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伊始

    驼铃声声，悠悠荡荡的从远方，飘了过来。趴在地上的莫林抬头，迎着日光，看到的只是一双锋锐的眼睛。

    他想要呼救，可发干的喉咙只能发出霍霍的声响。

    那人好似笑了一声，一个水壶被丢在莫林的旁边。

    “你不该死在这里。”喃喃之语，似乎带着无限的回忆。

    莫林抓起水壶，本想狠狠的灌一口，却最终只是小茗。咽喉的疼痛，被清凉抚慰。刚要说出口的谢谢，抬头看到的，只是远去的背影。

    天注定，他没死。他紧紧抓住那个水壶，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四周望去，戈壁荒凉，他顺着那人离去的方向，一步一步，踉跄而行。

    临近黄昏，莫林终于看到了低低矮矮的一圈城墙，土黄色，被风沙已经摧残的破烂不堪。可那是城呀！他再次茗了一口水，欣喜若狂的奔了过去。

    走近，才看到前方浩浩荡荡排着长队，推着车的，挑着担的，甚至还有坐着轿子的。遥遥望去，那轿夫个个腰如盘，腿如柱。莫林心想，这怕是那方重要人物，却没想也在这排起队来。

    闲来，他开始清算最近这三天的财产。这具身体，虽是细皮嫩肉，却不像是没干过活的。十指粗糙，有厚茧。不知为何躺在戈壁滩，又被他占了。身上这衣服也不合身，袖子太过于粗大，裤带绕了两圈，才刚刚合适。

    前面起了喧闹声，莫林的思路都被打断了，他抬头看了看，是那刚起轿的人。不知道守卫说了什么，那坐在轿子中的人匆匆走了下来作揖，然后随手从袖子里拿出了几块石头递了过去。

    那守卫又说了一些话，那轿夫居然就被留在了外面，而那拉着的车，也有三四人走了下来。守卫才让那队过去。

    随后，排队的人又往前走了些。莫林跟着队伍，眼看前面零零碎碎还有五个人，转头又有三人走出了队伍。莫林看了前面的一人，拿出了一块黑色石头，递到了守卫的手上，等等，莫林摸了摸比自己脸还干净的口袋，默默地走出了队伍。

    远处站着一群人，是那或被赶出或自愿走出队伍的。莫林默默的走了过去，才发现，这队人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队是哪群轿夫，一队是哪自愿走出去的。两边各有七八人，莫林走开。十几双眼睛都移了过来，那轿夫头头，看着他那单薄穷酸样，嗤了一声，又重新坐在了仅有的一段破口矮墙上。

    莫林也没说啥，顺势走到了另一队，粗粗的看了看，莫林才发现，这队人，不是年老体弱的老人，便是不停咳嗽，喘着粗气的单薄男人，还有一个是十二三岁的孩子。

    两边均没说话，都痴痴的望着远处进门的人。

    “哎，我们何时才能进去？”轻轻地的言语，就像是问自己，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他旁边有个眉眼紧锁着男人，两边的络腮胡，肆意的生长着，模糊了他的年龄。

    “快的话，三四个多月，慢的话，怕是要一年左右。”声音也是轻轻的，还带着丝沙哑。小孩子没想到自言自语还有人回，他睁大了眼睛，慢慢踱步到了男人旁。莫林也走了过去。

    “大哥，你是不是了解些事情，给我们说说吧。”说这话的，是那男孩的父亲。说着话，他就捂着自己嘴，压下去了到嘴的咳嗽。

    那人看了看他，叹了口气，“不用我说些，等下你们就明白了，进城的另一条路。”他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果然没过一会，那进城的人已经没了，门口的两个护卫，向他们走了过来。

    那络腮胡和那轿夫头头，都走了过去，其他人也跟了去，莫林走近便听见那守卫正在给他们说着事儿。

    “…你们俩是知道规矩的，给他们说说，不要让他们四处乱走，遇了害，我们是不管的。”

    莫林心里还在打鼓，可这城，不进去，他怕是要二次死了，只是这次，怕是没有机会重来。

    他便远远地跟上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