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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65.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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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纹认证成功,门开了。

    一股酒气迎面而来,闻一口都觉得窒息。原本我又累又困,只有期待见到洹载的心情让我勉强打起精神,现在闻着酒气倒是清醒点了:

    什么情况?

    洹载请人吃饭喝酒了吗?

    但门口衣帽柜并不是这么说的:只有他的鞋,跟我的拖鞋并排放着。

    既然没人来,洹载喝的?

    喝了多少,能让门口都是味道?

    脱掉外套,换了鞋。想了想,还是把碎成一滩的手机揣在手里,我得靠这个物证让洹载谅解我的迟归。还得看眼时间,好好跟他道歉。

    “洹载?”

    走到客厅边上,酒气也越发浓重。

    右手边的餐厅,在吊灯照射下亮如白昼。大理石圆桌上的水晶花瓶晶莹剔透,娇弱的红玫瑰鲜艳欲滴,还残存一些露水,被人精心打理过。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我扭过头,想看一眼客厅的落地钟,映入眼帘的却是倒在地上的钟座。

    秒针不知去了哪里,时针分针定格在11点12分。

    玻璃罩子碎了满地,凶器也在旁边——满地的深红色液体,落下四处飞溅,瓶颈还带着木塞,蜡封甚至完好如初。

    这就是酒气的来源。

    茶几脚,还有一个只能走近才能看到的空酒瓶。

    满地狼藉。

    我甚至能想到,11点12分的时候,有个人站在这里,不知为何,拿酒瓶砸了座钟,让两个物品同归于尽。

    发泄?生气?还是什么?

    不对,比起考虑发生什么事了,现在更该先找到人再说。

    于是我呼唤着“洹载?”,在偌大的房子里跑起来。

    阳台,没有。

    客卧,没有。

    私人影院,没有。

    主卧依然没人,但手机就在床头柜上,床边多了三个酒瓶,空的。

    事情好像开始大条。

    我不怎么喝酒,所以不清楚酒这种东西喝多少才是正常的。但一瓶750毫升,空了4瓶,红酒——最好是拿去洗澡了,不然我不确定,如果洹载都喝了下去,是不是该送去急诊洗胃了——喝过多的酒也有可能导致酒精中毒啊?

    我扶着额头转进衣帽间。

    没人。

    转身,视线落在洗手间,一个人影倒在马桶旁——

    洹载。

    身边又是一个酒瓶,正在咕嘟嘟地流着,他原本纯白色的家居服,逐渐镀上可怕的红。

    “洹载!”

    我急忙把碍事的酒瓶踢到一边,把洹载上身抱在怀里。又没有任何医疗应急的经验,只能用电视剧学来的方法,摸着洹载的呼吸——

    十分温暖又均匀,并无任何异常。

    又去摸脉搏,稳健有力。

    洹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身上也没有任何伤痕,除了刚打湿的衣裳。

    确认过这一点,我才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地上,后背冷汗直流。

    现在该怎么办?

    我费力把他背上床,又脱掉脏衣服,拿毛巾擦干他的身体,这才盖好被子。

    他睡得很安稳,我坐在床边,焦虑不安。

    要不要送去医院检查?起码联系一下他的助理或者经纪人?

    或者隐私对于现在而言并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去找物业让他们派人上门?

    但洹载的经纪人,刘姿女士,不就在隔壁栋吗?

    但是哪户呢?

    如果我的手机还能用,我起码能找冯纯商量一下,但现在,除了洹载的手机,我还能用什么呢?

    我搓搓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拿起洹载的手机,手机屏保是我们的合影,比赛时的。faceid认出我不是主人,拦在我求助道路上的新问题出现了:密码是什么?

    每个人设置密码的习惯不同,我的手机锁屏码是身份证后六位。

    我试着按下洹载的。

    失败,并且提示,如果输错密码5次,手机会自动格式化。

    冯纯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我试着输入洹载的。

    失败,错误提示还有4次机会。

    好吧,也许不是没有思路——我输入我的生日。

    失败,还有3次机会。

    还有什么六位数字能成为洹载的密码呢?就算让我猜,他来找我表白的日子,分手的日子,复合的日子——如果我不看备忘录设定好的,我根本不记得。

    也许我该检讨为什么不记得具体时间,但我不是不重视洹载,现阶段我要做的事情太多,随时都要应对各种问题,设置提醒也是避免忙到忘记。

    但都不重要。

    还剩3次,我拿什么挑战?

    也许去楼下求助更靠谱一点。

    心乱如麻,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心头时,我站起身准备外出求助,却感到衣服被很轻柔地勾了一下。

    洹载醒了。

    他的手虚弱地悬在半空,想够到我,又起不来床。

    我赶忙坐回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又是额头相抵,确认温度没升高,神经才稍微解绑些许:“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洹载傻了一样,嘴角高高扬起,醉酒后的双眼带着水雾,直直望着我,一眨不眨。我手心他的手指,不安分地伸展,钻入指缝,直到与我十指相扣。

    我用空着的手狠狠拍他手背,落下时却舍不得,变成了轻柔的抚摸:“快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做检查,以防万一。”

    “你想解锁我的手机。”酒精并没怎么动摇他的嗓音,如提琴般沉稳有力,洹载笑起来,眼睛都弯成月牙,十分孩子气,“查岗啊?”

    “查岗个屁,我是想联系你的助理和经纪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喝了这么多?”

    “这还是你第一次问我这个。”洹载吸了吸鼻子,不明白似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洹载的话听着有点奇怪。

    但谁会挑剔醉鬼的逻辑呢?

    我握紧他的手,百分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打歌结束,因为线下粉丝的事耽搁到了十点,路上又遇到跟车的代拍,为了甩掉对方,才现在回家。迟了两个多小时,对不起。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但我手机屏幕摔碎了,又怕粉丝礼物里藏了录音机,所以只能见到你再解释。真的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洹载摇了摇头:“你永远不用跟我道歉。”

    心情就变得很奇怪:握在手里的重量,还是洹载看着我的眼神,那么温柔,让我像在温泉里跑着,舒服得不知所以。我凝视着他,再也看不出任何异样,才稍微松了口气。

    起码今夜,不用在医院急诊室度过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让洹载睡着,我去收拾一下满地狼藉吗。

    “你要查岗,我还挺开心。”洹载突然说,手指轻柔地晃在我指尖,画了个圈。

    “哪有人喜欢被看手机的?”我哭笑不得,“你知道有多少情侣是在查手机这一步分手的吗?”

    “他们怕查,我怕什么。”

    洹载说着,扶着床头坐起身,紧致的上身就暴露在外。手指短暂地从我手里溜走,倚着床头坐直后,又拍拍身侧的位置,等我在他身侧坐好,才圈着我,慢悠悠把手机抓起来。faceid认出主人,诚实地开放权限。洹载非要我把面部信息录入,确认我能解锁成功才作罢。

    “密码是190618”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说完傻笑起来,靠在我肩膀。

    我却不记得那天有什么特别之处:去年的我,那个时间好像还在抠脚,刚启程要去影视城,面试《青春战记》前后?

    我把手机还给洹载,他却叹了口气。

    我耸耸肩膀,洹载的脑袋也被我带得一抖一抖:“为什么喝酒?”

    “这也是你第一次问我。”洹载歪着脑袋,很是困惑。

    “回答嘛。”

    “因为喝了酒就能见到你了。”

    见到我,跟喝酒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揉着他的脸蛋,他笑得更开心了,任我怎么揉捏,都是笑眯眯的。

    也是,哪有人跟醉鬼讲道理的。

    “好啦,睡吧。”

    洹载很听话,在我指挥下滑进被子里,只探出一个脑袋,盯着我眨也不眨,小朋友似的。

    我坐在他身边,用被角仔仔细细把他裹好。在他漫长温柔的视线里,耐不住诱惑,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睡吧。”

    把他哄睡着,我去打扫一下客厅,明天再好好问问他:遇到什么事了,以至于心情不好,用酒瓶砸碎一个钟呢?

    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平静悠长,我刚要下床,小指被忽然牵住。洹载脸颊充满醉酒带来的红晕,眼睛瞪大,在灯光折射下映衬出小动物似的哀戚。

    “别离开我。”

    尾音落地,犯错似的,虎牙咬了咬嘴唇,勾着我的手更加用力了:“只有现在,别离开我。”

    想拂去这点小小障碍根本不是难事。

    我反手握住他的小指头,哄他:“你乖乖睡,我就去扫扫地,拖拖地,用不了十分钟就回来,好不好?”

    洹载不回答,直直盯着我,只是拉着我的手更用力了。

    不知为何,我想起我在酒店房间,他一步步离开我的背影;或者是晚会洗手间,他把我交给王军,离开时的神情。

    我就不能这样轻易地放开他。

    扫地拖地多大点事,不就是怕他踩到玻璃渣划了脚,或者踩到一地的酒摔倒。这里只有我跟他,只要我看着,怎么也不会让他受伤;至于卫生,明天早点起床清理也是一样的。

    于是我钻进被子,躺在他身边,把身上勾着的小尾巴放在嘴边亲一亲:“好,我不走,哪都不去。”

    洹载这才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圆弧,在灯光下,映照出暖色调毛绒绒的光。

    头刚沾到枕头,瞌睡虫就爬上脑袋。我胡乱脱掉衣服丢在床脚,隔着被子搂住洹载的腰,脑袋也靠着醉鬼的肩膀。灯光熄灭,竟然也有在黑暗中彼此依偎的调调。

    安静下来,意识陷入沉眠就变得很快。我朦胧间要睡着,感应到一个温暖的吻,羽毛一样轻柔地落在额头。

    “我爱你。

    “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

    “我只需要你陪着我。

    “我爱你。”

    哪有人会把表白放在对象睡着的时候?难道不是清醒的时候表白更有利于感情升温吗?

    我很想笑话洹载,但我也真的累了,只能留在白天,彼此都清醒的时候,好好聊聊。

    有人说,疲惫到极点,拥有无梦的睡眠会得到最好的恢复状态。

    所以我再次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争吵的两人——洹载和刘姿的时候,像是忘了自己有脑子一样,无法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刘姿穿着乳白色的毛呢大衣,气质凛然,盯着洹载的眼睛像要杀人:“你现在必须去庄唯那里,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穿着居家服的洹载双手叉腰:“我已经不用去庄唯那了,我们已经说过这件事了。还有我们能不能出来谈,不要吵醒他。”

    “他居然睡得着,真奇怪。你告诉过他这些所有东西吗?”

    “他没必要知道。”

    “那我来告诉他。”

    “刘姿女士,我敬重你,因为你是我的经纪人,但我们有的只是合作关系,不代表我要对你言听计从。”

    “那我告诉你,作为聚星永华的领导之一,我命令你,立刻下楼上保姆车去庄唯那里,否则我会毁掉你想要的一切东西——包括他。”

    对,就是这个时候,我揉着眼睛,除了内裤□□——从床上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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