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2.第一步
冯纯闪身进入保姆车，车子就发动了。
闪光灯和不绝于耳的嘈杂，被甩到很后面，坐得东倒西歪的我和邢露才回神，互相看看，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前排的冯纯长吁短叹：“这到底是superstar的待遇，还是逃难啊？”
邢露包里的周冠军奖杯，在时不时路过的灯火下，闪闪发光。
我瘫在座位里，笑起来。
是啊，谁又能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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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拆歌，极限三天作曲一天编曲，要了jeffery的编舞。一周mv拍摄加出歌，看着是很赶，实际上也很赶，但在三次赶鸭子上架经验之后，我们效率竟然更加高了，每个环节都保质保量地准点产出，最终赶上了。
发歌当天，mv点击、后台播放数较以前成绩算作持平，强烈的流行摇滚风格，轻快励志的主打歌《开始了》，country风格，音乐轻缓的副主打小甜歌《这就是爱》都成功进入日榜，前者排名42名，后者排名53，早一步发出的《回家》则在20名上下沉沉浮浮。
“你前面一半人过了打歌期，如果下周二能维持在这个水平，电视台榜单就能进，就能去打歌了。”
缜密分析完，冯纯对我们说。
怎么也要等一周。
这一周就是我练舞预备上台的时间，也是拍摄舞蹈mv的时间。
和伴舞团队们精心编排好，加一些可爱的小巧思，经过邢露彻夜的剪辑，也快速上传到网络了。
然后我们各自回房睡了一觉。
……睁开眼《开始了》就排在第一了。
稳稳压着不打歌的peak9，尤其挤掉了洹载《白日梦》霸榜三周的位置，最高峰收听1372万人。
什么天上掉馅饼？
高兴是很高兴，我们一头雾水，试图分析原因。
音乐人主页照旧，gose和cloud都没有特别设置在首页推荐上，只是常规地出现在了新歌发布榜。那是任何新人只要上传都能进入的榜单，没有门槛，体现不出什么。日榜、周榜、月榜、年榜才能够体现真实人气和歌手的商业价值。
于是我们很快跳过。
微博，物料发布工作照常，没有peak9转发——洹载也很克制地没点赞，做得好——点赞、评论、转发数据并无异常，都维持在了很稳定的8万左右。对比洹载每每百万量级，只能说，不算无名吧。粉丝数并不能体现什么，毕竟我们都知道，最早我还用30块买了130万粉丝刷量呢……
pass。
抖音，这次没推广了。
b站，舞曲的缘故，可能有翻跳吧，但一般得在第二周。
“还有什么传播渠道我们漏掉了吗？”
邢露抓耳挠腮，生怕流量走丢，白来的热度利用不上。
“我看一下网络搜索量？关键词设定成，superidol，吴樾，peak9？”
冯纯爬完数据，是有一些关联，但都在去年，最近一个月都没有新的同步涨跌关系了。
我们沉默地吃完晚饭，看着榜单，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人会关注我的歌呢？”我下意识问出来，“除了我微乎其微的粉丝，传播方面偶然性之外的人？”
“是啊，什么人会在意呢？”冯纯直挠头。
我很难不瞅他一眼。
他回瞪。
邢露的果汁喝个底朝天，还在不断发出嘬嘬声。
“不是还有吗？”
很少发言的王军开口，我们仨视线瞬间集中在他身上，王军不自觉往椅子背靠了靠。
“有翻跳，也会有翻唱吧？除了唱跳这种基本表演形式，作为背景音乐也有可能吧？都在歌曲使用范围里。”
“好思路。”冯纯夸着王军，下意识就去摸手机，这一次选择的tag是，“bgm开始了”。
无事发生。
“后援会也没有新问题，都在掌控中。按你说的，别过头管理，纠正错误信息就够了。”
邢露刷完一众微信红点，撑着额头说。
我们四个相顾无言。
天大的好事，也得担得起，跑不掉，才能是好事。
“得了，别想了。”冯纯拍一下桌子，“万一就是火了呢，先做好该做的事吧。都说娱乐圈小火靠捧，大火看命。万一这就是你的命呢。”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我说。
冯纯直拿瓜子皮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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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会发生吗？
好问题。
该发布的邢露编辑发布，该协调的冯纯负责协调，王军则是被迫进化成管家，所有后勤都包了……总而言之，就是，除了已经准备好的东西，我们暂时拿不出更好的应对手段，以不变应万变。
人总该在这时更清醒一些：
附有条件的爱，我不想要，我能给的，仅仅是生活疲惫空乏时，成为大家生活背景的一抹色彩，仅此而已啊。让他们看吧，把所有我的事情都看一遍，然后挑剔真实的我吧，最好都散去吧，到那时，如果我依然拥有这么多爱。
那才是我应得的。
我也只能回应这种期许罢了。
打歌第一周，周三、周四、周日的special舞台。
“欢迎回到每周三下午六点准时播出的《musictime》，即将带来回归舞台的是，吴樾。请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欢迎收看每周四下午五点准时播出的《musicstation》，接下来要表演的是吴樾，请跟大家打好歌招呼吧。”
“欢迎收看每周日下午5点准时播出的《fmmusic》，即将带来特别舞台的是吴樾，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并无太多差别的问候。
“大家好，我是吴樾，很开心能够带着新歌《开始了》回归舞台。”
致以差不多的回答。
“继《独白》、《spark》两张自作词曲ep后，首次发表的个人迷你专辑呢，粉丝们都会好奇，《开始了》代表什么寓意呢？”
“风格强烈的轻摇滚，伴以直抒胸臆的歌词本身，表达出强烈的个人风格。《开始了》还有什么幕后故事可以分享给大家吗？”
“这是吴樾第三次来到《fmmusic》了呢，首发歌曲《回家》在春节期间就有不俗的收听率，让大家对于你的专辑很是期待，果然主打歌成绩非常亮眼。对于首张自作词曲的专辑，快来向大家充分介绍吧。”
万变不离其宗的开场。
“歌词有融合我的一些个人经历……”
“但不论是任何人，都可能会遇到困难，怀疑梦想，甚至是否定自我的时候。”
“但我衷心祝愿大家，做梦要潇洒，打倒就再站起来，继续向着目标进发。梦想成真的那一刻，所有经历，一定都会值得。”
用真心去回答。
“在欣赏吴樾的舞台前，请大家……”
“果然是制作人的风度呢，在开始表演前……”
“那么，请带来舞台吧！”
人和人是互相为镜子的存在。
如果任何人看到我的时候，在那些表达里也能够能看到自己。
“看我，做梦要潇洒。描绘蓝图的刹那，整个世界属于我。”
满布汗水的额头，周遭的灯光变幻，或者是我眼前的红灯。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田叙说，你歌词一点都不押韵，真不讲究。
“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啊。”我呐喊。
“如果，谁有空看笑话，不如继续看下去。
“因为，故事的高潮现在才要。
“开始了。”
最后几个定点舞步结束，伴以横贯舞台的烟火，气息很难平稳，空气也不太好闻。而红灯依然在那里，在我看得见，又看不见的任何时候。
我看着它，像看着一个旧友。
那瞬间奔涌出的情绪，是感慨，是勇气，是任何我站在这里，面对问题的勇气。
于是定格画面是，我微笑着，汗水打湿前额的发丝，还有跟当年主题曲《lookatme》一样的眼神。
明亮，坚定，少年独有的盲目乐观，但让人奇怪地愿意相信。
这倒不是我形容的，是邢露。
舞台出来之后，经过统计计算，舞台收看一骑绝尘，收听率也没有低于前五。
“准备架子放奖杯吧。”
邢露美滋滋地打开常用品牌，问ap有没有类似产品去了。不用问，一定很贵。
“不错不错，感觉，要准备接商演了。现金流啊，现金流。”
冯纯摩拳擦掌，去找法律顾问要模版了。毕竟我们仅有的合同：跟gose和cloud签订的音乐人流量分成合同，歌曲商用授权合同，没这方面的。
打歌第二周，毫不意外收到两个奖杯。
另外三个没拿上，还是因为装了热门电视剧的ost，歌手是我上学时候就长红的女歌手。
接到商演一个，在魔都本地的小型商场。
“参考价格，peak9商演，全员到齐一次800万，两首当季主打，不能指定。指定需要再付费。”也不知道冯纯从哪搞来的情报，“容嫣的话，因为已经是公司股东，所以要价低，一次100万，可指定2首歌，但不一定能邀请到。安然的话，除了《superidol》参赛头衔，现在出演偶像剧，算是小火的流量爱豆加演员，一次150万，可指定歌曲。”
毕竟是第一次接单，我们决定要价50万，走薄利多销的路线。
指定歌曲？随便，我就那么7首歌，只要时间够我能全白给你唱，唱成我的小型演唱会我也没意见。只要你邀请我。
看我这倒贴的架势，邢露恨不得揍我：“我辛辛苦苦买的衣服都比这贵。”
“慢慢来嘛！”我呐喊着。
希望负债能赶紧还完，然后有足够富余的钱躺几个月，有充分的时间研究下张专辑怎么做。
人吧，有工作，能赚钱，就很快乐。
我每天跑行程，当然也没忘了跟难得休息的洹载沟通。于是跑完第二周的周日晚上，我在三个人又好笑又嫌弃的眼光低下，跑去找洹载过夜了。
目送我进入电梯间，王军就载着他俩回我们的合租小别墅了。
我嘛，摩拳擦掌。
一路飞上十四楼，再小跑着下楼。
洹载等在步梯口，我一开门就扑了过去：“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