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78章 黄花坳的初春，万物生长1
转眼，新年就过去了。年终分配，整个公司出了不小的骚动。独立经营，虽然是试运行，但到年终，陶浪沙却强硬地按下半年标的进行了分配的执行。结果，《网络文学评论》《解密·人物》等五个部门超额完成标的，另外四个部门未完成标的。完成标的的部门最高奖励二十万。未完成的，不仅未发年终奖，最惨的还扣发了每月捆绑的百分之三十的工资。而未参与独立经营的管理部门，仅给发过年费。
差距着实拉得太大，未完成标的部门便开始质疑独立经营的公正性。尤其是广告公司，开发新客户、开拓形象广告业务，没日没夜干，仍完成不了任务，仍扣发百分之十五的工资。为此，平时守规守矩的西门红竟带着广告公司的人去堵了陶浪沙的办公室门。
陶浪沙用半年时间，让公司利润增长百分之一百二，所以既霸道，又硬气，执行协议，毫不松动。分配数据是由各部门负责人将分配方案直接报陶浪沙总经理批的。
杨柳为江一石争取了十三万五千的承包奖励，还去其两次从财务室支借的四万五，分陈金一万，另外八万，全给了何梦瑶。根据独立经营协议，部门负责任人最高可拿到分配总额的百分之四十。
王道与杨柳同时给自己申报了最高分配额。然后，各留一万过年，拿着剩下的钱，去竹叶山车市场，给何梦瑶开回了辆新车。
何梦瑶拿了车钥匙，试了车，车开回来时，在驾驶座上怎么劝都不愿下来。杨柳去拉开车门，才发现，她一直在车上哭。
杨柳说：“给江一石买的，你把它当一石兄弟，好好爱惜。”杨柳说完，自己也难受起来。
王道推杨柳一把，说：“这是公司应该赔的，公司不赔，我们赔。”
两人又劝了半天，何梦瑶仍不愿下车。没办法，王道把何梦瑶的身份证递还给她，说：“你哭完后，自己去办保险哈。”
说完与杨柳一起回办公室。杨柳说：“分了钱，还以为你会去换新车，没想到想法与我一样。”王道说：“有车开不就得了，换什么车。你以为都能像你，傍上一好富婆，有软饭吃。”
惊蛰刚过，眼看到春分。夏姨七十大寿，王道与杨柳都接到了寿帖。寿帖是华小美亲自过来送的。
看见有胡灵的，杨柳当时就把帖子丢进了纸篓，说：“西门红的单独写。”
华小美有点儿不解，一双大眼睛看着杨柳。
杨柳说：“怎么？还在记着仇？”
华小美：“没有呀，那小东西，为了印什么医院的形象刊，给我送了一箱野生蜂蜜，让他不少价哩。”
给西门红写了帖，华小美对王道说：“马姐一再交代，一定要把何主编请去。”
江一石的告别会上，马飞曾抱着何梦瑶哭了很长时间，两人过去的恩怨早没了影。
“没问题，王总已收她做了义妹，她就听他的。”杨柳说。
华小美又问：“要不要给陶总也写一个？”
“毛，这么些年了，还没脑子？他和夏姨有毛的关系？”杨柳一直与华小美关系不错，所以，张口就教训。
周日，王道坐上了杨柳的车，华美琪在前面驾驶，两人坐在后座。何梦瑶开着新车跟在杨柳的车后面，车上坐着宁子烟和西门红。
王道问华美琪：“怎么你的跟班‘董小宛’没跟着来？那黄花坳可是美如仙境。”
“她是想来呀，但现在是执行经理了，手上又有新剧，来不了呀。可不能再说是我的跟班了，现在的事都是她在做，我把那《雪山玉女》做完了，没什么大追求了，每天与我们家杨柳学打麻将。”华美琪心情不错，王道一句话引出她一大堆话。不等王道说话，又说：“电视剧七八月能上线，钱就能回不少的呀。”
王道笑笑说：“还真是一家子人。”说完，不满地看一眼杨柳。
“喝点儿小酒，打点儿小牌，看点儿美景，优哉游哉。大事是你们这些大人物操劳的，这人人都心存大事，那还不出现权力失衡？”杨柳心情也不错。
看见王道闷头不语，杨柳问：“担心明天的事？这一切都有命数。今儿夏姨大寿，可不能闷头鸡一样惹大家扫兴。”
“明天什么事？”王道仰起头。
“你就会装。心里肯定猫在抓。龙总今天为什么不能来，不就因为在文联商量明天投票的事。”杨柳说。
“投票关我屁事，就一程序而已，我送他陶浪沙一程。”
周一投票的事，林子峰是把他叫到办公室说的。侠世界公司董事长选举，公司中层以上，文联副处副高以上参加投票，候选人就他和陶浪沙。
“我觉得，你不一定就是陪衬。这事我与文联一高人分析过，若文联一心定陶浪沙，党组讨论，是可以直接任命的，投票程序也可以等额投票，而现在的情况，你懂的。”杨柳说完，看着王道，没在他脸上找到丝毫的反应，有点儿不甘心，又调整了下坐姿，靠王道近一点儿，小声说：“说两个绝密的事——这事——连美琪我都没有说。”
看见王道神情专注了些，杨柳才继续往下说：“一件是文联创研室曾主任给我说的，他们之前的一些恩怨我不多说，你知道。他告诉我，说陶浪沙当秘书长在外租文联门面方面有利益输送，还说这事对你有利，让我传话给你，若需要帮忙，他可以帮你大忙。我知道，你不是背后搞事的人，所以，没告诉你。但想起这事，就能感觉出在文联陶的对立面不在少数，何况，曾主任那人也不是善茬。”
杨柳说完这话自己也有些兴奋，又忍不住说第二件事：“还有一件事，是千万不能声张的。”杨柳说着，对前面的华美琪说：“美琪，这事，我说了，我们三个把话都烂在肚里。”华美琪回一句：“哎哟，你不酒后大嘴巴就行。”杨柳说：“前几天，西门红、王丹怡、周一周三个年轻人，实名给文联党组写了封信，对陶浪沙的管理提出了质疑，据说主要质疑独立经营的事，你知道，他们三人被扣了款。最狠的是质疑陶浪沙在公司拿工资奖金的事，还提到他让胡灵的年终绩效分配捆绑在邮发部的事，你知道，发行公司是亏的，而邮发赚了不少钱。据说，把陶浪沙与胡灵的微信聊天也截了屏。”杨柳心惊肉跳地把这事说完，又补上一句：“信是西门红交给林一把的，林一把当时便答应，信不会公开。这事若陶知道了，他若上任，他们三人不死定了？”
王道问：“怎么王丹怡也会参与这事？你不是说，她是陶的人吗？”
“那是以前的猜测，这次，说明她人品不错。”杨柳说。
“这叫人品不错？《侠世界》从石光华到你和江一石、宁子烟，现在是西门红等，一茬一茬，告状成了瘾？”王道眼睛活泛了许多，说。
“路有不平，依靠大神，合理防卫。”杨柳说，对王道的贬，一点儿也不恼。
“即使误打误撞能接上龙老大的班，都是些你和你老婆这种混日子的人，也搞不出什么好前景。”王道有意挑事。
“屁，那能一样？我的能力，你能不知道？”杨柳听王道这话，恼了。
从鄂州下高速，在省道上，华美琪不断问路，杨柳烦了：“还真是个路盲，笨蛋。上次去秦岭，显眼的路牌，还误跑一百多公里。猪，下来，我开。”华美琪下来，偷偷把杨柳的耳朵揪了一下，杨柳伸手要打，她小姑娘似的，一溜烟跑了，然后上了副驾驶座位。
车开了，王道羡慕地说：“娶个江浙老婆就是好，你怎么骂，她不生气。”
快到黄花坳，车外的景色让华美琪一个劲夸张地赞美：“这美景，比我们江南还美……”
杨柳道：“昨晚上还说我吹牛。”
王道说：“不一样的美，你们江南是精致典雅的美，这黄花坳是幽静淳朴的美。”
夏姨的寿宴，连王道都没预料到居然排场如此之大。原来房前的空地已被青石短墙围了起来，房子也修成了三层青砖小洋楼。车子只能挨着先到的车停在路边，等何梦瑶费力地停好车后，六个人一起进院子。
院里齐整整摆了十桌，人也基本坐满，挤挤挨挨。已出落成楚楚动人的大美女李小甜指挥着三两个穿红旗袍的女子上上下下招呼客人。看见王道几人，李小甜丢下其他人，上前就挽住了王道的手。
“大学快毕业了吧？”王道问。
“是呀，正说，过两月想去您那儿实习哩。”李小甜一边答，一边回头对跟在王道后面的人，妩媚一笑，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