刚到这儿，他便走开了，也不知是不是被路边的哪位仙女勾去了魂，如今连人影都没了。不过你别生气，你若想见他，我改天再将他带来见你就是。”
“无妨，这也算是命中注定，只是今夜七姐诞，我不方便与小侯爷单独同游，还是改天再请小侯爷吃饭赔罪吧。”
“等等。”
谢子齐刚拉过康岁岁的手，下一秒，康岁岁就被一股力道带到了另一个人的身边。
“小侯爷，这大庭广众下，还是不要为难人家的好。”
“我说呢，怎么今夜世子爷不在岁岁姑娘身边了，原来是迟到了。”
“嘭～”
一声巨响划过天空，自城门外燃起了璀璨夺目的烟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快看，是烟花。”康岁岁兴奋得拉住了景弋的手。
“喜欢吗。”
“这是你准备的。”
“觉得你会喜欢，便让人安排了，只是准备时间太长，又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一直瞒着你。”
谢子齐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分明看到了，康岁岁被景弋牢牢握着的手，他自怀中摸出两枚同心结，投入了湖中，毕竟从一开始，便是他一厢情愿，如今，也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