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73章 陶浪沙是冲着报刊集团来的2
显然，所有董事对陶浪沙所提的人选都感到惊讶，宁子烟不自觉地看杨柳。
陶浪沙说了一大堆理由，看见没人表态和回应，于是，先点了王道的名。
王道不好直接反对，所以只说了一句：“对华美琪了解不深，不好说。”显然，这话没有直接支持陶浪沙，甚至有委婉否决的含义。
王道这话多少有点儿出乎陶浪沙的预料，他目光当时就暗了下来。大家沉默了一下，陶浪沙本想让杨柳说话，没想到江一石接了王道的话。
他说：“我敢说，在座的除了陶总和杨柳，其他人对华美琪都了解不深，提她进董事会，我觉得不妥。”
就王道与江一石“不熟悉”的话，陶浪沙又不厌其烦地复述了提华美琪的理由，而且含沙射影地说董事会里有些人，工作不上心，缺乏基本大局观，整天喝酒打牌，造成坏影响，等等。
最后是龙昆仑打断了陶浪沙的话，说：“董事会今天没有增选董事的议题，这事放一放，到了年底再考虑吧。”会后，王道本想向陶浪沙汇报晚上有接待，需要找财务先支钱的事，谁知陶浪沙看也不看他，黑着脸走了。
江一石把王道放在办公室茶几上的烟掏出一支，点燃，抽了起来，说：“何梦瑶昨晚上知道到你的《网络文学评论》做主编，兴奋得一晩上看了你们三期杂志。”
“不还是主编，又没提拔。”王道说。
“那能一样？她那破刊，年底肯定完不成指标，扣钱扣奖金是肯定了的，你的刊，又有前景，年底还肯定有钱分。”江一石说，情绪似乎因这事，好了一些。忽然想到什么，问：“晚上有没有事？帮我一起陪客？”
“什么客？”
“这不搞独立经营吗？西门红那边，今年广告想完成指标，基本上没可能，他们想了个新的思路，给江城的一些私立医院做形象刊，今天约了几个汉口的医院院长吃饭，非让我陪酒，他那酒量，你知道。”
“晚上我有桌客，原来还打算把你和何梦瑶叫一起陪客的，本想着让你老婆提前进入工作状态。”王道说，看见江一石一脸的为难，又说，“算了吧，你没空，何梦瑶就算了吧，文件宣布后再让她进入状态。”
江一石抽完烟，原本是要走的，不知为何，思维又回到了下午的会上，问王道：“你说陶浪沙要提华美琪当董事，到底为啥？你提议让杨柳做了执行总编，他再给杨柳一个更大的、超过你的馅饼？他这么抬杨柳，有必要吗？”
王道看着江一石，欲言又止，把想说的话吞了进去，吐出来的，成了话的结尾：“杨柳未必会领情。”
杨柳接到华美琪的短信：“在红房子附近谈事，不回了。你下班后直接过来。”
杨柳收短信前，正坐在家发愣。下午会上，陶浪沙忽然显示出对华美琪毫无原则的关照，这让他陷入了种种猜测。
儿子考取了广州的一所重点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上周提前去了广州，说是与网上的几个电竞高手在广州组建“创世纪电竞同盟”，大学未上，提前走了。
火车站，检票之前，他对父母说：“你们蹩脚的低端手游也算玩通关了，离婚后，计划好，每月给我打钱就行。”
送走儿子的当天，杨柳的老婆便收拾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文联大院。他们在汉口有一套新房，全款买，之前各承担了一半费用。虽然只剩一套旧房，车子被开走，银行存款也只剩几万，但杨柳却是像从牢里放出来般的解脱。
他是第二天下班后，在东湖边的一幢红砖小宾馆，订好了套房、订好了套餐后，才给华美琪发的短信。
那天晚上，又一次像他们第一个夜晚那样让他永生难忘……
这几天，两人微信断了线，除了在工作时，相互含情地多看几眼，微信却是一直断着。
杨柳的迟疑，没有维持五分钟。他给华美琪回了一个“好”。
进了红房子，菜已上齐，开了一瓶红酒，茶几上，还放了果盘。显然，一切经过了精心准备。华美琪穿了件深蓝色的丝绸睡衣，头发估计是因为洗了澡，高高地绾在头上，用深绿色的发卡卡着。如此，她雪白的长脖子显得格外迷人。
两人喝着酒，谈到《雪山玉女》改编后的人物，又谈到正热播的电视剧《美人心计》，从杨幂说到王丽坤、林心如。设想着，哪位女演员更适合《雪山玉女》的女一号。
酒喝完了，华美琪才用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杨柳，轻柔地问：“能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杨柳看着她，心里泛起一股暖流。来的路上，他猛然记起今天是七月二十七。他有过猜测，没想到华美琪真的是为了这个日子。
“十八年前的七月二十六日晚，转钟到七月二十七。”杨柳看着华美琪，说。
“对你而言，是二十六日晩上，那晩上，我把身子给你了，但真正把心给你的是二十七，送你上火车的那一瞬。所以，是二十七，今天。”
“你在人群里失声痛哭，到现在，历历在目。”
话一到这儿，两人的眼睛便都开始湿润了。
杨柳洗完澡，华美琪已把茶几收拾干净，把灯光调暗，斜靠在床上等他，但发现杨柳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回应。
“心里有事？一晩上感觉你情绪不高。”
杨柳无意中眼光有点儿躲闪，这点儿细微，被华美琪捕到了。
“说说，我听。”
杨柳侧过头去，说：“真没事。”
“这可不行的，以后，一辈子，心里藏事就肯定做不完夫妻。”华美琪生气了。
两人默默地躺了几分钟。华美琪背过身去，哭了起来。
杨柳慌了，连忙去把她扳了回来，看着她的脸，说：“就一事，老堵在心里。”
华美琪略有点儿惊讶，用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看着他。
“就下午董事会，陶浪沙，陶总，猴急着要提拔你进董事会。”杨柳说，眼睛里沾了些猜疑。
华美琪睁大一双长睫毛的眼睛，本还准备听杨柳后面的话，但杨柳没有了。
“哎哟，稀奇巴拉。要死吧？多大事。”华美琪冒出句南京话，眼睛瞬间闪出了无比的感动和柔情，她有点儿蛮横地骑在了杨柳身上，又低下头深深地吻他，然后抱着他的头，在他耳边细细地说：“乖乖，为我吃这么大的醋呀，把小掌柜都气没有了呀？”
看见杨柳不回应，又轻轻地说：“离了袁由，身子和心可都没离开过你的。”
杨柳仍不出声，华美琪便自顾自，细声娇语讲个不停。说一阵，便深情地亲吻杨柳一阵……
杨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酣畅。杨柳腾开一只手接了电话，另一只手抵住华美琪，让她别乱动。是王道的电话。杨柳“嗯”了两声，脸色变了。放下手机，对华美琪说：“江一石醉驾，被抓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