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把酒言欢
呼古兰眼神一缩，这休慕大石到底是几个意思？刚才还和自己说怎么应对董卓。
怎么一转眼就要跟随董卓去打四族？
我们可都是羌人啊！
哪有自己人帮外人来打自己人的？
他根本不知道凉州三明对于羌族意味着什么！
也不会知道十年前的凉州，都经历过什么，那时他还小，只是知道自己的父亲很忙，很久才能见他一面。
几年前父亲去世，他接过了部族的大权，虽然和其他两姓依旧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可是四族的头领也经常来找自己，建立了不错的友谊，而且呼古兰也很赞同四族的想法。
凉州就应该由羌人来统治！
呼古兰连忙开口道：
“休慕老哥！这人怕不是什么董卓的使者吧，董卓什么情况你我应该清楚。
他哪来的什么大军？
还说什么去打四族，四族是那么好打的吗？
这人怕不是个失心疯的骗子吧！”
王威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这个休慕部的头人，应该对董卓很是佩服。
而且听他的意思，董卓很可能以前真的说过要平定四族的话，而这个头人应该就是当事人之一。
至于另一个呼古部的头人，说不定更倾向于四族！
王威二话不说，右手一搭腰间长刀，只听“刷”的一声，大帐中闪过一抹寒光。
他腰间的长刀已经出鞘，王威狞笑一下，对着呼古兰道：
“我不是大人使者？我看你不是呼古部的头人才是真的！
三姓追随段太尉时，发下的誓言，你怕是不知道吧？”
呼古兰指着王威，一个“你”字出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三姓羌族追随段颎时，确实是发下过誓言，他也只是有所耳闻，毕竟当事人是他的父亲，不是他。
王威虽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古代结盟的时候，肯定会盟誓。
李儒在他走的时候，说三姓羌族都曾追随过段太尉，所以他出使三姓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所以此时此刻，王威张口就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也是有些把握的。
他心中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发虚，但是休慕大石的态度，让他有了不少的底气。
于是王威“哈哈”大笑了两声，刀锋指着呼古兰厉声道：
“你说你是呼古部的头人，怎么会不知道三姓的誓言？如今董大人回到了凉州，准备践行当初平定四族的计划。
你先是制止休慕头人，又质疑我的身份，说实话，我很怀疑你是四族安插在呼古部的奸细！”
呼古兰大怒，气的一口气没上来，指着王威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休慕大石正要开口替他说话，却听门帘外传来了几声苍老的咳嗽，然后帘子就被人掀了起来。
一个老者带着两个青年走了进来，他连着咳嗽了几下，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似的。
可是他脚步稳健而有力，眼珠虽然浑浊，可是那时隐时现的精光，令人不敢小觑！
老者的出现，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半眯着眼睛盯着王威看了看，开口笑道：
“咳咳，这位小哥儿，就是董卓的使者！也只有那个蛮子，才能带出这样的兵！
呼古兰，你对我说的话，可有质疑？”
呼古兰此时气也顺过来了，见到老者，连忙走了过来，行了一礼道：
“乞伏元正头人都说了，小子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这个老人赫然正是‘乞伏’部的头人，乞伏元正，三姓部落中，甚至在整个凉州羌人部落里面。
乞伏元正都称得上一句德高望重，他做了乞伏部的头人足足四十五年！
就算是当初他跟着段颎一起打生羌，那四族的羌人头领，也是对他恭敬有加。
活的长了，自然就有很多的恩惠给予他人，凉州三明没来之前，他几乎可以说是凉州羌族的话事人。
要不是四族闹的太厉害，惹得当初窦武、陈蕃都下定决心镇压羌族。
三姓四族说不定都能被这老者整合到一起了，不过他倒是一个坚定的亲汉派。
所以皇甫规一来，他就很快响应了皇甫规的号召。
呼古兰怎么敢在他面前放肆，自然是老者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而且正是因为他率先响应了皇甫规，凉州三明才有了后面偌大的名头。
董卓自然也是认得他的，董蛮子的外号，就是他起的。
乞伏元正当初就笑称：
“都说我们羌人是蛮子，董卓你小子做事比我们还蛮横，你才是真正的蛮子，董蛮子！”
王威虽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董卓交代过，对乞伏部的头人要尊重。
他一听这老者是乞伏元正，连忙收刀入鞘，对着老者抱拳行了一礼。
老人满意的点点头道：
“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可是站不住，休慕大石……”
休慕大石连忙上前搀扶上老者的胳膊，朝着帐篷中间的坐席走去。
休慕达旦一看，连忙很有眼力见的出去招呼亲兵，再准备几个坐席。
原本大帐中只有两张坐塌，这乞伏元正来了，也承认了王威的身份，自然是要给安排座位的。
待到乞伏元正坐下，四张新的坐塌也被拿了进来。
乞伏元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中间，对着几人道：
“都坐下，都坐下，可别让人笑话咱们羌人没有礼节，站着说话像什么样子。
老头子又不是中原的皇帝！”
休慕大石邀请着王威坐到了自己的旁边，呼古兰自然是坐到了乞伏元正的另一边。
两个英武的青年人坐到了王威的对面。
老人也不急着说董卓的事情，反而是笑呵呵的对着几人道：
“正好你们都在，我这两个孩子也借着这个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
这是乞伏木基，这个是乞伏木子。
老头子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倒是这两个孙辈还算不错。
休慕大石、呼古兰，还有汉人家的小伙子，你们都认一认人，要是老头子不在了，你们可要多关照他们一二啊！”
休慕大石和呼古兰连忙应下，王威哈哈一笑道：
“头人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不过是大人麾下一小校，何德何能可以关照两位公子。”
几个羌人都是一愣，什么两个公子？乞伏木基是男的，乞伏木子是女的好不好。
不过一想王威这口音也不是凉州的，应该不知道羌人的一些常识，名字最后是基的，一般是男子。
名字后面是子的，基本都是女子。
也没人开口点破，只有乞伏木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乞伏元正哈哈一笑道：
“董卓那小子能派你出使，说明他很看重你，你小子胆色不错，以后肯定不会只是一个小校。
你要是不愿意卖老头子这个面子，也就算了。”
王威一听，心中暗呼“厉害！”
连忙笑着应承了下来。
这时休慕达旦带着人端上了丰盛的酒菜，大帐中也支起了一个架子，烤上了一支肥美的羔羊。
乞伏元正就像真正的主人一般，不提其他，先招呼众人开始饮酒吃菜。
大帐内一时间倒是气氛融洽，众人都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