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大火
现在小叶说的话不仅刺激到了左凌，还刺激到了本来想当和事佬的阿狸。
白猫松开堵嘴的手，笑着走到少年身边：“小叶啊，小孩子嘴巴不能这么毒，而且我们跟前几批人都不认识，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内容得重新询问呢。”
小叶听完阿狸的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猫，抱着手不耐烦的说道：“要问什么赶紧问！别浪费我时间。”
灵泽立马提问：“你们为什么会和村民分开住，村子里又为何会传出恶灵的谣言？”
这两个问题都是刚刚忘记询问村长的，黑猫试图从少年身上寻找答案。
小叶看了一眼提问的猫妖，把头转看森林深处解释说：“分开住是因为那些人不配。”
小叶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刚开始他们也和守灵人一样住在村子里，负责保护树的灵魂。
少年每次想起村子里的人都不屑的轻笑，随即眼里又露出一丝悲伤，他说：“姐姐一开始身体很好，眼睛也没有被挖。”
某一天小叶跟着姐姐去东边看守树灵，同行的还有另一批男人。那群男人把小叶支走后就开始对少女上下其手，及时赶回来的小叶当场愤怒暴走，把那些人都杀了，却也因此毁坏了一棵树灵。
少女备受惊恐，直到那几个男人无力倒在地上她才发觉到了什么。
守灵人的血液滴在树干上唤醒了树灵，苏醒的树灵发现守护者被杀连忙向村里发出求救信号，而树灵自身也开始对施害者展开攻击。
小叶被打倒在地，姐姐却是上前护住了弟弟。
等村长带人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少女抱着小叶被树灵捆在一起，身旁躺着那几个男人的尸体。
村长暴怒询问他们缘由，事后通过树灵的记忆知晓了来龙去脉。
虽然是男人试图□□为先，但这并不能作为小叶杀人的理由，况且还意外伤到了他们世代守护的树灵。
村民们高呼着要惩治小叶，但都被姐姐拦下。
少女说：“小叶他还是个孩子，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信女愿接受惩罚，为死去的亡魂和树灵陪葬。”
“姐姐！”尽管小叶不停的跟村长解释人是他杀的，但最终付出代价的却还是他的姐姐。
少女被树灵伸出的藤蔓捆住，死死包裹在里面，小叶在藤蔓外用拳头用力敲击着，却始终无能为力。等惩罚结束少女被放出来的时候，小叶才发现姐姐没死。
小叶抱着姐姐残缺的身体愤怒嘶吼，村长也在这个时候宣布了残忍的真相。
“残害同族与杀人数罪并罚，但也算事出有因，所以树灵怜惜你们只夺去一双眼睛和半身寿命，自此驱出村庄，但须得一辈子守护森林。”
少年抱着姐姐残缺的身体，眼睛仇视般的盯着村民们离去的背影。
受害者因为误伤了施暴者，被神灵施予残忍的惩戒。
后来他们只得离开村庄，在森林边缘盖了间屋子，姐姐虽然失去眼睛视力受阻，但却仍旧每日不厌其烦的对小叶说。
“你杀了人。杀了人就该付出代价，姐姐替你受这个代价也是应得的，所以你千万不能再给姐姐找麻烦了，知道吗？”
树灵接受守灵人的自我意愿，知晓少女一心保护弟弟，所以才让姐姐替弟弟受罚。
但小叶并不认为自己有错，直到现在仍旧这样认为。少年转头看向妖怪们，问道：“他们这样对待姐姐，我杀了他们有错吗？就算因此伤到树灵我也认了，可为什么树灵非要惩罚姐姐呢？”
阿狸沉默，其他妖怪也同样沉默，只有左凌气愤的站了出来附和着：“操蛋——那些□□的人就该死，畜生不如，杀了他们不是应该的吗！”
小叶点头同意：“你也觉得是不是，我真后悔没把他们碎尸万段！”
两个秉性相似先前还互相看不惯的人很快就达成一致，阿狸趁他们交谈的时候用法术检查了一下少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于是乎灵泽又问：“那为什么说这里有恶灵呢？”
小叶嗤笑：“我哪知道，很久之前来了一群捉妖师说什么抓捕恶灵，本想下手毁了森林但被村长拦了下来。后来他们没找到就时不时派人来查看，烦都烦死了。”
对于恶灵少年也并不知道什么内情，妖怪们没查到什么东西只好告别，继续往村子的方向走。
小叶站在原地看着妖怪们离去的背影看了很久，而后才露出一个阴邪的笑容，和之前愤怒的模样判若两人。
走在回村的路上阿狸思考：“这什么也没查到我们接下来该干嘛？”
灵泽：“回村，问村长。”
回去把刚刚询问小叶的问题拿出来再问一遍村长，如果二人说法一致且没有额外的信息，那么就可以放弃这里赶往下个地点寻找恶灵了。
相反如果二人说法并不一致，那这其中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这样的话还可以留下再调查调查。
妖怪们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这里地势复杂不宜使用瞬移术。他们并未发现每人身上都莫名其妙带着火星子，火星子跟着他们落了一路，最终进入村庄还在不停的落下。
只是这火星子肉眼看不见，所以大家都未曾察觉，但已经随着他们来时的路遍布整个森林。
灵泽把那两个问题又问了一遍，村长的回答和小叶差不多并未有异常之处。
妖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阿狸叹了口气无奈道：“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赶往下个地点吧。”
风吟点了点头，妖怪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就又有个村民从外面冲了进来，大叫着呼喊：“森林里着火了，快去救火！”
“什么？”这一声吼唤醒了村民，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去救火。
浓烟滚滚而来，一下子就把大家熏到了，阿狸转头看着村民飞奔的方向。远处的森林里正燃烧着熊熊烈火，并且这火是诡异的蓝色，像极了墓地里会出现鬼火。
“救火啊——”
村民们个个都嘶吼着飞奔出去，他们虽是守灵人但只会使用些许法力，救火得用水，不会水系法术的村民只能一趟趟搬送着救火的水。但远水救不了近火，这般费劲也扑灭不了火焰。
一个村民不厌其烦的来回搬水，全都浇往一个固定的地方，可他灭了许久却发现这水根本没用。水灌下去之后火不灭反升，仿佛这水并不是用来灭火的而是催火剂。
这个村民吓坏了，高呼着提醒其他人：“浇水没用！火有古怪灭不掉！”
“什么？”村长靠近火焰试探性的浇下一桶水，这蓝火果真没有熄灭的意思，反而不断蹭蹭蹭往上冒。
女人心中了然，喊道：“是法术火焰须得法术熄灭，水是没用的，快！”
村长抬手使用法术对抗，这火焰顽强得很，两股法术对抗在一起来回较量，最终火焰还是败下阵来。女人收起法术看着熄灭了一点的火焰，提醒村民：“大家注意了，使用法术对抗就可以熄灭！”
村长一声令下村民们立刻抬手灭火，阿狸和灵泽也加入阵营，妖怪帮助村民们对抗这漫天大火。这诡异火焰最终在大家不懈的努力下还是败下阵来，村长见火熄灭赶紧查询树木的毁坏程度。
还好……救火及时差不多都保住了。
女人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因为她监管不利导致悲剧发生，但歇下来的女人越想越不对劲。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失火，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火，这法术火焰显然是有人搞怪。
最奇怪的地方是有人袭击森林，树灵却没有发现异样，按道理有人袭击树灵会发现并且给予惩罚，可这火都灭了整座树的树灵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太奇怪了。
与此同时，暗处有个人影一直盯着这里的进展，看见村民们把火灭了还抬手继续使用法力。
阿狸站在原地突然感觉背后难受得很，站在白猫身后的小蝴蝶看见阿狸吓了一跳，呼喊着提醒：“阿狸！你背后着火了！”
“什么？”
经过小蝴蝶提醒大家才发现着火的白猫，白猫后背燃烧着刚被熄灭的蓝色火焰，小阿狸害怕的蹦了起来，灵泽赶紧抬手使用法术熄灭，左凌紧随其后。
二妖齐力熄灭火焰，可阿狸身上的这团火奇怪得很，无论小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灭掉半点。
灵泽皱眉：“怎么回事？”
阿狸被吓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背后火烧的疼，白猫蹦跳着喃喃：“这火怎么回事？”
话毕暗处的人影看笑话似的笑了一下，手指操控起阿狸身上的火焰，随即白猫背后的那团火就飘了起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那团火飘向空中，最后落到树叶上。树叶接触到蓝火的那一瞬间像是按中了什么开关，整座森林再次被点燃，火势比刚刚还要剧烈。
小妖们：……
阿狸：……这，这不关自己的事吧。
阿狸是没事但树灵有事了，这火来的比之前要猛烈得多，刚刚才停歇的村民立马又警惕起来，手上施法试图再次熄灭火焰。
但这次火势变得更加奇怪，村长输出了非常多的法力依旧没有熄灭火焰，女人皱眉喃喃：“我还不信了！”
法力持续性输出火焰没有任何变化，这时候有的村民试着使用水浇，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火变得油盐不进，什么办法都没有。
火越烧越大，村长看着火焰渐渐侵蚀着整座森林，女人听到了树灵的嘶吼和求救声，她站在原地红着眼看着这一切，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强烈的无力感袭来，阿狸也满脸担忧，作为守护这座森林的守灵人来说，此刻这场面就好比自己的孩子经历火烧一样。估计村民们已经心痛的无法呼吸。
这场面被暗处的人影看在眼里，他露出愉悦的笑容，村民们越是难受他就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