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十二宫战士（8）
快艇在小岛的后方停下了，两人提着沉重的箱子下了船。而驾驶员在司空梦离交付钱后立刻调转方向，就快速离开这座小岛。
波维利亚岛的后方有一片树林，由于被人荒废至今，无人打理它们，植被在这种情况上疯狂生长，杂草丛生，却给她们的潜入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两人在树林中更换黑色作战衣，腰间挂着一把格洛克手枪。
穿过树林来到了房屋的后方，眼前被荒废的精神病院早已千疮百孔，墙皮脱落露出内部的砖瓦，周边杂草丛生，植被们肆意生长，它们耷拉在墙壁上，顺着窗户爬进室内。进入室内更是破败不堪，所有铁质物在岁月的流逝下无一生锈的，每个房间都堆满了垃圾。
“恶心。”夏瑶抱怨着说，自从进来之后这座房屋内就充斥着一股极难闻的气味，她边捂鼻边搜寻。
这座精神病院构造有点庞大，但每个房间她们仍仔细搜寻着。
这时司空梦离发现一个隐蔽的入口，它位于走廊的尽头，墙上仍残留着小量的绿色液体，它们挂在墙上慢慢地吞噬着墙体，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司空梦离拿出手枪，以韦佛式的射击手法进入里面。
这种射姿是由美国加州警长杰克韦佛在1959年的射击比赛上展现出来，并获得了第一。这种射姿以惯用手的肩膀在后，弱手一侧的肩膀在前，身体侧向面对目标，双脚自然开立，战术上更加稳定和精准。考虑到对方只有一名龙之侍从，所以不需要考虑采用等肩式的射姿。
穿过沿着曲折的楼梯进入地下室，越往里墙上的液体越多，腐蚀过的墙体越深。空气有点潮湿，没被腐蚀的墙体上长出霉菌。
司空梦离是看过这座精神病院的设计图纸的，虽然张晓给的图纸有点泛黄，勾画的线路有点年代感，但却不清楚这下方有个这么大的储藏室。
这间储藏室里靠着墙上那仅有三个小窗口射入的光亮照明，但看得出上面残留的液体，这窗口明显是新开的。
桌上摆满了试管和烧杯，里面全是不明液体，在化学的作用下不停的冒着泡，黑板上画着人体构造图和一些化学公式，不远处就是一些尸体，显然他们是实验失败的产物。一个癫狂的人影站在其中，显然是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它看向一旁被绑在椅子上的人，那个人眼睛里满是惊恐，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嘴里仍在发出放过我的声音，但声音却被布条阻隔了，它转身拿起一瓶药剂准备下一次的实验。
这一切都被高处的两人看在眼里，在灵纹的作用下，司空梦离体内的力量开始汇集，面对这种情况程度的对手，力量都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而夏瑶则用手枪尽量对准那个身影的脑袋，她没有灵纹加持也没有经过长久的训练，所以这种时候只能靠着自己仅有的能力了。
“出来吧，既然是客人就不必要躲藏了。”身影轻声地说。声音很轻，但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在其中。
两人从高处走到了地面，枪口对着身影，准备随时击杀。
身影转过身来，它头发短簇，挺高的鼻梁下嘴唇微薄，透着一股冷酷无情之意。用狰狞的眼瞳看着眼前的猎物，发现竟是女性，很惊喜，脸上透露出一半如同恶鬼，一半如同欣喜的神情。
“看来今天得加餐了。”身影低声喃喃。
“看来你就是报告上说的人了。”司空梦离说。
“报告上？哈哈哈。”它的笑声果真很瘆人。
“龙之侍从天蝎？”夏瑶问道。
“真是聪明，我就是龙之侍从天蝎斯克皮欧。”斯克皮欧说道，“不过死人即使知道也没有。”
“谁是死人还不一定呢！”司空梦离率先开枪，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冲向斯克皮欧。
斯科皮欧的袖口出划出两柄刀刃，寒光在上面若隐若现，立刻抬手劈向子弹，子弹在与刀刃的碰撞中强向地变成两半。
这两柄刀刃大约十厘米，刀柄上刻着毒蝎的纹路，刀刃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液体。
就像是《金刚狼》中的死侍，在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成百上千的子弹从枪械中射出，在子弹靠近的瞬间他只需要挥舞双刀，刀刃在空气中舞动着，抵挡住那些子弹，还有其中那个特写镜头就是他一刀把子弹切成两半。可见斯克皮欧的反应能力有多强。
“刺激，太刺激了。”斯克皮欧兴奋的说着。
它用鼻子猛吸周围的空气，空气中那些带有不明液体的味道，身体也兴奋地抖动。看着眼前的猎物，它满脑子都想用刀刃上的锋芒隔开她们白皙的皮肤，附着的毒素快速入侵她们的神经，随后品尝着体内甜美的血液。
它后跳到桌子上，速度之快没能让人察觉，随后立刻把试管和烧杯连同着里面不明液体扔向她们。
两人见机立刻躲避，但这间储存室里的东西皆是斯克皮欧的东西，少有能抵挡那些液体的障碍物。她们只能不断地走位躲避，并开枪给予反击。
斯克皮欧将最后几瓶试管扔向仅有的三个小窗户上，强烈的腐蚀作用致使墙壁塌陷，仅存的光亮消失了，储存室重回黑暗当中，就像是回到当初被遗弃的时候。
“既然是客人，那就感受下主人的招待吧。”斯克皮欧在黑暗中说着。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的找到对方，依靠在一起。
“看看你们还是这么弱小无知，就像是这里的人那样，在病毒面前也是这么弱小无知。”斯克皮欧说道。
“什么？”夏瑶疑惑，她还没明白斯克皮欧的言外之意。
“你知道这里埋葬了多少人吗？因为人类的愚蠢导致了这么多人丧命，不过后来的疫苗解决了这个疾病……”斯克皮欧回答。
“1500人。”司空梦离冷冷的说道。
“对，看来还是比较聪明的人嘛。不过一切都太晚了，我已经参透了其中的原因，制造出跟它一样有威胁的药物，喏，你们刚刚看到的人都是我药物的实验品。”斯克皮欧说道。“但他们太弱小了，连最小的剂量都无法承受，不过你们嘛，竟然能发现我说明实力不一般，我会让你们体验最好的药剂。哈哈哈……”
“真是无可救药。”司空梦离大致锁定它的位置，身体中的力量汇聚手心，微弱的光亮从她手中迅速展开。
灵纹，迷音忆梦。火球射出，在黑暗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短暂地照亮了行进路线。
火球正在接近斯克皮欧，却被他一个闪身轻松躲开，最后击中墙体。司空梦离对这次伤害击中并没有什么自信，黑暗遮蔽了视野，大大减少了命中率，只有高爆发的迷音忆梦才能伤害到对方，但考虑到夏瑶和人质的安全，她只能试探的发射一枚。
“噢，居然有灵纹，不错。”斯克皮欧边夸赞边快速移动，脚步声时远时近。
此时司空梦离手枪对自己已经没有用处了，拿着只会影响自己的发挥，在这种情况下，稍微失误都是丧命的可能。只好将它交给夏瑶，自己则准备下一次的迷音忆梦。
火球在她的手心上，上面燃烧的火元素照亮了一小片可视的区域，于是她俩背靠着背防御。
“嘭。”几发子弹脱膛而出，陷入黑暗当中，在即将命中的时候被刀刃斩断，两者接触的瞬间产生了些许的火花，而后立刻消失。
“可恶，这种情况根本打不到它。”夏瑶用司空梦离能听到的声音讲道，她的声音有点颤动，这就出卖了她假装的勇敢。
斯克皮欧吐出一口腐蚀性极强的唾液，它朝着夏瑶的方向飞去，随后自己立即发起进攻刺向司空梦离。
“在这。”司空梦离喊到，随着发射火球，夏瑶立刻转身朝那个方向射击。
斯克皮欧仅凭手上的刀刃硬接伤害，刀刃并没有在这高温的状态下瓦解，而是上面附着的毒素包裹着它，帮助它躲过这次攻击。
这次攻击强行的将她们两人分开，而唾液正好在交手中命中夏瑶。此刻她十分痛苦，虽然有特制战衣的加持下抵御了些许伤害，唾液还是在她手臂的表面上留下硬币大小的烙印，烙印还在灼烧着她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
斯克皮欧说过要用最好的药剂接待她们，不错，它自己就是最好的药剂，全身都是毒素。
它嗅到了，那种特质材料和白皙肤色同时散发出的气味，瘆人的笑声再次传来。
“没事吧。”司空梦离朝着夏瑶的方向喊到，她很担心对方的伤势，呼吸有点混乱。
两次交锋把斯克皮欧的强大展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是她们先发制人，但却被一一化解，渐渐地处于下风。此刻她们就像待宰的羔羊，无谓的挣扎着。
“没，没事。”夏瑶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心理作用和皮肤的灼烧让她乱了阵脚。
斯克皮欧察觉到她的呼吸混乱了，在黑暗中酝酿着下一次进攻。
“你稳着点，我马上过来。”司空梦离安慰道。
但是还是太晚了，她以为斯克皮欧是对有灵纹的自己感兴趣，展现灵纹的那一刻让它兴奋，分开她们只是为了更好地和自己做战。但却忽略了它的本质，夏瑶虽然没有灵纹，但也是很好的实验对象。
斯克皮欧抓紧机会，立刻扑了上去，两柄刀刃交叉在前，呈剪刀状刺过去。它已经感受到女孩那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两道深深地印记，毒素入侵神经系统，强大的疼痛感让她哀嚎，那种美妙的声音，多么无与伦比。
“嘭。”火光在她前方的黑暗中亮起，一声惨叫随后也跟着响起。万万没想到第三次交锋终于打到斯克皮欧了，这次算是两败俱伤了。
原来斯克皮欧被夏瑶耍了一道，刺到的只不过是被绑住的人质，旁边的枪声响起打破了它的幻想，即使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了，子弹擦过刀刃，狠狠地扎紧它的身体。
关于身旁是人质这一点她并不知道，如果知道后会很伤心的。
“怎么会？”斯克皮欧有些愤怒。
随后一发火球精准地出现在它身旁，它仍处于难以置信的地步，这次避无可避，再次用身体抗住了这次攻击。
一声海潮声传来，斯克皮欧似乎知道了什么，于是强忍着伤痛起身朝出口奔去，与司空梦离擦肩而过。
“没事吧？”司空梦离急切得问道。
“没事，快追上去，你刚才已经重伤他了。”夏瑶强忍着伤口的疼痛说道。
“好，你自己小心点。”司空梦离凭着手中的微光跑向出口。
斯克皮欧毕竟是熟悉地形的，利用着这个优势保持与司空梦离之间的距离。它手上已经没有可投掷的物品了，只能沿路逃跑的时候，抓起那些被废弃的破烂物体，加上自身分泌出的液体附着在上面，朝后面扔去。
斯克皮欧不需要瞄准，每样东西在破碎的时候都把上面附着的液体溅向四周，这种范围伤害让司空梦离短暂地落后。
两个身影在残垣断壁中快速闪过，斯克皮欧的身法略微笨拙，身体上的伤势回复比较缓慢，反观司空梦离则非常迅速，即使面对投掷过来的物品，也能在躲避后快速跟上。
“该死的，帕希斯要是能上来就好了。”在斯克皮欧抱怨的同时，一发火球朝着它飞来。
它强行避开，强大的威力洞穿墙壁，漫天的灰尘散开，使得这座建筑摇摇欲坠。斯克皮欧趁着这个空隙来到野外，跑向海边。司空梦离在灰尘中跑到外面，四处张望，看到远处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立刻调转身位追上去。
斯克皮欧没有理会旁边的快艇，那是它登岛的工具，在这种时候它选择立刻潜入水里。司空梦离来到这里，看着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影正在快速游动，她立刻跳上快艇启动它。
发动机开始运作，推动着快艇前进，在蔚蓝的海面上切开白色的口子。仪表盘上的指针朝着最高的数字转动着，与此同时，速度也在不同的提高。
身影的速度很快，丝毫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在水中的时候血液也不曾从它的身体上流出来，似乎海中才是它的主战场。
快艇离小岛越来越远，司空梦离没有回头看，她必须抓紧这个机会消灭龙之侍从，它的强大会危及整个人类社会，它口中那个跟黑死病一样恐怖的疾病也会造成更多伤亡，到时候可不是1500人的生命才能结束这场危机，她得再快点。
于此同时，水面下汇集了很多数十条小鱼，与快艇以同样的速度游动。
二十五米，二十米，十五米，她心里正在估算着大概距离。很近了，但还得再近一点，司空梦离心里喊到，她的右脚已经在油门上踩到底了。
突然，身影在相距十米的位置分散成若干个小点快速散开。
司空梦离松开油门，快艇速度变慢，但在加速的惯性下，水的阻力没有让它立即停下，而是滑行五六米的距离。
她努力的观察水面，试图透过蔚蓝的海水看清水下的情景。
龙之侍从消失了，难道死了吗？人在水中无法像鱼通过鳃来呼吸，而它只不过比常人强一点，但也不能在水中边闭气边快速游动持续十分钟的时间啊。难道遇到鲨鱼群？那为何不见撕咬时流出的血液……
一个个可能在她脑海中浮现，与又被一一否决。
“啊啦啦啦……”一阵阵熟悉且诡异的女声在海面上传来，嗓音还悦耳，但歌曲却无法用人类的语言能描述出来。声音若隐若现，时高时低，仿佛歌唱者就在身旁，她熟练的切换高低音歌唱。
正疑惑时，水中突然跃起一只鱼，正迎面冲向司空梦离。那鱼身长越七厘米，身体细长，鱼鳍和尾部都很小，张大那狰狞的嘴后，看到那一排排尖入匕首的牙齿，眼睛充满血丝但透露着贪婪之意。
司空梦离立即闪开，牙齿与她的脸颊错开。在那一瞬间，她看清了这条鱼，严格来说，它不是鱼，更像是蛇和食人鱼杂交的品种。食人鱼顶多在南美洲亚马逊河中出现，这种海域遇到几率不大。而且在她了解过的海洋生物中没有像它这样眼里充满着残暴的杀意，连食人鱼或者食人鲨在它面前只能算微乎其微。
她瘫坐在快艇上喘着大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能想象到那一口牙齿扎入皮肤，脸上的神经系统会将着强烈的痛感输送到她的大脑中。
不行，必须离开这里。这一念头在她脑中产生。立即回到驾驶位启动快艇，调转反向朝着小岛前进。
此时歌声再次响起，司空梦离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不就是视频中的歌声吗？恐怖的想法在脑海中产生，那一幕狂风暴雨的黑夜场景显现出来，那条怪物就是密密麻麻中的一员，它们如同观众那样见证着漩涡中的另一位龙之侍从的诞生，海妖用诡异的歌声召唤着它。那位龙之侍从在出场的时候就能掀起如此可怕又壮观的情景，小船在它面前就如同蝼蚁。
发动机声音越来越小，仪表盘上的指针正在缓缓下降，可油门已经踩到底了啊！
渐渐的，快艇缓慢的停了下来。司空梦离看着仪表盘上油箱的那一片，指针已经指向0的位置，以她的判断，小岛和最近的岛屿相隔较远，这艘快艇理应足够她开回去，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很快，下面的怪响回应了她的疑惑。
怪鱼正在撕咬着船体，人类的制造技术和用料即使再好也抵不过怪物的撕咬，下方的零件正在分崩离析。
此时海面上出现了露出许多身影，那都是一条条怪鱼。它们在海里潜藏了很久，跟随着快艇游动，等待着合适的机会越出水面，用它们那一排排牙齿撕咬着猎物身上的鲜肉，而此时，机会就在眼前。它们跳动着，像一个个带刀的舞者。
每条冲向司空梦离时，都会张开大口，用最大的面积接触她。
迷音忆梦，爆发。
一颗又一颗火球快速投掷出去，极热的高温，强大的威力。在接触到它们皮肤的那一刻，先融化表皮而后是骨骼，再灵纹爆发面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司空梦离挥舞着双手，力量突破了新的档次，每一下都是致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空梦离的体力在这高强度的灵纹使用下有点透支，灵纹产出的火球在慢慢变小，威力也不如刚才那般强烈。最终她累了，灵纹爆发对于身体是极具危害性的，如果不是有特殊手段维持，很难长时间持续输出。
她停止释放灵纹，而是靠着仅存的力气闪避着攻击。但由于消耗太大了，血痕在身体上逐渐出现，刚开始还能靠着特制战衣抵挡，但鱼群的数量似乎无可估量，最终战衣也支持不住，任由怪鱼在上面划伤。
船体再也支持不住了，它沉入海里。
司空梦离最终死于它们的撕咬下。
幽暗的地下室，液体与碎片到处都是，被毒液侵蚀的尸体发出阵阵恶臭。少女在黑暗中简单地包扎受伤的地方，减缓了毒素的入侵，她喘着粗气，眼皮微张，只流出一条缝的视野。
一双脚出现在少女的面前，她似乎有点欣喜，缓慢的双眼，嘴里酝酿着。
“梦离……”
话还没说完，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此时夏瑶隐约地看清对方的双眼，那强有力的杀意散步开来。
“你这个该死的人类。”斯克皮欧愤怒的说，“真是打扰到我的好事，不过，帕希斯已经替我去收拾那一位了，只剩下你这个废物，我得好好折磨。”
袖口露出刀刃，轻轻划开皮肤，上面附着的黑色毒液渗透进入身体，经过的地方血管都变成黑色。
它放开了夏瑶，无声的笑了。
随后地下室内传出声声痛苦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