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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小人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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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晏宁偷偷抬头去看陆司昀,陆司昀正翻着一本她看不懂的书,读得津津有味。

    她在心里叹气

    “想好是什么意思了吗?”陆司昀分明没有在看她,一双眼睛略过书上的内容,却好像完全清楚她又走神儿了,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姜晏宁连忙低下头,继续盯着手里的功课发力 “还,还没。”

    “那就再想想吧。”陆司昀倒也不急,“既然是你写的,你定然知道其中要表达的意思为何,只是让你换一种说法,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 ”姜晏宁尴尬地陪着笑。

    不难就怪了!

    这根本就不是她写的啊!她从头到尾读了好几遍,勉强算是把字都认全了,但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可就难为死她了。

    她要按着陆司昀的意思,把这篇文章想要表达的意思翻译成另一种 可她连这种都没能完全理解呢。

    这个 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到底什么意思?

    是今天课堂上说过的吗?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君子 仁,小人也 仁,到底谁仁谁不仁

    陆司昀,对,陆司昀麻木不仁!

    姜晏宁在心里忿忿不平。

    听着外面,都二更了 姜晏宁心里那个悔啊,她为什么要去拿阿呆的功课来抄呢?

    如果不去,不就没事了,好赖糊弄几个字就过去了。

    可如今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哪有脸再去承认——说这功课是她偷来的,不是她的,而是她儿子的,原本只是想拿来抄一份,结果撞上陆司昀莫名其妙就承认是她自己写的了。

    要不然,也不会被陆司昀按在这里,要她照原本理解的意思,重新解读这文章里的意思了吧?

    那家伙居然还有闲心看别的书

    姜晏宁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可眼下,她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阿呆才 才四岁,这文章写的就跟天书密文似的,她努力翻译想要了解文章主题,却发现根本理解不了那又而又仁的。

    努力翻译出了不到一半的内容,她把平生所会的之乎者也全套进去。

    也只勉强凑出了一页多的

    又过了一会儿,陆司昀似乎听不到她叹气纠结的声音了,抬眼瞧来,果然——

    正好看到她趴在桌案上,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梦乡的模样。

    “唉——”陆司昀嗟叹一声。

    放下了手里的书,反扣在桌上。

    起身,小心地将桌案上趴着睡去的人儿抱起,送回房里。姜晏宁的手还握着那支狼毫不放,墨迹沾在了粉嫩的脸颊上。

    陆司昀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抽出狼毫,先放在了一旁。

    又伸手去擦她脸上的墨迹,褪去她脚上的鞋子,拉过锦被仔细盖在了她身上。随后又走出了房间,听那脚步声似是回了书房的样子。

    姜晏宁翻过身去,偷笑。

    就知道这一招百试不爽。

    哎呀——可是受老罪了,不管了,功课的事情明天再烦吧。打了个哈欠,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真的睡着了。

    百里岳从外面进来,熄了手中灯火。“公子。”

    “你去帮我弄两盆水来,一盆热水,一盆冷水。”陆司昀说,“再去园子里帮我找些东西。”

    一早。

    小太子无故缺课,引得课堂上的几人皆有不同猜测。想着那家伙是不是交不上功课,所以不敢来了。

    只是觉着他不来也好,大家反倒可以安安静静地学点东西。

    陆司昀接过姜清作和姜清仪的功课,逐一翻阅,只道是 “有进步。清作的文章条理更加清晰,立意新颖。清仪的文章也有进步,字迹干净多了。”

    陆喻泽在一旁惴惴不安。

    陆喻洲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站起身来,“父亲,喻泽的功课本已写完,只是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

    说着,瞧向了姜晏宁。

    就看阿娘敢不敢承认,偷拿了喻泽的功课。

    “正好,我昨日捡到一篇文章。泽儿,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陆司昀从身后拿出一早便准备好了的东西,递给了陆喻泽。

    陆喻泽将信将疑,不可置信地接过,仔细翻了一翻,“是,是我的!”

    “真是你的?”陆喻洲似有不信,凑上前来一瞧,那文章的字迹分明就是陆喻泽的。“父亲 是在何处捡到的?既然这是喻泽的,那——”

    说罢,又看向阿娘。

    难道不是阿娘偷的?他可不信 昨日,阿娘可是也来找过他的!

    要说和阿娘无关,怎么可能!“那阿娘呢?阿娘的功课可也交上去了?”

    “嗯。”陆司昀应了,将另一份拿给他看,“只是一如既往的 ”

    陆喻洲接过阿娘的“功课”,大致看了一遍。

    分明就还没有写完的样子。

    对比陆喻泽的功课,虽有些词句相近,立意相似,却并不完全一样。

    真是阿娘自己写的?“可是,这篇文章还没写完 简直就是一塌糊涂。”

    “哈哈哈,哈哈哈 ”陆喻泊在后面憨笑不止。

    “你有什么好笑的。”陆司昀看向了他,“你们阿娘好歹也用心写了,除了太子殿下今日请假,就只有你还没把昨日的功课交上来了。”

    陆喻泊当场傻眼,连忙缩到了一旁。

    想不到这把火,居然烧到了自己身上。

    陆喻洲从头对比阿娘和陆喻泽的文章,终于找到了些微妙之处。

    课后一路追着父亲来到了书房,“ 父亲明知道,是阿娘拿走了喻泽的文章,为何还要帮着阿娘?”

    “哦?”陆司昀轻咦了一声,“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我?我自当是,要为喻泽讨回公道的。”陆喻洲挺起了小小胸膛,不甘让二弟为此受了委屈,势要父亲拿出态度。

    “嗯——你说得对。”陆司昀点点头道,“那你去吧。”

    陆喻洲懵了。

    去?“去做什么?”

    “你不是要为泽儿讨回公道吗?去吧。”陆司昀状似寻常,示意他可以去找他阿娘讨个公道,“你阿娘这会儿应该在练武场呢。”

    “我 ”练武场,练武场就算了吧。“父亲呢?”

    “我又打不过你阿娘,我不去。”陆司昀摆摆手,坐回到书桌前。

    “父亲 根本就是偏心阿娘!”陆喻洲气道。

    早该想到的!

    “你说得对,我就是偏心你们阿娘。”陆司昀坦然承认。

    陆喻洲一想不对劲啊,“父亲早就知道,阿娘拿走的是喻泽的文章?父亲怎么会知道?”

    “因为,数算对了。”

    喻泽的文章里,有四处较为复杂的算术,都算对了。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绝不是出自姜晏宁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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