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诅咒
无涯城府中，守门的侍卫看到来者是顾长离，甚至是没有多余的盘问便是放行。
走进城主府的大厅之中，风阡陌正端坐于主位之上，静静地聆听手下汇报的情况。
比起先前两日那平易近人的模样，如今身穿一袭玄黑色锦缎长袍的风阡陌却是不怒自威，那股上位者的气息一览无余。
看到风阡陌还有公务，顾长离等人倒是不着急上前觐见，只是在院子中稍作等待。
期间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风鸣澈。
“顾兄，别来无恙。”风鸣澈微微躬身作揖道。
与那日初见一般，风鸣澈依然穿着一袭淡雅的儒袍。
“风兄。”顾长离稍稍颔首致意道。
对于这位风鸣澈，顾长离的印象倒还算不错。
虽然其身份极为尊贵，却是不见半分傲气，反倒像个书生，细细观察下来，甚至感觉有些文弱感。
“顾兄是来找城主议事的吗？”风鸣澈问道。
虽是贵为少城主，但风鸣澈却是在人前称其为城主，显然对这重身份倒是不看重。
“倒无大事，只是前来辞行，此番无涯城之行也多亏有风城主照料。”顾长离解释道。
闻言，风鸣澈只是稍稍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到那人退下之后，顾长离等人才是走入主殿之中。
“拜见风城主。”众人齐齐朝着主位之上的风阡陌躬身一拜。
风阡陌先是点头，示意其不用拘礼。
而后才是笑着说道：“如何，此番拍卖会还算顺利吧。”
此次琳琅阁拍卖会之上的事迹，他倒是也听说了些，只觉得有些可笑。
“有您相帮，自然无虞。”顾长离道。
此话倒没有什么夸张的成分，虽然最后的五色海棠并不是顾长离所拍下，可风阡陌给予的令牌也起到不小的作用，否则只怕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提有那意外的收获了。
那道蓝光自然是顾长离寻找已久的瀚海碎片，其中的瀚海之意更是让顾长离感到无比亲切！
说到底，顾长离如今的体质除了星辰之体以外，还有瀚海之体的存在，而顾长离也从未忘记要完善这瀚海之体。
毕竟单一体质便如此强势，若两者并存，岂不是会有更高的上限？
说罢，顾长离便是将那块风字令牌拿出，欲要归还于风阡陌。
只不过，风阡陌却是没有收回，只是说道：“长离怎么也算得上我无涯城的英杰，区区一块令牌哪有收回的道理？若有闲暇只待再临无涯。”
既然风阡陌都这么说了，顾长离倒也是承下了这份情，只当是微微作了一揖，以表谢意。
得知顾长离即将踏上归途，风阡陌只觉有些惋惜，心中有话却并未提起。
顾长离也是看出了风阡陌的欲言又止，才是开口道：“城主有话当直说，此般纠结却是远不如初见时的豪情。”
听闻顾长离此言，风阡陌才是洒然一笑。
本来风阡陌的心中一直在思索是否要提及这事，毕竟与顾长离之间的人情确实是来之不易。
“既然长离都如此开口，那我便也直说了，的确有些私事有求于长离。”风阡陌道。
顾长离闻之才是了然，只不过毕竟是风阡陌说出的，自然不会是小事。
可顾长离依然开口道：“风城主但说无妨，若在下能做到，自然不会推辞。”
甚至没有多余的考虑。
只因，风阡陌一开始没有将此事提出，便是把这份交情看着极重，不愿如同双方之间的交易一般。
这份交情，顾长离必须承。
而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更是于情于理，顾长离此时自然当是投桃报李。
此方是为人处世之道。
风阡陌微微笑道，而后眼神看向了一旁的风鸣澈，说道：“长离与鸣澈应该也见过几次吧？觉得如何？”
“有过几面之缘，鸣澈公子当得上温润如玉。”顾长离稍加思考才是说道。
风阡陌又道：“长离可仔细感知一番。”
顾长离有些不了解这番话的含义，但还是走到风鸣澈身旁，轻叩其脉搏之处。
风鸣澈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风阡陌制止住了。
“怎会如此？”顾长离感觉有些惊异。
于外表来看，风鸣澈像是一位儒雅的书生，虽不善武道，不过这倒也没什么。
可是当顾长离细细感知过后，才是知道，原来风鸣澈体内的经脉几乎尽数枯竭，整个人的生机甚至不如一位年过甲子的老者。
这哪里是文弱？这是病入了膏肓。
风阡陌叹了一口气道：“鸣澈的身体应该不容乐观了吧。”
顾长离虽不懂得医术，却也知道轻重，只能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我也算是遍寻了归墟之上的诸位能人起士，可终是没挽救之法，如今也只是靠我一股真气，在维持其生命力而已。”
纵使在平日里，风阡陌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一城之主，可谈起这件事，却是感觉颇为无奈。
“可知病因？”顾长离问道。
“诅咒。”
简简单单的两字，却是让在场的诸位都感到震惊。
天底下竟然还有如此恶毒的咒术，能致人身体于如此惨况？
唯有顾长离稍有头绪，片刻的沉默后，他才是开口道：“是驭魂王？”
风阡陌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将目光望向了远方，似乎在细细回想那昔日的往事一般。
“昔日，我曾截杀那驭魂王七日有余，终是逼得他走投无路，于是他便施下了诅咒于尚且年幼的鸣澈身上，想以此阻拦我的步伐。”
“只是，我终究是为了大义，不曾回头。”
“最终，我虽重创了驭魂王，又将其封印了数十年，可鸣澈却也落下了不可治愈的顽疾。”
提起这些往事，哪怕风阡陌的道心再如何坚定，终究是感到后悔不已，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子。
一旁的风鸣澈也是听得眼眶湿润。
试想从小便是不能如正常孩童一般肆意玩耍，反而是天天躺在床榻之上；长大之后亦无法遨游四方，这该是何等落寞。
随着噗通一声响起，只见风鸣澈跪在地上，朝着主位上的风明澈深深一拜。
他道：“父亲的养育之恩，鸣澈已是终生难还，至于这身体，鸣澈更是从未怪责过父亲，您万不该自责。”
看着眼前如此的一幕，哪怕是作为旁观者，顾长离亦是心生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