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无力感
得知消息的叶培第一时间把我们叫回了公司。
在她看来是牛振威故意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因为只有这样绿橄榄才能在此次合作中利益最大化。
也是，多家传媒公司一起竞争，弄到最后跟竞标一样，自然是谁的创意更优秀，谁的报价最低，谁才能获得机会。
类似于招标了。
“你们不是跟小牛总关系不错的，一定要想尽办法拿到项目。”
叶培站着说话不腰疼。
“叶姐，我们跟小牛总只有几面之缘，现在大家都在降自己的报价，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拿到项目的。”
叶培瞥了眼洛洛，说，“那我们也降，降到牛总满意为止。”
我一脸诧异，说，“我们的报价原本就很低了，再降，只怕会变成恶性竞争。”
“不至于，星城那边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叶培胸有成竹，“你们只管往前冲，不管怎样一定拿到项目，赚不赚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叶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一股狠劲，好像对绿橄榄项目势在必得。
我们都很了解拿到绿橄榄项目对于天禧而言意义重大，但我跟洛洛却不认可叶培的行事作风。
只是现在项目已经推进到这个进度，我们只能继续跟进。
会议讨论到最后还是按照叶培的意思降低报价，于是会后我第一时间跟牛胜利去了电话，表明了这个立场。
牛胜利让我等消息。
这一等又是一天。
我如坐针毡，夜不能寐。
跟周肃的最后一条消息也停在了周甜入院那天。
我的心里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这种煎熬持续到第二天中午，牛胜利终于来电话了。
“江笑瑜，现在出现了一个令人咋舌的意外情况，我这边也很难做。”
我还是头一次听到牛胜利用这种吞吞吐吐的语气说话，直觉告诉我这件事肯定不小。
“到底是什么事？”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见面聊吧。”
于是我们跟牛胜利又约在了绿橄榄下的咖啡馆。
刚见面，牛胜利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你先看看这个。”
我打开文件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竟然是星城传媒的宣传策划方案。
“这不合适吧？”我略有犹豫，“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万一……”
“你先看看吧，”牛胜利叹了口气，“看完你就明白了。”
我跟洛洛对视了一眼，迟疑几秒钟后，将文件翻开了。
然而当我浏览完星城传媒的整体方案时，顿时坐不住了，指着面前的文件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他们的方案中也提到了沙滩音乐节，而且细节上跟我们大差不差！”
洛洛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吃一惊，她将文件拿到了面前，两秒钟后拍案而起，指着牛胜利问：“牛胜利，你是不是人！”
牛胜利急忙起身，一脸无奈道：“姑奶奶，真不是我，我也是今天才看到的！”
“装，继续装，那天在这见面的时候我就有预感，果然，你又出卖我们！”
牛胜利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江笑瑜，你说句公道话，你觉得这事是我做的吗？”
牛胜利脸上慌张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了。
“我把方案给你之后，你给其他人看过吗？”
“没有！”牛胜利加重语气，诚恳道：“我保证那份方案只经过我手，回公司之后我就第一时间交给老牛了！”
“在那之前呢？”
牛胜利诧异地看着我，说，“你该不会也怀疑我吧？在那之前……”
牛胜利说到这忽然愣住了，他看看我，又看看洛洛，顿时欲言又止。
洛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说，“看吧，就是心里有鬼，牛胜利，我瞧不起你！”
说完洛洛就开始收东西，边收边说，“笑瑜姐我们走，我不想再多看某些人一眼！”
牛胜利一把按住了文件，犹豫地看了我一眼，说，“那天你们走后，我跟新哥一起吃了个晚饭。”
听到赵子新的名字后我顿时恍然大悟。
“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估计连牛胜利自己都觉得这句辩白苍白无力。
我沉思片刻，问：“牛总那边怎么说？”
“我跟老牛商量了，只要你们能在两天之内证明这份方案是你们先提出的，合作还可以继续，否则……”牛胜利尴尬地看了我一眼，说，“星城报价比你们低的不是一星半点，只怕……”
“好，我知道了。”
牛胜利见我们要走，一路跟到了门外，洛洛已经气的去打车了，他只能紧跟着我。
“江笑瑜，你跟洛洛说说呗，这一次她真的是误会我了，”牛胜利一脸委屈，“你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不是也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了吗？”
我无奈地看着牛胜利，说，“谢谢。”
“我不是要你跟我道谢，是……”牛胜利盯着洛洛的背影，说，“我就是不想她再误会我。”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到了，我看了眼牛胜利，快速的上了车。
好一会，后视镜里还能看到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马路旁，一路目送着我们离开。
确实不像是装的。
洛洛一脸不悦，说，“他不就最擅长花言巧语吗？这一次我是不会被骗了。”
“他要是真想骗我们，就不会求着牛振威多给我们两天时间，”我就事论事，“估计是赵子新算计了他。”
提到赵子新，洛洛顿时火冒三丈：“他为什么总是跟我们过不去，难不成我们上辈子欠他的？”
“生气也没用，”我心里琢磨着牛总给的两天时间，说，“得先想办法证明我们的清白。”
洛洛丧着一张脸，说，“两份方案提交上去的时间只差了大半天，要是没有关键性证据，我们算是白忙活了。”
洛洛说的是事实，但如果我们能在这两天时间里找到赵子新跟星城传媒勾结的证据，或许还能扳回一局。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给牛胜利打电话，方案雷同的事暂且保密。”我吸了口气，笃定道：“从赵子新下手。”
于是我跟洛洛兵分两路，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开始了找证据之路。
多方打听之后，我终于在日落前找到了赵子新本人，前去市医院门口堵他。
没多久赵子新就出现了，径直朝住院部走去。
我这才意识到他可能是来看住院的周甜的。
果不其然，上了顶楼后，赵子新第一时间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我这才意识到今晚可能要白干一场了。
正准备失落时，经过的两个小护士却一脸花痴地走过来，嘴里忽然提到了“周肃”二字。
我不由得停下来脚步。
难道周肃也在？
“天哪，简直就像电视剧里走出来的男人，”小护士眉开眼笑，“虽然不苟言笑，但五官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
“什么不苟言笑，人家那叫分寸感，”另一个小护士倒是十分识大体，说，“你是没看到哦，人家面对未婚妻的时候那叫一个温柔体贴。”
“未婚妻”三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
“也是哦，听说他还是大学教授，像这样一个集才华和帅气于一身的男人，也只有欣赏的份。”
“哎呀不错了，你没看到她未婚妻手上戴的那个镯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小护士聪明伶俐，“人家这叫门当户对。”
我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出了问题，我猛地转过身去，朝小护士们走来的方向走去。
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那唯一一间的vip病房。
我战战兢兢地走到病房门口，顺着眼前的玻璃缝隙看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高大背影。
果然是周肃。
此刻他正站在周甜的病床旁，低垂着头似乎在听她讲些什么。
周甜脸色苍白，看来这一次是气得够呛。
下一刻，周肃身旁突然多了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刘梦雪。
周甜的神色从严肃转换成了欣慰，而后微微起身，同时握住了周肃和刘梦雪的手。
倏忽间，两只手在周甜的引导下紧握在一起。
讽刺的是，我的脑海里第一个蹦出的词竟然是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