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头
可能有的人会幻想自己未来伴侣的味道,尤其是alpha,这些家伙似乎各个都是被信息素控制的怪物,对味道有着各种各样的奇怪妄想,多半都是花香或者食物系的,尤其是热门花卉,同款香气的镇定喷雾能卖爆,但裴松岩没有过。
他有喜欢的男女ao类型,但没有信息素类型。
可能是不太敏感吧,普遍群体对理工搬砖人的刻板印象也是这样,不修边幅,直得要死,甚至把脖子凑上去给他们闻,他们都说不出来是哪种花儿,只知道“真香”。
在柯纯说他不好闻的时候,裴松岩才开始思考,什么东西会不好闻?苦的?辣的?臭的?
妈妈以前养过一盆水仙,闻起来很像大蒜,会是这种味道吗?
实验室里以前有人搞过网恋,奔现之后对方发现他信息素味道不太对劲,酸酸的,立刻就跑路了,柯纯是怕自己嫌弃他,也这样跑路吗?
可是不管他是什么味,裴松岩发现,自己更介意的是他的隐瞒。
如果之前说柯纯只有外表是他喜欢的款,那还能解释成他在按需找约会对象,那现在就不得不承认他是要栽了,因为不管柯纯是什么味道,他都不想借势提前止损、保持距离、拔腿就跑,只想逗到柯纯坦白。
这也是裴松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恶劣的一面。
他就不允许柯纯在自己这里有秘密,一丝都不行,必须一|丝|不|挂。
·
结果柯纯给他带来了惊喜。
裴松岩的烟瘾不大。
他是从高中开始会抽的,但是当时几乎不抽,只是因为身体自动动起来了,bking技能必须要学会,大概是因为不会抽烟就不配给戚挽做男主角,念书时基本保持着一年抽不完一包烟的水平,直到毕业后进娱乐圈,同时还要进实验室。
压力太大,他才开始主动抽烟的,但也从来不在实验室抽,因为整栋楼的设备都很娇贵,禁烟,只在片场拍戏,偶尔听到戚挽的消息,吓得来一根压压惊。
最近这段时间,是抽烟最猛的时间段,因为总见戚挽,但尽管如此,他也给自己定了死数,一个月不超过一包,并严格遵守。
这该死的自制力经常令下属们惊叹不已,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全是被逼的,如果不是被戚挽控制,他也想过自由的人生,哪来这些压力,这么大的工作量,这么高的猝死概率呢?
自己的身体健康,只能自己去含泪维持。
盯数据的时候实在犯困,就来两片尼古丁贴片,录节目的时候实在头痛,就喷两泵带点提神效果的信息素香水。
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烟草味信息素这种奇妙的东西呢?
最初闻到的时候,是一半甜蜜一半苦涩,扑面而来的麻醉效果仿佛给人做了场全身按摩,让哪里都不对劲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头脑变得清醒却缓缓飘起,而后就彻底拔除了苦,只剩下甜。
这种感觉真的很特殊,只能说像高浓度的黑巧克力,不喜欢的人闻到来好比让不抽烟的人抽二手烟,对于喜欢的人来说就是戒烟已久的老烟枪突然抽到了最爱的那款,两个字:
上头。
裴松岩伏在柯纯的身体上方,闻了好久,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柯纯在一起,就止不住地想笑。
他调笑了柯纯一句,但是柯纯连耳朵都红透了,依旧保持着团状姿势不动,只是偶尔弹动一下蜷缩的手指,仿佛在祈祷这个姿势会永远保持下去,害怕自己稍微动动就失去了这次机会。
有必要这么可爱吗?
裴松岩缓过了开始时的冲动,有了余裕,就不再着急,也倒在地毯上,侧躺着向前拱了一下身子,脸仍然埋在柯纯的脖子后方,认真地呼吸。
说人家“不够劲儿”的是他,吸个没完的也是他。
谁让柯纯没脾气呢。
“好乖。”
裴松岩夸了他一句,烟草的味道就愈发没劲儿了,甜腻得吓人,闻起来不像在吸烟,简直像是含了一支棒棒糖。
也挺好的。
两个人在地毯上躺了半小时,屋内的葡萄味已经完全散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异常颓靡的烟酒香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刚开过什么糜烂的趴体,实际上只是两个躺在地上的小动物在互相吸吸而已。
没错,柯纯也在偷偷闻裴松岩逸散出来的酒味。
裴松岩是s级的,释放欲很强的同时,控制能力也很强,几乎不会被等级低于自己的信息素刺激到逸散,但今天明显是个意外,他被柯纯区区c级的信息素撸顺了毛,连肚皮都露出来了,何况信息素。
有些人说传统苏格兰威士忌是有烟味的,最受欢迎的波本桶还有奶油味,但裴松岩的香气不是这款,媒体两次捕捉到他的味道都是因为狗仔抓拍,被他用信息素威压给驱逐了,后续结合路人的体验补上形容,称为混合了海盐、雪松、蜂蜜和不知名果香的烈酒,总之很高大上,没什么雷点。
但现在这味道里明显混着烟味。
由于融合的过于丝滑,还夹杂着淡淡的焦油香气,柯纯甚至恍惚怀疑,是不是媒体记错了,他原本就是苏格兰威士忌香呢?
又或者像有些人说的,ao的信息素会互相影响,像常年生活在一起的夫妻会越长越像,复杂的香气也会逐渐相似,以后他会变成独属于自己的烈酒吗?
一向千杯不醉的柯纯,今天才偷偷闻了二十多分钟,就已经醉了。
脸颊上的红晕就没有褪下去过,头脑也很不清晰,膝盖不受控制地来回悄悄磨蹭,半边身子趴在地毯上,脑子里全是关于地毯和落地窗的靡靡幻想。
现在的情况没办法让他冷静,裴松岩喜欢他的信息素,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变成气球,飞向夜空了。
但是夜晚总是会结束的。
裴松岩忽然动了一下,温热的呼吸被撤走了,就像在他心上狠狠碾压过去一辆卡车,从脖子一路向下凉到胃部,开始抽痛。
谁知裴松岩只是拿起手机,抬手按了两下按钮,关闭排风扇和电动窗帘,就又扔掉了手机,双手握住柯纯的腰,像抱只软长条的猫猫一样,把他抱起来调转方向,让他趴在自己的另一边,同时自己也换了个方向,并解释道:
“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