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4章 华小美痛骂江一石
下午快下班时，江一石敲开龙昆仑办公室的门，他脸色发青，坐在龙昆仑的对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龙昆仑招呼人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拿杯子时，手甚至有点儿发抖。
自从年初那次杨天津提出按系数发放薪酬奖励的会议，江一石在龙昆仑心目中的位置越来越重，龙昆仑没有想到杨天津、王道甚至杨柳会联合起来反对他现行的薪酬管理办法，而只有江一石坚决地站在他这一边，而且会后还与他敞开心扉地谈了一次有关拉帮结伙阻碍发展的话，也是那次谈话，让他改变了诸多用人的考虑，包括对江一石和王道。
江一石喝了水后，平静了些，但眼睛仍闪着怒火中烧的光。
他说：“华小美就是一泼妇，与这种下三烂的泼妇在一起工作就是一种耻辱。”江一石刚说完这话，便呛了一口水，咳了起来。龙昆仑连忙站起来，帮他拍后背，说：“不急，慢慢说。”
原来，下午，在《城市男女》编辑部隔壁的广告公司忽然出现了大声的争吵声，听见华小美的大声叫骂后，江一石过去看情况，发现华小美重重地打了西门红一巴掌，若不是他拉得快，华小美另外的一拳头早上去了，一边打一边骂：“你这种小人，就是一条狗，猪狗不如。”
西门红脸上五道血印，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她。被拉到江一石的办公室，华小美气仍未消，回过神，才看清是江一石，瞪着他说：“你有什么资格拉我？你拉我，你那手，我都嫌脏。”
江一石松开手，喘着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问：“谁给你的权力打下属，没有王法了吗？”
“我没王法也比你们这些背后捅阴刀子的人好。”
何梦瑶与另一个叫常子规的编辑过来，看见这种架势，何梦瑶连忙让常子规给办公室打电话。
“我捅什么阴刀子了？背后说事，那才叫阴！我阴，玩得过你主子王道背后挑拨？”江一石气得脸发白。
“你少拿王道说事，他比你好一万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事与他毛的关系都没有。”
“鬼才相信你这些屁话！”
“我敢对天发誓，你敢吗？你敢说你与那胡灵、西门红不是男盗女娼？谁不知道你们两盗共一娼！”华小美这句一出，把旁边的何梦瑶气疯了，她转身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江一石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有病吧？我要告你！”
“你告呀，只许你们阴里做，不许我们明里说？我告诉你，山庄的版面费，我一分没少地交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暗地搞出个什么名堂。”
这时，已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的董军过来了，他与常子规一起强行把华小美拉走了。
龙昆仑听江一石怒气冲冲讲这些话后，也很恼怒，说：“这华小美无法无天，与她的老子华包子一个德行。”又问，“王道呢，你没给他说这事？”
江一石说：“后来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在马邦那儿谈事，我说王道不回来管管华小美，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他怎么回答的？”
“他没答话，直接把电话掐了。后来再打，干脆关机。”
“王道这人，套路极深的。”龙昆仑说。
“社委会上的事外传给华小美，他这不是有意挑事吗？我原来还认为他人品不错。原来都是假的。”江一石说完这话，叹一口气，眼里闪出了伤感的泪花。
江一石回到家，何梦瑶还没回，他连忙洗菜做饭，何梦瑶是个极敏感的人，江一石知道，胡灵到刊社，他确实与她走得很近，所以，华小美那句“两盗共一娼”的话，她不可能没有感觉。
何梦瑶的苛刻、洁癖、性冷淡，让江一石吃尽苦头，他甚至在与何梦瑶产生矛盾后，多次怀念与马飞在一起时的愉快日子。然而，他是个自信且执拗的人，对放弃马飞，与他心中的美神何梦瑶在一起，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在对爱的追求方面，他觉得肉欲相对于精神，是渺小的。偶尔他的大脑里也会闪过对何梦瑶内心情感的猜测，特别是那次他酒后翻窗强行与她做爱时，看见她内衣上压着王道的那本诗集，这个细节总是不断地让他生出一些对她内心是否纯净的猜疑，这种猜疑甚至加重了他对王道的嫉妒。其实，即使是华小美今天的种种恶语，也没法让他怀疑王道的人品，包括那次他与龙昆仑谈话时直指王道搞小团体的言论，这些也都出于他自己的嫉妒和受胡灵影响所产生的功利心所致。因为自己失去了某种阳光，所以，他内心甚至更愿意相信王道的阴暗。
江一石将饭菜摆上桌，何梦瑶仍未回，这使他隐隐感到情况的不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何梦瑶的手机。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再拨，接电话的居然是何梦瑶的姐姐何思琼。
何思琼问：“你们出了什么情况？”
江一石说：“没有什么情况呀！”
何思琼说：“那我妹为什么说要在我这儿住几天？”
听见这话，江一石停顿了一下，思考着如何向她解释，正要说话时，电话那边传来何梦瑶气愤至极的话：“你和那骚女人去死！”
江一石虽然心理上有准备，却仍没想到何梦瑶会骂得如此恶毒，他拿着电话愣了半天，才将电话放下。
他拿出一瓶酒，就着菜闷头喝，一边喝一边情不自禁地骂：“狗日的华小美，狗日的王道。”
酒喝了小半瓶时，手机响了，江一石看也不看，直接将电话掐了。电话再响，他斜看一眼手机屏，是胡灵。
胡灵正在与一个北方来的发行局局长喝酒，说酒喝多了，让江一石无论如何去帮她挡挡酒。
到五月花酒店的餐饮包房时，一桌菜，只坐着胡灵一人。
江一石用不解的眼光看着她。胡灵轻轻一笑说：“袁局他们赶七点的飞机走了。知道江老大今天肯定心情不好，特意叫你过来喝酒解闷。”
江一石有点儿不高兴，但还是坐了下来，说：“下午的事情，都知道了？”
胡灵未出声，待江一石拿眼睛看她时，才说：“是呀。”又说，“华小美就一疯狗，没必要与她计较。”
闷闷地喝了两杯酒，胡灵忽然问：“何姐不会因为华小美一句恶毒的话，真怀疑我们什么吧？”
江一石看着她因沾着油腻而在灯下有点儿发光的嘴唇，沉吟了下，说：“是呀，晚饭没回来吃，去她姐姐那儿住了。”
胡灵细致地观察了一会儿江一石的神情，有点同情他，说：“那哥可亏大了，妹妹自罚两杯。”
在胡灵喝酒时，江一石也跟着喝了两杯。胡灵对他的这种回应很受用，说：“那些乱泼的脏水，我从不计较，干净人，谁也泼不脏，说我与江总有什么，还有可能让人信，把一个小毛孩西门红也拉进来说事，太不要脸了，天大的笑话。”
“就一贱人，她与王道还不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泼妇一个，乱咬人！”江一石咬着牙齿说。
胡灵说：“那小蹄子好对付，关键是王道，不知江总怎么看？”
“他不仁，我也不义，没有这样做朋友的，这事若不是他挑起来的，鬼也不信。”
他说这话时，胡灵的眼睛躲闪了一下，然后，举起了杯子。
这时有服务员来，说要清理完桌子后好下班。胡灵对那服务员摇摇手，说：“马上。”
江一石站起来，胡灵看着他，要说什么，又打住了。
江一石问：“有什么话，说。”
胡灵说：“袁局在十楼的房间还没退，过了点儿，不住也得出一晚上的钱。我的意思是上去坐一下，喝点儿解酒的茶，又恐领导怕嫌疑。”
江一石看一眼胡灵，没说什么，跟着胡灵上了十楼。
房间的灯光有点儿暧昧。江一石确实喝多了酒，坐在沙发上，身体里忽然生出一些冲动。
胡灵脱了外衣，给江一石泡茶，她凹凸有致的身段让江一石有点眩晕。他眼睛抑制不住地盯着她的胸部看。
胡灵觉察出他的失态，浅浅一笑，玩笑着说：“嫂子天仙一样，你还有旁心？”江一石连忙收回眼光，说了句有点儿放肆的话：“花香草香，各有其味。”胡灵嘟起嘴，装出生气的样子说：“何主编是花，我是草呀？太偏心了吧。”
“哪里，我是盲目比喻，重在说味。”
“香可嗅，味可是尝后才知吧，老大比喻不妥。”胡灵的话里带了撩拨，但看江一石的眼神却只有试探。
看见江一石半天不说话，胡灵用手在后背上挠了一下，叹口气说：“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一喝酒，背上就痒。肯定是酒后过敏。”
说完这话胡灵看见江一石仍低头，一副紧张自制的状态，于是，她准备说的一句话换成了另外一句：“要不，老大坐一下，我先去冲个澡？”
江一石抬起头看了一眼起身欲进浴室的胡灵，即使在酒后状态下，他大脑里始终发出着一个信号：这个女人不能碰，不能碰！
他昏昏地撑着沙发站起来，歪歪地走到门边，然后用尽力气把门打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