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葫芦
在公司的楼下看见宋轶让米菲有点意外。
“宋警长？你这是在……等我吗？”米菲回过头还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有人，她加班走得晚，公司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宋轶发现染了灰色头发的米菲不似粉色头发时那么活泼，但是却多了一丝时尚与成熟，“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能否赏脸一起宵夜？”
正好米菲心中也有重重疑团，这个时间估计时报的记者早不在单位了，去和宋轶聊聊也好。
宋轶问米菲想吃什么？米菲是那种吃高级日料很开心，吃路边摊也满足的人，对于平常不怎么吃的宵夜来说，有就很满足。
看着米菲一时拿不定主意，宋轶倒也没客气，直接把人领到自己出警时候常去吃的一家很小的店，一个胡同中的小棚子，要是没有这个棚子的话，基本就是路边摊。
宋轶见米菲看着眼前的一次性餐具发呆，想着她可能是没来吃过这样的路边摊，就细心的帮她拆开餐具，还有筷子。
“牛杂？吃得惯吗？吃不惯的话也可以单点牛腩，还有一些配菜也不错。”来之前宋轶没想过合不合适，可米菲坐在这里，周围有几桌零零散散的客人目光不断的向她瞟来时，他就有点后悔了，米菲的气质与之路边摊泛黄的桌布，和发霉凳子一点不符，她出现这里有点像流落民间的公主，更像体查民情的调研员，这样美好的人坐在这里吃牛杂，当然会引来无数目光。
“当然要牛杂，我还要大份的，要特别辣的！多放香菜！！”米菲仰头笑着点餐，好像对周遭目光并不在意，反而这样的环境让她觉得格外轻松，一扫工作劳累的阴霾。
见米菲丝毫没有讨厌的意思甚至还有一点点小期待，宋轶放下心来。“最近案件有些多，你还好吗？在暗渡？”宋轶吃了两块牛杂，开门见山的问。
对于宋轶这种不客气的寻问，米菲也不觉得欠妥，“还好，暗渡那边接二连三的……”米菲一抬头，她突然也发现了一件事情。
宋轶见她话只说了一半，自然是要问的：“接二连三的什么？”
“理事会的成员接二连三……死去！”米菲说完放下手中的牛杂，李度也是理事会的成员！之前她还怀疑李度是凶手，可是胡广的事情证明他并不是凶手，这么说的话，那他是不是也存在危险？
发现了米菲的异常，宋轶关心的问：“怎么了？”
米菲一抬头紧张道：“现在理事会的成员所剩不多了！我担心……”担心李度，可是这样的话没必要说给别人听。
“担心李度？还是胡恕？”宋轶问完手就放在身侧紧紧的捏了自己一把，这问题问的要多酸有酸！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股醋意是哪来的，毫无理由。
“啊……我只是担心，暗渡的成员有好有坏，理事也一样！”米菲答一点也不心虚，她觉得好人就该好好活着，至少现在死去的这些理事，细算起来都是罪有应得！李度会不会成为下一目标，想到这里米菲有点害怕，她甚至觉得如果之前的一切是李度做的，那至少他是安全的！
米菲轻轻扯着自己的衣襟，没想到她抗拒那恶魔一般的杀意，此刻在心里就这样轻飘飘的升了起来。
看着米菲脸色不好宋轶的心也无比窒闷，知道自己的态度不对，缓和了语气问：“不舒服么？要是吃不惯这些，我带你去吃点别的吧。”
米菲摇摇头，牛杂很好吃，她是一个不怎么挑食的人，“不是，很好吃。”可能为了安慰宋轶，她又低下头夹了一块多筋的牛楠放进了嘴里，可却再也尝不出刚刚的味道。
宋轶虽然是个粗人，但还是看出米菲有些心情不好，轻叹一声问道：“是因为李度？”
米菲猛的抬头，明眸闪动间有些许不安，她心中的警铃大作，“为什么是李度？”
“会所那边最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米菲的答案再明显不过，宋轶也不需要再继续追问，只好转移话题。
米菲有点挫败的摇摇头，“没有什么异常……”她又想到了在机场见过的那个女人和李冉冉，猛的抬头时对上宋轶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又低下了头，“好像没有什么人在意，不论是谁，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哪怕是这几个理事死了，好像在暗渡都是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甚至连议论的人都少。”
以多年办案的经验来看，米菲的反应是有所顾忌，还有些许隐瞒，宋轶看着米菲的发顶，她低着头吃着面目光闪躲，宋轶轻叹道：“那里倒底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有些事情你还是别管了。”
米菲抬起头，灵动的双眸充满质疑，“为什么？”
“怕你遇到危险，接二连三的命案，还有最近联盟的大事故，都与暗渡的高级会员有关，不要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会……”会有人担心，宋轶最后喉结滚动了两次也没能说出心里的话。
米菲不解只是盯着宋轶，宋轶被她盯久了放下筷子，“你像我一个故人的女儿，她要是……”
“故人？墨子诺？”
宋轶怔住，“你怎么知道？”他查过米菲的身世，档案都没问题，她是如何得知墨非的呢？
“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认错过。”一开始米菲甚至也以为自己个替身，后来才知道医院里那个才是替身，可如果他认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自己对宋轶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呢？
“来警署之前，我一直是天港驻军司令部的一名军官，小时候家中条件有限，父母见我生得强壮一早就将我送到了军中当兵，我是后来才跟着墨将军的，那些年他很照顾我。”宋轶当年父亲重病花当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墨子诺知道第一时间就为他垫付了治疗费用，为了感谢特意登门道谢，当时远远的见过大约十几岁的墨非，墨色及腰的长发，铃声一样的嗓音，在和母亲弹琴唱歌。
宋轶是个粗人，只是觉得这样漂亮的孩子长大后一定是个精灵般女人吧，墨将军家很少有访客，那天墨子诺亲自来接的宋轶，两人在书房就驻军的一些日常问题聊了许久，最后墨子诺还对宋轶说，他天生就是个当军人的料，在这一行会有很好的前途。
可惜那位德高望重的将军不久后就车祸辞世了，这一噩耗让宋轶一时间很难接受，墨将军于他不仅仅是他的首长，更像一个亲人般的存在，再后来他找到墨非时，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孩躺上床上已经毫无生气，宋轶站在病房间攥着拳头看了许久。
“原来宋警长曾经是个军官。”米菲的话将宋轶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细细看着米菲的眉眼，当年对墨非只是惊鸿一瞥却早已在心里刻下了那个灵动模样，米菲和她真的很像，除了一头短发，几乎就是一模一样，仿若长大后的墨非，要是墨将军还活着，现在墨非可能已经嫁人了吧。
“这么不明显么？”宋轶笑道。
“嗯，还挺明显的。”米菲也笑了，两人的对话慢慢的轻松起来。
米菲拿起小店中的凉茶问：“你了解常立么？”
“常立在这次大选的候选名单中，据说还有一定人气，怎么了？”
米菲摇摇头，“不怎么，我能十分确定一件事，暗渡远比我们想象的更黑暗，而常立是这里面的关键人物，我总觉得他和游轮之间暗藏着许多秘密。”她忆起那个可怕的夜晚，那个面具下的主持人，邪佞的笑容只是想起来就觉得脊背发凉。
宋轶陷入沉思，暗渡就如同联盟的一个缩影，想想最近胡广的杀人案件，胡学仁贪腐案件，陈思明的父亲做为联盟银行的行长，这次的大桥事故也因涉嫌西雁建筑资金多项问题被牵扯其中，而庄宇文死后他的父亲警务处处长告了长病假，据说一直在医院治疗。
说暗渡是联盟缩影倒不如说是联盟这几大家族的缩影，现在似乎随着暗渡这几个理事的死亡，他们背后的势力也几乎都被连根拔起，想想今天看到那事故的车辆漏洞百出的报告，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要有多么强大的背景，连事故车辆都敢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宋轶越想越觉得可怕，以前只是觉得联盟政客腐败无可救药，现在竟然开始颠倒黑白！背后那摸不到看不见的手却左右着所有事件的结果。
这与当年墨将军和多名政客的意外身亡有什么不同？这联盟终究是要走到末路了吗？
“常立这个人你不要接近他，常家在联盟的势力不小，虽然他的父亲退位多年，但在联盟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最主要的是常立这个人。”宋轶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常立对外的人设是冷静睿智的联盟议员，身为警长的宋轶却了解这个人，他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听二哥说过一些关于游轮上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据说游轮背后的策划者就是常立。
只是常立这个两个字米菲都会觉得不舒服，蹙眉看着宋轶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接近他？”
宋轶盯着米菲，放进嘴里的烟又被他拿了下来，“他应该是多年前游轮一些非法活动的策划人，许多肮脏、见不得光、违法乱纪的交易都是出自游轮，公海不受联盟约束，自然就成为许多犯罪行为的掩护场所。随着联盟的律法渐渐完善，公海的犯罪也渐渐减少，可那里始终还是不安全的地方之一。”
米菲不解的问：“之一？还有什么地方？”
宋轶看着米菲沉默了一下道：“万佛，也叫罪恶之城，那里的人都信佛，一个忌赌不忌黄的城市。几年前的联盟有这样一说，游轮豪赌徒，万佛耽□□，这两个地方同样罪恶同样受了联盟的最高庇护。”
米菲不解，“最高庇护？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所谓的法律不到之处，便是万恶起始之地。公海不受法律限制，游轮乘载联盟的贵宾去那，交易什么都不触犯联盟的法律不是吗？万佛是个三不管地带，不属于联盟的独立之城，许多外联盟国家也在这里进行地下交易，到处都是□□交易场所，那里还有一家大型的人体器官移植中心！世界上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体器官都来自万佛！而谁又能知道这些器官的来源是否正规，又是否是捐赠者心甘情愿的呢？”宋轶的手背青筋浮现，对于万佛的地下交易他觉得令人发指却无能为力！那里有独立的政权，任何联盟国都不得干预。
米菲没想到现在还存在这么可怕的地方，可再一想她曾在游轮上经历的事情，目光黯然下去，又觉得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这个联盟就像李度说的那样，坏掉了，到处都是腐坏的味道，令人作呕！
刘阳没想到米菲会大半夜的给自己打电话，她正与莫妮喝酒闲谈，米菲想也没想的就去了胡蝶谷。
“刘阳，你说你小时候在万佛长大是吗？”米菲一坐下就急着问。
刘阳一愣，抬头看了莫妮一眼，莫妮单手支着下颔，另一只手轻轻摇晃着酒杯，仿佛也在认真的等着她的答案。
“对，我少时、大学之前一直在万佛，怎么了？”
米菲轻轻拉住刘阳的手问：“那你知道万佛还有一个罪恶之城一说吗？那里有很多……”
“□□交易吗？人体器官移植中心。是吗？”刘阳淡漠的问。
米菲点点头，“我不知道你小时候生活的地方还有这么危险的一面。”她摸着刘阳的胳膊，像是在检查刘阳是不是完整一般，惹的刘阳发出阵阵笑声，“米菲，你这样摸我，好痒啊。”
“人家担心你，你还笑得出来。”米菲赌气不理刘阳。
刘阳伏在她边上的吧台前，指甲轻轻的弹弄着额前的几缕头发，她一直都是很知性的打扮，长直的头发用个发带轻束在身后，配上高定的裙子却也相得益彰。
“万佛对于有些人说是个美丽的旅游城市，对于生长在那里的人来说是养育他们的故乡，对于被逼迫从事□□行业和不知明原因摘了器官的人说就是人间地狱。所以，你想听哪个版本的呢？”刘阳自从米菲找上门蹭吃蹭喝的那些天到现在，过着几乎没有男人的生活，这样素的生活连她都觉得不像自己了。
米菲看着刘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心疼这样的她，明明她不是最后一种，可她就是觉得在刘阳明亮的眼里，还有一丝她看不见的阴翳，有点忧伤却好似不怎么在意。
刘阳笑着说：“别用这个眼神看我，我要是贩卖器官，应该是活不到现在的。”她轻揉了两下米菲的头发，那灰色的发丝很软，米菲白皙的脸庞配什么颜色的头发都很好看。
“对了，莫妮姐，你对常立了解吗？”米菲转过头问正在喝酒的莫妮。
杯子刚刚碰到嘴唇的莫妮停顿了一秒，慢慢的饮下那暗红色的液体，抬眸看着米菲笑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关心完闺蜜开始关心我这个老年人了？”
米菲小声的嘟嚷着：“你哪里老了……再说我是问常立，怎么是关心你呢？他为人险诈又怎么会和你扯上关系。”
身旁的刘阳看了莫妮一眼，笑道：“莫妮今天可能是陪我多喝了几杯，这会儿应该是脑子都不太清楚了，听错了也答错了。”
莫妮捏着杯子淡淡的答：“可能真是喝多了，不过小米菲，姐姐提醒你，常立这个人，离他越远越好。”
今天这是第二个人告诉自己要离常立远一点了，米菲心里想着游轮是什么时候出发，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上游轮呢？
“在聊什么这样认真，你看看你的眉毛都纠结成团了！”胡恕闪到米菲的身边，硬生生的将莫妮和米菲隔开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的优势，还用胳膊肘轻轻搡了一下莫妮，莫妮无耐的向一旁欠了欠身。
“你是长在胡蝶谷的嘛？怎么次次都看到你呢？”米菲不满的报怨。
胡恕听见她抱怨脸拉的老长，比她还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这是多想你，才心有灵犀的与你同时出现在这里。”
米菲摆摆手，“算了，我累了，回去洗洗睡了。”本就是因为想看看刘阳，确认一下万佛的事情，虽然刘阳的眼底难得一见有些化不开的愁绪，但她说的也对，若是万佛到处都是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她怕是没有九条命遇见自己。
胡恕一把拉住米菲的手腕，“我刚来你就走，宝贝儿好没有良心啊！”他这副哀怨的模样，白皙的面容浅红的嘴唇轻轻撇着，配他那一头粉色头发，狭长的眼角都迸出委屈来，看得米菲一激灵，迅速甩开他的手，“你少整这副不得宠的样子，可怜给谁看呢？”
胡恕眨巴眼睛，此时他没有耳朵和尾巴，但生生委屈出一副耷拉耳朵的小狗般，他还揪米菲的衣角，“再坐一小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米菲受不了他这副可怜样，本来站起身要走，犹豫再三又坐下了，“五分钟。”
胡恕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讨价还价，“一刻钟。”
米菲不理他，冷漠的说：“四分钟。”
胡恕一听不升反降脸像吃了一斤苦瓜般，“十分钟，好不好。”他轻轻摇着米菲的衣角，一点成年人的风度都没有，仿佛米菲不答应下一秒他就能躺地上撒泼打滚！
刘阳与莫妮两人早就识趣的上一旁喝酒去了，胡蝶谷高级会员区的贵宾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偏偏有胡恕的地方，总是会空出那么一个让人觉得安静的空间，气氛还是同样的气氛，却仿若有一个别人不敢靠近的结界，除了服务人员等候，就只有胡恕和米菲两人。
“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了。”胡恕认真的问。
“有点私事。”
“需要我帮忙吗？”胡恕依旧认真。
米菲本想着拒绝，但觉得胡恕应该了解许多，“你对游轮和万佛知道多少？”
听见这两个地方胡恕的表情凝重，眼底更有化不开的悲恸，“怎么想起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
“游轮是暗渡招募会员的场所，万佛则是暗渡消化会员的地方。”胡恕冷漠的说。
“招募，消化？”米菲不解。
“你对游轮还记得多少？”胡恕看着米菲，有点不忍却还是试探的问了，问了就有一丝后悔，“记不得最好，忘了就更好。”
“我记得。”米菲垂眸，胡恕自是看不出她眼中的悲喜，很是担心的握住了米菲的手腕，米菲不喜欢被人碰触，但她发现又不是特别讨厌胡恕碰，或许在心底已经把他当成自己人了吧。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人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拼了我的性命！”胡恕的眸光闪动，在这柔和的灯光下更是散发着熠熠的光辉。
米菲拍拍胡恕的手背，缓缓的将手腕抽出，“我想听听，你说吧。”
胡恕还是有些担心，“游轮是常立负责，具体时间应该是在你出事之前就由他掌管，墨家出事后，联盟多位高官接二连三的出事，有的是被定了罪，有的是意外事故，可这都是对外的说法，还有许多不知所踪的人，他们应该是被送到了万佛。”
米菲的心跟着一紧，“送到那里做什么？”
“年轻漂亮的不论男女都送到地下□□交易场所，剩下的就是等死。”胡恕说的时候尽量的避重就轻，他不想把一些过于残忍的事实平铺在米菲的眼前，至少在他的嘴里说出来都是滤化过的。
“所以呢？万佛是谁……”米菲觉得答案在自己的心中呼之欲出，指尖像浸了冰块一样凉。
胡恕见她脸色不好，他虽然不喜欢李度，却也不希望米菲难过，打压对手靠的是实力而不是背后一张嘴，他不想那样做更不屑那样做。
“万佛现在和以前不一样，至少□□交易场所合法化，好像器官移植中心也不是非法的，都是经过捐赠获得的。所以，不似过去那样黑暗。”
米菲知道胡恕愿意避而不谈，她却一定要知道，“所以，是谁？”
“……”
“是李度，对吗？”米菲看着胡恕，在等他的答案，胡恕依旧没回答她，“十分钟到了，我送你回去。”他十分绅士的为米菲拉开旁边的椅子，扶着她起来，米菲只是盯着他看了两秒，就不再问。
坐电梯时，胡恕看着米菲的侧脸，在电梯的灯光下那灰色的头发让米菲看起来像头发上顶了个光圈一般，与她比起来自己这粉色的头发倒像个毛头小子，她看起来成熟了，和十年前的墨非不一样了。
“工作很忙？”胡恕轻声的问，米菲仰头看着他，“十分钟到了。”她在报复，胡恕唇角上扬，虽未笑出声音，可是眼里尽是笑意。
这样才是米菲，有仇就报，根本就不会等你什么十年，十秒都算看得起你！
就在离开胡蝶谷时，米菲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胡婉，她抬头看着胡恕，你们兄妹是安装了磁铁嘛？
胡恕一副不赖我，我也烦她的表情。
倒是胡婉显得十分大方，上来与米菲打招呼，“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我哥的小情人嘛？啧啧、啧啧，果然，李度不要你马上就贴上我哥了？”胡婉话里有话，字字都透着阴阳怪气。
米菲不想搭理她，她觉得与胡婉见面，不动手就算是自己脾气好的时候，径直朝外面走去。
近日李度一直不理自己生了一肚子气的胡婉拔高了音调冲着米菲喊：“李度他现在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吗？”
米菲停下了脚步，“和你在一起？怎么？觉没睡好？讲梦话？”
见米菲质疑的模样胡婉心中升起一丝得意，踩着她那近20厘米的高跟鞋一步一扭的站在米菲的面前，“你还不知道呢？我们在一起了！简单点说，就是——我、们、睡、了！”她说的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句句明白，米菲不聋也不笨，全然听了进去，也明白她什么意思，只是她怔了几秒。
不一会儿米菲讥笑道：“什么时候朝思暮想的事情，都可拿出来分享了？分享久了怕是你都相信自己说的话了吧？”她暗讽胡婉喜欢李度却爱而不得的事实。
对于米菲的反应，胡婉显得很得意，“24号的夜里，你再好好想想，李度这个人还真是很难满足呢！不知道你这小身板、平时是怎么……”
“够了！”胡恕呵斥胡婉，他不想听见任何说米菲，哪怕是一丝一毫都不许，更何况是说着她与另一个男人……
米菲看着胡婉的表情沉静如水，可是她的心里却似大海汹涌澎湃，24号她被李度喂了酒，那天李度回来时天已经泛白，她记得、因为那是李度囚禁自己的第一天。
“胡婉，你没有必要这样，是你的我不惦记，是我的你抢不走。李度是谁的，你和我心里有数，曾经他不是你，以后他也不是你的，这个世界最难抢走的就是人，一个心有所属的人抢不走！”说完米菲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外面风有些凉意，她拢紧了外套，风却还是从衣领钻了进来，她浅浅的笑着，仰头看午夜星空，星星好美啊！越清冷的夜空，星星越是明亮，照着所有人心，情不敢太深恐大梦一场！
墨非啊墨非，你变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