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次日一早，江眠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以为是韩枫江，她想都没想直接开门。
“我说——”
没说出的话戛然而止，外面的人不是韩枫江，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孩，短发，长相清秀。
“你是？”
“眠眠，我们复合吧。”
男孩说着就要过来抱她，江眠手疾眼快关上门，听外面人duang的一声，应是正撞在门板上了。
江眠透过猫眼打量这个人，不认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不认识。
“系统？”
系统：“咋的呢？”
“外面的是谁？”
系统：“是您的前男友啊。”
“放屁。江眠不是清纯女神？哪来的前男友？是不是你搞的鬼？”
系统禁不住诈，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清纯女神也有七情六欲不是你说的？”
果然是这样，这东西留在身边是隐患。
系统：“别这么想，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眠眠，开门，咱们谈一谈。”门板被敲的咚咚作响。
“我不认识你，再不滚就报警了。”
江眠厉声呵斥，恍若泼妇。
外面声音渐消。
她透过猫眼看看，人不见了。
打发掉外面的麻烦，还要处理内在的麻烦。
“系统？说说吧。对方给你多少钱？”
系统支支吾吾：“就……还好。你想干嘛？”
“我可以给你双倍，为我服务。”
系统声音洪亮，“真的么真的么？那你得给我一千万。”
“什么东西？狮子大开口是吧？”
系统骄傲道：“市场价如此，开不起我也只能照做了。”
“呵，有那一千万我不如再买个反绿茶系统，让它和你打一架。”
系统：“嗯……那不行。我考虑考虑，你总不至于想白嫖吧？”
争论尚未有结果，门铃声再次响起，江眠的好心情被那个所谓的“前男友”搅得稀巴烂，门铃叫声勾起了她的烦躁因子，她愤怒地打开门，“有完没完？”
“嗯？”门外的韩枫江愣了片刻，“怎么了？”
江眠立即收起泼妇的架势，拢了拢早上没来得及梳的头发，“你怎么来了？”
韩枫江将一捧玫瑰花塞进她怀里，“昨晚说好了，给你赔罪。”
花瓣上还有凝结的水珠，江眠眼神微变，“赔罪用得着玫瑰？”
“以我们的关系，玫瑰不为过。”
我们什么关系？营业关系？江眠以眼神询问。
韩枫江似乎不打算回答，扫了一眼室内，“不请我进去？”
让韩枫江一直呆在门外并不可取，以他的大众知名度万一被邻居看见发到网上又是一番热议。虽然他们之间组cp，但也不至于这么密集营业。
江眠侧身放人进屋，关门后随手把玫瑰花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双手环胸打量着他。
她喜欢的那个韩枫江不会这么主动，又或者她只喜欢自己幻想出来的那个人。
“今晚就要出发去机场了，条件会很艰苦，不如趁现在回家好好休息。”
江眠私心想独享这段时间，在摸清这里的韩枫江秉性之前，除了营业之外，她暂时不想与他更近一步。
“你对我有意见？我记得在丛林的时候你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你想多了。”那时候看他带着偶像滤镜，当然不一样。可经过昨晚他一番骚操作，滤镜已经有破裂的征兆。
韩枫江扫了眼客厅的沙发，“可以坐么？”
“当然，请坐。”
该有的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江眠邀请他落座后，从冰箱里翻出瓶矿泉水递给他。
按照韩枫江的套路，来这里应该不可能只是所谓的“赔罪”。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韩枫江下颚微抬。
江眠后知后觉看了他许久，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你来究竟是为什么？”
“想来看看你。”
“不愧是影帝，无时无刻不在演。”
“不信？”
这里的他们相识于《归于荒野》这档综艺，此前并没有交集，江眠不会认为自己有足够大的魅力，在短短几天内就吸引到他。
娱乐圈这个地方最不缺美人，韩枫江入圈十年，见过或合作过的美人数不胜数，怎么会突然看上她，甚至连他说的被狗仔拍也值得怀疑。
窥见江眠眼中的疑惑，韩枫江侧过身正面对着她。
“我欣赏你。不娇贵，有韧性，为人大方。组cp营销这一点的确不讨喜，可如果能够满足私心，我不介意。”
江眠只捕捉到两个字：私心。
他怎么会对她有私心？
“你是一见钟情的类型？”
“如果我说是，你信么？”
不信。就像她不信系统的鬼话一样，某种程度上看起来的确让她圆梦了，但这个美梦可不好做，处处都是陷阱。
系统弱弱道：“怎么又扯到我了。”
“不巧，我是日久生情类型。我如果喜欢一个人很可能会仔仔细细观察他，看透他的方方面面。”
所以这是她一直站在远处观察他的原因？
韩枫江笑道：“别这么严肃，我只是说出心底的想法，没要求你立即和我在一起。”
“我知道。寒暄够了，不如直奔主题，你究竟来做什么？”
韩枫江流露出什么都瞒不住你的深情，靠坐在沙发椅背，双腿自然交叠，“有几家品牌正在观望，我想推他们一把。”
江眠了然，他这么积极营业是为了争取合作机会。
“我对组cp没意见，毕竟是双赢的事，但有个前提，我有知情权，我是当事人，不是你的辅助工具。”
韩枫江似是在思索，他的侧脸的确是好看的，此刻端坐在那犹如帝王般不可侵略。
片刻后，他道：“我来你家会被潜伏在小区的狗仔拍下来，晚上会有消息爆出。”
难怪带着让人误会的玫瑰。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又没打算告诉我？”
“是我欠缺考虑了。”
江眠总算明白了，这是哪门子的美梦成真，分明是脱粉大考验，经此一遭，让她把对韩枫江积累十余年的好感败光了。
她揉了揉脑袋，只能让自己把这里的韩枫江和现实中的韩枫江分开，完全当作两个人来看。
狗仔办事足够利落，从江眠家出来，韩枫江就收到助理发来的精修照片，他拿着玫瑰花走进江眠小区的神态捕捉的恰到好处，一如恋爱中的男人。
只是江眠对她的态度没一开始那么热情了，是他做错了吗？
“韩哥，照片可以发了吗？”助理发来消息问。
韩枫江只踌躇片刻，回了句：“发。”
混迹圈子这么久，有些小手段很正常，看似光鲜的娱乐圈并不光彩，利益和人他都想要。
到晚上，《归于荒野》节目组在机场集合。
江眠坐公司的车来的，才到休息室坐下，苏淼淼气势冲冲朝她走来，小白吓得赶紧挡在自家艺人面前：“苏小姐，有话好好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让开。”苏淼淼一把推开小白，居高临下盯着江眠，“行啊，我看到热搜了，有点本事。”
江眠挺反感雌竞这个词的，也没想和她争什么。
“还行，目前算白嫖，还没动用五百万去买什么高科技。”
听到高科技三个字，苏淼淼面色微僵，“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眠站起来，郑重其事道：“混这个圈子的确需要运气，但更重要的是实力，毕竟实力决定你能走多远，有时间动用歪心思不如把精力放在提升自己上。这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你觉得呢？”
门口一阵喧嚣，节目组的其他艺人来了，韩枫江也在。
江眠这句话不止是和苏淼淼说的，也是告诫她自己。
或许当初不该色迷心窍答应组cp，这样的她和苏淼淼没什么区别。
苏淼淼回到自己的休息区。
小白凑过来，“眠姐，我还以为她刚那个架势要打你呢。”
“不至于。”
韩枫江没有刻意回避，目光在休息室扫视一圈，看到江眠，径直朝她这过来。
“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他抬手要摸她的脑袋，江眠猝不及防避开。
从进这个休息室之后他便进入角色，江眠远不如他。
“韩枫江。”这是她第一次完整叫他名字。
“嗯？”
如果她现在反悔，一定落了个又当又立的名称。
物料都发出去了，反悔已经来不及了，还有什么能让她心里好过一些？除非弄假成真。这样就不算欺骗。
江眠注视着他，严肃道：“我们来真的吧。”
饶是韩枫江见过大风大浪，也愣了片刻。
“上午你对我还是敬而远之，满是嫌弃的态度。”
原来是在讽刺她善变。
江眠也知道她转变得有点快，可和善变相比，更厌恶现在的自己。
“你不愿意就算了。”本就是逢场作戏，韩枫江怎么会来真的，他所谓的私心不过是为了营业说的花言巧语罢了。
小白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本和他们隔了一个座位，见韩枫江的助理还在，忙找个借口把人拖走。她眠姐太勇了，那些话不宜传播出去。
方圆五米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节目组其他人都聚在另一头听导演侃侃而谈。
韩枫江突然握住她的手，江眠条件反射要收回，意识到刚刚说出的话，勉强顿住，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好，来真的。不过，不准反悔。”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