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提亲
“嗯。”李璨点头,清澈的眸子望着她,带着点点孺慕:“祖母,可以吗?”
“可以,怎么不可以?”李老夫人看得心中一酸,心疼的不得了:“只是去扬州路途遥远,路上不免舟车劳顿。
还有你的安全,祖母不放心呐。”
“有哥哥在,我还有糖球。”李璨笑着道:“对了,前几日太子殿下还给了我几个人,都是武功很好的。
祖母不用担心。”
“那也好,你就出去转转。”李老夫人有了几分感慨道:“替我给你外祖父、外祖母带好。
当年的事情,是咱们家对不住他们家。”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祖母别这么说,那也不是您的错。”李璨握住了她的手,宽慰她。
“我也有错,是我没管好你爹那个逆子。”李老夫人叹了口气。
“咱们别说这个了。”李璨笑嘻嘻道:“祖母说一说想要什么吧,等我从扬州回来的时候,给您带回来。”
从大伯父书院被抄那回事发生之后,祖母就病了一场,虽然痊愈了,却伤了元气,身子一直比不得从前康健。
她不想提那些事,叫祖母不开怀。
“祖母可没有什么想要的。”李老夫人叫她说得笑了,又想起来道:“对了,叫你大伯母明日开始,给你预备行李吧。”
“我自己来。”李璨道:“大伯母明日要去庙里上香。
对了,糖果,你让人去和大伯母说一声,我要预备着去扬州了,明日就不陪她去庙里了。”
“是。”糖果应了。
*
下了早朝,赵晢出了皇宫。
无荒正牵着马儿守在宫门口等着,见他出来,忙递过缰绳:“殿下。”
赵晢接过缰绳,欲上马儿,无怠才从宫门内跑了出来:“殿下,殿下!”
殿下走得太快了,他不过与宸妃娘娘的人说了几句话,一路小跑着出来都险些追不上。
“何事?”赵晢侧眸。
无怠走上近前,放平呼吸道:“宸妃娘娘才送了话来,说姑娘预备着要随着兄长,去扬州散心了。”
赵晢神色微凛:“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昨日定下的,姑娘给娘娘送了信。”无怠回道。
赵晢皱眉,顿了片刻问:“可曾说,何时动身?”
“小的特意打听了。”无怠低下头:“十日之后。”
赵晢听完,一言不发的上了马儿,却不曾扬鞭。
无荒忙牵着马儿往前走:“殿下,回东宫吗?”
“嗯。”赵晢应了一声。
一路慢行至东宫,进了内殿,赵晢才吩咐:“叫风清来。”
无荒忙小跑着出去了。
“磨墨。”赵晢进了书房,在书案前坐下。
无怠不敢怠慢,上前磨墨。
赵晢摊开信纸,垂着眸子,奋笔疾书。
书信写成,风清也来了。
“殿下。”他行礼。
“嗯。”赵晢不曾抬头,举起信纸,轻轻吹干上头的墨迹。
无怠见状,忙取了信封,双手摆在赵晢跟前,又取了火漆蜡。
赵晢叠了信纸,放入信封中。
无怠以蜡封了口,赵晢取过印章盖了,递给风清:“快马加鞭,给舅舅送过去。”
赵晢的舅父孟君德由乾元帝亲自调任申州,任申州经略,与申州知府平起平坐,总管申州大小事宜,已三年有余,家中亲眷皆随其定居申州。
申州西临扬州,江南之地富庶,申州更胜扬州数倍。
这样的地方,也更易出贪官,且官官相护,背后却又有朝廷大员的影子。
乾元帝极不喜江南官员自成一派,孟君德便是密领了君令前去肃查申州官场的。
“是。”风清接了信,匆匆去了。
*
翌日傍晚时分。
李璨随着李瑾去集市采买东西回来,正遇见大哥李琢策马归来。
“大哥哥,你怎么弄成这样?”李璨瞧见李琢衣裳都破了,脸上也有一块青黑,不由一惊:“大伯母呢?”
李瑾也关切的上前。
“小妹别忧心,母亲的马车在后头,很快便到了。”李琢跃下马儿:“下山的路上,遇见几个歹人,在一个姑娘的马车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我上前制止,他们便动手了。”
“大哥没事吧?”李瑾不由问。
“无妨。”李琢揉了揉脸上的淤青:“还好带了几个人,都抓住送京兆尹去了。”
“我大哥哥战无不胜的。”李璨笑了,又想起来问:“二哥哥没有跟着去吗?”
二哥哥不如大哥哥性子内敛,碰上这样的事,恐怕早比大哥哥跑得快,要和他们说了。
“二弟今日营中有事,只有我陪母亲去了庙里。”李琢笑着解释。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林氏的马车便回来了。
林氏仔细问了李琢的伤,见他确实无碍,也就放心了。
本想着此事便过去了,谁知第二日清早,李璨尚未睡醒,前头便传了消息来。
“姑娘,姑娘!”
糖果挑了床幔,欢快地唤她。
“什么事?”李璨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她知道肯定有事,否则糖果不会叫醒她的。
“前头有媒人登门了,给大少爷说媒。”糖果喜滋滋地道:“大夫人打发人来,请姑娘去呢。
宁阳王府的老王妃亲自登门了。”
“宁阳王府?”李璨坐起身,揉了揉眼睛,醒了醒神才道:“宁阳王府怎么会突然来跟大哥哥提亲?”
“奴婢听着意思是,大少爷昨儿个帮了人家姑娘。”糖果思索着道。
李璨明白过来,原来大哥昨日救的,是宁阳王府的姑娘。
她一下半丝困意也无,当即下了床:“替我穿戴。
可知说得是哪个姑娘?”
她记得,宁阳王府与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应当有两位。
“是大姑娘。”糖果招呼了人进来,回了一句。
李璨眨了眨眸子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这门亲能做。
宁阳王老王妃育有两子。
长子长媳皆不在了,只留下一个女儿,便是糖果所说的“大姑娘”。
宁阳王次子章崇贵在朝中任宰执。
章崇贵为人清廉正直,从不结党营私,下朝之后与朝中官员也少有往来,连带着整个宁阳王府都不大与外头人交际。
乾元帝对章崇贵一向是颇为信任的。
李璨思量着,章家大姑娘无父无母,叔父叔母待她是宛如亲生的,且随着宁阳王妃长大,品性举止应该差不了。
虽章崇贵位居宰执,但不是他的亲女儿,乾元帝也不至于那样戒备。
她身为准太子妃,家里头哥哥们娶妻,都要仔细思量妥当,也是不易。
待她仔细穿戴整齐,整理妥当,匆匆吃了一盏牛乳,便往前头去了。
宁阳王妃与李老夫人年纪相仿,两人正坐在一处说话,林氏在一旁含笑陪着。
与宁阳王妃同来的,还有一个媒人,是李璨的老熟人——冯媒婆。
“哎哟!”她一瞧见李璨,便迎上来一脸的喜爱:“七哥儿来了。”
李璨瞧见她便笑了,与宁阳王妃几个人见了礼,也招呼她:“冯干娘。”
冯媒婆受宠若惊:“可别,七哥儿可别这么叫,您是天上的凤凰,凡人哪里担得起您一声‘干娘’?
怪道先前几次说媒都不成呢,七哥儿原是大富大贵命。”
李璨见她说话有趣,叫她逗得直笑:“冯干娘可将我捧上天了。”
冯媒婆便是靠嘴皮子做营生的,从李璨身上,又说到李琢,倒是进了正题。
李璨在林氏身旁坐了片刻,才得知,宁阳王妃今日登门,一是谢过李琢昨日搭救她孙女儿章淑华之恩,二便是请媒人登门来说亲。
宁阳王妃虽已年迈,却是个干脆的性子:“实不相瞒,纠缠不清的那几人,正是我那大孙女的表哥带去的。
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却又贪着想攀上我家,华儿她自幼无父无母,本是个苦命的。
我怎肯叫华儿进那个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