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谁要对她下手
楚青黛在府门口来回踱步的时候，沈傲已早惊蛰一步来了公主府内。
“公主不必太过忧虑。”
沈傲今夜有事，回府路上正好遇上了传来送信的惊蛰，因担心楚青黛，自己便着急赶了过来。
“沈将军。”楚青黛迎了出去，却未看到惊蛰。
“我让许琮护送惊蛰姑娘回来，公主不必担心。”
夜深风寒，沈傲被冷风一吹，竟不自觉咳了几声，“沈将军有伤在身？”
沈傲一笑，“不妨事，除夕前奉义父之命出去办了些事，舟车劳顿，旧伤复发而已。”
“怪不得月余都未听说你的消息……”
楚青黛轻声嘀咕了一句，沈傲心中一动，却佯装没有听见。
两人说话间，许琮和惊蛰已经赶了回来。
“公主，将军，今夜是姚副将当值，我可想办法在侍卫交班之际引起混乱，到时候将军您便可带着公主进去，只是时间不宜太久。”
“姚副将可信得过？”
许琮点点头。
“公主，许琮原先在禁军内颇有威信，他看好的人，可以信。”
楚青黛点点头，沈傲今夜来的及时，让她烦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些。
四更天未到，是宫门侍卫交班的时候，一行四人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城门下。
许琮不知从哪里变出坛子酒来，交给了惊蛰，“惊蛰姑娘，快，朝我身上倒一点”
惊蛰有些费解，却还是照做了。
朝身上洒了酒，许琮又豪饮了两口，“公主，将军，待会您俩记得从右后方的城门上去，记得动静要轻，动作要快。”
许琮说完便朝着城门守卫走去，楚青黛看着他，不由得出口询问，“这许副将平时就是这般行事吗。”
“虽看着不大聪明，做事情倒也还行。”
许琮到了宫门口，当值的姚副将一眼就认出了他，见他一身酒气，赶忙让手下几个侍卫帮忙扶住了，只是许琮却撒起泼来，赖在地上不肯走，嘴里嘟嘟囔囔着，听着仿佛是在骂沈傲。
“你这一被训斥就发酒疯的个性什么时候能改改。”姚副将让手下几个侍卫将人抬了进去，又招呼几个人进去守着，因为前门这阵骚乱，后方的侍卫以为前头出了什么事情，齐刷刷得往前门跑了。许琮被抬进去之前，朝着沈傲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沈傲得到消息，带着楚青黛翻墙进了宫院内，前前后后不过一瞬，在侍卫回位之前，两人已进了宫墙之内。
“公主，你还好吧。”
楚青黛顺了顺气，“无妨，五更天御膳房就会开始忙，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御膳房此刻还是一片寂静，下人住的仵房更是漆黑一片。刘嬷嬷许是因为那位同乡的照拂，得了最西角的一间独间，虽然僻静，但身边没人打扰，也更合刘嬷嬷独来独往的个性。
沈傲在来的路上已经听楚青黛讲了整件事的经过，只是此事未亲眼目睹，两人也只能猜测个大概。
“刘嬷嬷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膳房人手不足，偶尔被叫到宴上帮忙也是常有的事，谷雨原来照我的吩咐每隔三日会来见嬷嬷一次，但因年下事忙，便迟了三日，今夜前来发现嬷嬷不在，才托人递了信出来。”
“所以说，嬷嬷很有可能在六天前就已经失踪了，也就是除夕夜宴之时。”
“除夕夜惊蛰是见过刘嬷嬷的。”
为了避免发出动静，两人没有点灯，摸黑进了刘嬷嬷的房间，借着月光，只见得房中的床铺相当齐整，完全不像有人用过。
“等下。”
“怎么了。”
“有血腥味。”
沈傲久经战场，对血腥味实在太熟悉了，从进这房间开始，他便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虽然不浓，但在这房间中也显得相当突兀。
在黑暗中，楚青黛顺着床摸到了枕头旁边，上面整整齐齐得摞着几个盒子，大小似乎正是她除夕吩咐惊蛰送过去的。
“这些东西似乎是我让惊蛰送过来的。”
沈傲拿出随身的火折子靠近，“这些盒子都无人动过。”
借着火折子的微弱亮光，沈傲凑近地面查看，却见上面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公主你看，这地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可是到了床边就消失了。”
“为什么这床是靠着窗放的？”沈傲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
“公主来过此处吗？”
楚青黛摇摇头，未免张扬，她与刘嬷嬷都是在别处见的，且此处是新拨给刘嬷嬷的，那会楚青黛已经成了亲在外新辟了公主府，自然不会来过。
“几年前我曾任宫中侍卫，那会也有一处休息之地，人多屋窄，所以都是挤在一处，只是宫中摆设都有讲究，床铺不可倚窗，所以刚才一进来，我就觉得奇怪。”
沈傲试着将床移开，将火靠近，却见地上留有淡淡的红色，“这是，血迹？”
“是。”不仅在床下，在几处角落里，也依稀有被擦拭过的痕迹。
沈傲将火折吹灭，两人在漆黑的房中一阵静默，房间里的血迹被人刻意隐藏，这也代表刘嬷嬷是凶多吉少。
瞧着外头天色渐明，沈傲知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带着楚青黛回到了宫墙处，他与许琮早定好了出去的时间，四更三刻，许琮的酒也适时醒了过来，为了给沈傲掩饰，他跌跌撞撞得跑到了宫墙右侧，拉着看守的侍卫称兄道弟，趁几人不注意，沈傲带着楚青黛又翻墙跑了出去。
“公主，你们可出来了，可吓死奴婢了。”
楚青黛还没从刘嬷嬷可能已死的打击中回过神来，惊蛰见着她这样也不住担心起来。
送主仆俩到门口，他忍不住宽慰了几句。
楚青黛此刻有些沉默，但她知道此刻并不是难过的时候。
“刘嬷嬷在宫中有个同乡，沈将军可否帮我留意。”
“同乡？具体是谁公主可清楚？”
楚青黛摇摇头，“如今柳贵妃执掌六宫，我若回宫太频繁会引得她们注意，若有沈将军留意，我想我找起此人会容易些。”
“姚副将负责皇宫守卫多年，我想他查起来会容易些。”
“好，那便有劳了。”
见楚青黛主仆俩进了府，沈傲才回去宫门口接许琮。
此时天已微微亮，守门的侍卫无暇顾及许琮，见事情已办妥，他便偷偷溜了。
“将军，可找到人了？”
“除夕当夜的侍卫调配，你可清楚？”
“除夕当夜重华宫中夜宴，侍卫配备会比寻常多一倍，侍卫巡视也会按照每个时辰一班的班次进行轮值，至于具体是谁当值，我可以问问姚副将。”
“我只是不懂，她不过是一名传膳的嬷嬷而已。”
“将军是担心有人意在公主，所以才对她身边的人不利。”
沈傲点点头，“我知这宫中早有人对她不满，只是如今我羽翼未丰，为了她也不敢贸然出手。”
“可是将军，为何今夜你要以我为托词，早些年明明是您在这宫中任职，那姚副将也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今夜的一切您既然都已安排好，何苦要让我去做这么一场戏。”
“大概，是不想给她压力吧。”沈傲神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不管如何，刘嬷嬷的事情得有个交代，你想办法送个信给宫里那位，我想宫中的事情，他应当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