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一别云涯
看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两人，司空老祖倒也没有生气，毕竟平日里他也不曾与族中小辈谈起这些。
不知晓也在意料之中。
只见司空老祖将目光望向了天穹几乎消失殆尽的阵法，心中颇感念旧，而后才是缓缓地开口道。
“六爻道阵图，传自我司空世家初代家主，亦是圣人之一的，司空浩然老祖之手。”
司空青云和司空欣岚闻言皆是一惊，眼神中多了几分色彩，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未听说过他们司空家还是圣人世家。
圣人世家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可是司空世家却是从未大肆宣扬，以至于身为嫡系的两人都是闻所未闻。
这般淡泊名利倒是极为少见。
司空老祖又道：“数百年前，浩然老祖观天地之精华，感日月之轮回，终有所顿悟。”
“以天地为源，以卦象为本，集自身之道法，开创出归墟大陆的阵道一脉。”
“而六爻道图便是浩然老祖集毕生修为所铸造。”
“此物当算得上是我司空家至宝吧？”
兄妹二人听得极为认真，但也不忘记回应道：“自然算。”
“可这跟您答应借给他有什么关系呢？”司空欣岚仍旧不解。
司空老祖轻轻拍了拍司空欣岚的小脑壳，问道：“那此等宝物，你觉得是谁都能使用得了的吗？”
“您的意思是说”司空欣岚的双眸睁得很大，一脸不可置信道。
司空老祖点了点头，感叹道：“如今放眼整个司空家，也只有我一人能够做到，而契合度也尚且不高。”
感叹之余，司空老祖亦是将目光投向方才顾长离所离去的方向，眼神中带有些许异彩。
这下司空欣岚则是更为震惊，因为顾长离的阵道基础还是由她若传授，顾长离的阵道修为如何，司空欣岚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可能呀。”司空欣岚喃喃自语道，觉得眼前的一幕如同做梦一般，不似真实。
司空老祖浅笑一番，略带感叹道：“没什么不可能的，此子已经实现了太多寻常人无法企及的壮举。”
“老祖您认识此人？”司空欣岚有些疑惑，心中不禁在想，怎么老祖一个深居简出的人会对一个后辈修士如此了解。
“当然认识，只是今日方才一见，倒也名不虚传。而且此人你也认识。”司空老祖没有点破，只是轻抚长须，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司空欣岚细细一想，能让自家老祖都如此推崇备至的晚辈，放眼整个归墟大陆绝无多少，到底会是谁呢
就在司空欣岚沉思之时，司空青云亦是走向前来，若有所指地说道：“问天剑、星辰体，若是改变一番容貌，不就是那个人吗？”
司空青云亦是浅笑，朝着司空老祖而走去，只留司空欣岚一人。
直到此时，司空欣岚才是后知后觉，心中震惊不已。
原来，顾寒山就是顾长离，是她早就耳熟能详、心中有过无数次勾勒的那个人。
可此时，那个人早已远去，只剩司空欣岚不断回忆着印象中的两人当初相遇的点点滴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安静祥和之下总让人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如流沙之于手掌，根本挽留不住。弹指之间，又是大半年时间过去。
看着天穹之上那泛着的点点鱼肚白，顾长离不由地伸了一个懒腰，而后才是走出了别院，眺望天穹的晨曦。
这半年以来，顾长离一直沉迷于阵道一途之上。
不得不说，六爻道阵图的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至宝，哪怕是基础浅薄的顾长离，亦是觉得阵道修为突飞猛进了起来。
哪怕是以顾长离如今的修为都觉得收益颇丰，这可不仅仅一张阵图而已，更好像包含了无数道理，有着万千变化。
其中有些至为玄奥之处，让顾长离都感觉不求甚解。
顾长离走到了竹林中去，随手地从地上捻起了一片竹叶，弹指而去，只闻阵阵破风声。
竹叶卷起了铺盖在地上的落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于半空之中自由地起舞着，不一会儿一座阵法就此结成。
竹林中先是响起了阵阵剑鸣声，可却根本不曾见过刀剑利器，定睛一看其实是空中的竹叶已经发挥了极为强大的威能。
清风一抚而过，却有数根翠竹应声而倒，那被劈开的痕迹是多么干净利落，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用竹叶所造成。
“你这阵道修为倒是快赶上阵道三大家了，什么时候也在宗门内布置一个大阵？”杜庭安笑呵呵地说道。
方才的一幕属实也把他惊讶到，没想到顾长离的阵道造诣居然有如此惊为天人的进境。
“比起真正的阵道大能还差了许多。”顾长离谦虚地摇了摇头到，没有因此而感到骄傲自满。
“接下打算怎么做？”杜庭安深知，对于如今的顾长离来说，一味的修行已然是行不通了。
顾长离需要的，是机缘、是感悟、是做出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修炼方向。
换句话说，如今的云涯阁甚至是无涯城这个舞台，对于顾长离来说已经太小了。
顾长离先是思索一番，好像在寻求内心所求。
片刻之后才是说道：“我打算先是入世一番，看看世间万物，顺便验证心中所想、实践所修之道法。”
杜庭安点点头，示意顾长离可以自行而去了。
在他看来，如今能教给顾长离的已经不多了，剩下的路的确是要他自己去走了。
顾长离本想着要拜访一下昔日的恩师和挚友，可细细想来，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此番一别，他日有缘再见即可
就这样，顾长离下山而去，看着昔日修行的演武场、走过来时的登云梯，等到顾长离来到山下。
回头望去，云涯阁这座山早已不复当初那般巍峨高耸。
那一年，顾长离怀揣着梦想来到了云涯阁，如今顾长离学有所成，怀揣着更为远大的梦想，离开了云涯阁。
顾长离深深一拜，而后转身而去，开始了自己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