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章 不情之请
“这位大叔，我想请问一下纪家具体是哪户人家？”
“纪家？这位姑娘，你可是来寻小六的？”住在纪小六家旁边的姚婶见有人在向路口的肉铺打听纪家，有些好奇，便凑过来插了句嘴。
“小六？”尉迟素素想了想，许合霖的确是称他为小六兄弟，便点点头。
“你是要找那小子啊”肉铺的王大爷凑过来，指指姚婶，“那小子的家就在这条巷子尽头数过来第二间，她正好就住他隔壁。”
“是啊，小六那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当了官，可了不得了。”姚婶眯着眼睛笑着将尉迟素素打量了一下，心道小六这小子还真是艳福不浅。
“那有劳您帮我带下路。”
“好说好说。”姚婶提起菜，带着尉迟素素往家走，路上一直在打听着她的情况，哪里人氏，家中兄弟姐妹几人，平日喜欢做些什么，尉迟素素知道姚婶没有恶意，便半真半假得答着。
刚到门口，姚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家里的小子说要带客回来，我要早做准备，”她指指前方的那间院子，“小六的家就在那了，你自个儿去吧。”
“有劳姚婶了。”
纪母正好送了二姑出门，此刻正笑眯眯得往回走，如今纪小六有了官职，这相亲之事自然也有了着落，二姑答应纪母，这几日便会安排出色的女子带来相看，哄的纪母笑开了花。
回到家中，正好看到尉迟素素站在门口准备敲门，便出声问道，“这个姑娘，不知你在我家门口站着是为何事？”
尉迟素素听到来人的声音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礼貌问道，“请问这是纪小六的府上吗？”
“是来找小六的啊。”
纪母笑眯眯得看着眼前长相水灵的尉迟素素，对她满意的不得了，心想这二姑做事果然靠谱，不枉费她封了这么大的红包给她。
“快进来坐。”
纪母将门打开，招呼着尉迟素素进来，“小六啊，现在做事还未回来，姑娘你先进来坐。”
尉迟素素今日是来向纪小六致歉的，见纪母如此热情，也不好推辞，跟着进到了院子中。
纪母从堂中搬出了几张板凳放在院中，用手掸了掸上面的灰，“姑娘坐。”
“伯母，您别客气了。”尉迟素素帮着纪母收拾起了东西，纪母笑着拒绝，心中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几分。
“姑娘怎么称呼啊。”
“我姓尉迟，尉迟素素，伯母您叫我素素就可以。”
“素素，好名字。”纪母笑着递给她一杯茶，“这是我平时擂的，冲了热水，香的很，你尝尝。”
尉迟素素是第一次喝到擂茶，觉得新奇，一口气喝了许多杯。
“对了，伯母。”尉迟素素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拿出，“这是我特意带来的酒酿圆子，您尝尝。”
“酒酿啊，我最喜欢吃了。”纪母接过食盒放到了厨房内，“小六也喜欢吃这个，我等着他回来一起吃。现在也快到晚饭点了，素素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
尉迟素素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今日是特地过来同纪小六道歉的，若是没见着人就回去了似乎有些不妥，加之纪母实在热情，便应允了下来。
纪小六整整一日都同徐昕白留在了大理寺中探讨案情，直到少轩过来接徐昕白，才意识到时间已晚，想到今日答应过母亲要回来用晚饭，便赶紧从大理寺中离开了。
才到家门口，就听得家中传来纪母的笑声，还有年轻女子的声音，他有些好奇，走进家门，却正好看到了端着菜出来的尉迟素素。
“你怎么会在此处。”
“怎么说话的，素素姑娘今日可是特意过来找你的。”纪母将纪小六拉到一旁，叮嘱道，“这可是个好姑娘，你可不能把她气走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娘，她是…”纪小六想解释一下他同尉迟素素的关系，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不能说她就是昨夜把他打了一顿的人吧。
“是什么？”
“没什么。”
“我跟你说，她可是二姑介绍过来的好人家的姑娘，为人好，也勤快，最重要的是长得花容月貌的，而且我听她说父母都不在身边，倒是个自己能拿主意的，你可要好好表现一下。”
“二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见母子二人在说着悄悄话，尉迟素素不好打扰，只好静静得呆在桌子面前，纪母见尉迟素素待得无聊，借口要进厨房，将纪小六和尉迟素素单独留在了院中。
“我娘似乎误会什么了？”纪小六不好意思得挠挠头，“不知你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前日将你伤了，有些愧疚，所以特地来和你道歉。”尉迟素素说的十分诚恳，倒是让纪小六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为了这事？人有错手，再说这也是为了救许姑娘的情急之举，我又怎会怪你。”
“可是三公子的侍从和我说，殴打朝廷命官，是重罪。”
“你说少轩？”
尉迟素素点点头。
“他说的十句话里，只有半句话是可信的，再说我只是个司务，九品官而已，哪算得是朝廷命官。”
见两人相谈甚欢，纪母眉开眼笑，借着端菜出来凑过来听一听两人在聊些什么。
“小六，这是素素自己做的酒酿圆子，你快来尝尝？”
“你还带了这个？”
“你当日不是说要去给你娘买这个吗，我想你当晚肯定没有买，今日便带过来当作赔礼。”尉迟素素轻声同她说。
“若要诚心道歉，不如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快点吃菜啊，不然一会该凉了。”纪母往尉迟素素的碗里夹了块鸡肉，“来素素，尝尝伯母的手艺。”
“谢谢伯母。”
“娘，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
纪小六看了尉迟素素一眼，“娘你去同二姑说吧，之后就不用劳烦她介绍女子过来与我相亲了。”
纪母自然是知道纪小六所指何事，今日一见，她对尉迟素素满意的不得了，看来小六也是如此，“好好好，明日我便同她说。”
“谁是二姑？”
“待会儿再同你说，先吃饭。”纪小六笑着说，顺手夹了糖醋鱼给尉迟素素，“尝尝这个，这是我娘的拿手好菜。”
纪母看着这两人，心中乐开了花，连碗中的饭吃着也香了些。
用过晚饭，纪小六称要送尉迟素素回去，与她一同走了出来。
“纪大人，你现下可以同我说了罢，要我帮什么忙？”
“纪大人？你还是叫我小六吧。你刚刚没有直接反驳我，便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此话何解？”
“二姑是这城中最出名的一位媒婆，我娘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三日里有两日要去找二姑帮我相看女子，今日你来，她想是将你当成是二姑介绍来的姑娘了。”
“怪不得，伯母总是和我提起你的事情。”
“我也不怕同你说，我以前是名仵作，跟在师傅身边打打下手，帮忙收殓死尸那种，因为寻常接触尸体，好人家的女子总嫌我不吉利，损阴德，怕报应在未来的孩子身上，所以都看不上我。我娘为此事愁了许多年，后来我换了行当，去顺天府当了一名衙役，却因为某次护卫不当受了责罚，也丢了差事，如今得了国公爷和沈将军的赏识，才有了司务这个差事。成了司务后，之前曾嫌弃我出身的那户人家托媒婆回来说项，被我娘打发了回去，她最是看不起这些见风使舵之人，但她也着实为我的事着急，所以成日往二姑那跑，连红包都封了不少。”
“可怜天下父母心，伯母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考虑。”
“我自然知道，不过啊，这缘分的事情，可强求不来，今日我瞧着我母亲对你赞不绝口，想来这段时间应当是看不上其他女子了，那我最近也能有几天是耳根清静的。”
“你既然相信缘分，何不接受伯母的安排去见见，也许哪天便能寻到合眼缘之人。”
“我做仵作时无人问津，我做衙役时也无人问津，如今我成了九品官，却有人愿意同我见面了，这世上本来就是拜高踩低，我如今无权无势，又何来的底气呢。”
“你这是空话，我父亲告诉我，男子最重要的是志气，是知礼，仵作又如何，衙役又如何，不都是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养活家人的。我瞧着伯母慈容善目，见你大度知礼，便知你们一家都是知礼守矩之人，而你靠着自己的努力也成了官员，自然是有志气的…”
“再说下去我可要不好意思了。”纪小六笑着说，两人边走边说，转眼已回到了望江楼的门口，“今日多谢你陪我母亲了。”
“我下午本就无事，同伯母闲话几句，我也好打发时间。”尉迟素素笑着与纪小六挥手，“那纪大人您自便吧，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尉迟姑娘。”
“何事？”
“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以后若是得空，可否能去陪陪我娘，她似乎很喜欢你。”
“陪伯母？”
“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你谅解，我只是随口一提。”
尉迟素素露出几颗贝齿，笑着说，“只要伯母不嫌我烦。”
“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