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扔钱
趁着刘有根在地上耍赖，翠凝上前赶紧说：“刘少爷，我这粮可是够数了？够数了我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说完，翠凝收拾扁担箩筐，转身就要走。这时候，验粮的领头的官员把她拦了下来。
领头官员姓李，大家都叫他李大人。刚才刘有根踢斛的事情，李大人远远地看着。他拦下翠凝以后，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到验粮容器面前。他看着翠凝冷冷地说：“姑娘，这粮食的数量还是差一些的。”
话音落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已经狠狠地往斛上踢了一脚。斛纹丝不动，里面装着的粮食却是哗啦啦掉了一地。
一看，就知道李大人是踢斛高手。翠凝对李大人看得有些傻眼。
李大人提示：“姑娘还要再上交六十斤粮食。本官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回家拿六十斤粮食来，要么你交十两纹银。你选哪一个？”说话间，他把刘有根给扶了起来，顺带着鄙视了他一眼。
翠凝不服气，“粮食我交够了！是您踢了以后粮食才变少的！”
李大人不屑地笑出一声，“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交粮途中的损耗吗？”
翠凝辩解：“这样的损耗实在不合理！大家都看着这些粮食是被大人您踢掉的，大人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睁眼说瞎话？”翠凝这么一说，李大人的眉毛微微向上扬，他的眼睛里闪过怒意，“你说本官瞎的？”
这时候，刘有根一瘸一拐凑上来。他在李大人面前插了一句：“这丫头就是说您瞎呢！我建议大人狠狠罚她！”
说话间，刘有根的目光在李大人和翠凝身上流转，他一边对李大人察言观色，一边狡黠地看翠凝，满脸坏水。他心想：刘翠凝，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李大人看着翠凝眯眯眼睛，他捋捋脸上那两撇胡子，说：“姑娘，历年以来，但凡交粮都要踢斛！是你运气不好，掉粮多，怪不得别人！如今，你没交够的粮，是补交还是交银子？”
翠凝很生气，“不！粮和银子我都不交。我不认大人说的损耗。我只认自己已经交够了粮！”
李大人见翠凝不识抬举，脸上有了怒气。
偏偏这个时候，翠凝的倔脾气上来了，她继续说：“据我所知，斛只能踢一次！在此之前，刘少爷踢了两次，如今您又踢了一次。你们踢这么多次，是不是想讹我辛苦种出来的粮食？”
李大人听了这番话气得眼睛瞪得溜圆。他指着翠凝，“谁……谁说我要讹你们粮食了？这些粮食都是要上交朝廷的，我讹来作甚！”
翠凝冷笑一声：“谁知道呢！”
话音落下，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听大家议论的声音，好像村民们都赞成翠凝的说法。
李大人怒极，他大吼说：“来人，把这个刁蛮村姑抓起来，交由县府衙门，治她个不交粮之罪！”
“慢着！”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村民的后面传来。声音不大，却是引起在场的村民的注意。
跟寻着声音，村民们朝两边让出一条道。道的尽头，一个玄青色衣衫的孟渊飘逸地靠着一道栏杆坐着。他五官精致，简直就是天人下凡。
孟渊抬头看向李大人，淡淡地说：“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这位姑娘欠下的钱粮，由在下来补上。”
翠凝看到孟渊，脸上露出惊喜，她一溜小跑来到孟渊身边，好奇地问：“公子，你醒了？”当她看见孟渊脸上还是苍白，她眼睛里露出了担忧，“你看上去还是很虚弱的样子呢。”
孟渊淡淡地看着翠凝，轻轻地说出两个字，“无妨。”随即，他从广袖里拿出一袋银子递给翠凝，“拿去给李大人吧。”
翠凝拒绝了孟渊的银子，“不，我交够了粮食，凭什么还要再给银子？”
孟渊笑了笑，“你没听到吗？他们要把你抓去衙门了。”
翠凝嘴巴一撅，不服都写在了脸上。
孟渊把银子扔到李大人脚边，对翠凝说：“我累了，想回去了。”
翠凝心疼孟渊扔出去的那一袋银子，她追上去喊着：“你就这么把银子给他们了？”
孟渊边走边说：“无所谓，一包银子而已，他们想要，就给！”
“这……”翠凝疑惑，但是看着孟渊走远，她立即拿起东西快步跟上。
李大人不乐意了。尤其是见孟渊扔银子的样子就像是施舍那般，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正要发作，想说些什么，他身边的同僚上前劝解：“我看那人气质不凡，想必有后台。我们只是收粮小吏，咱们见好就收吧。”
李大人更不不服了，他上前一步，“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要插手这位村姑交粮的事情？”
孟渊停下脚步，慢悠悠地回过头。这时候他才正眼去看李大人。他发现，李大人穿的官服跟他当山神的官服差不多。想来，他也是个末等小官。偏偏是这样的小官，官威不小。也不怪他，他是领头的那一个。
孟渊冲着李大人笑了笑，学着凡人的模样，躬身行礼说：“这位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愿意出钱帮她抵少交的粮食。”
正所谓不打笑脸人，孟渊又替翠凝交足了银子。李大人实在不好发作。他收了银子，这件事就此作罢。
这时候，刘有根却是惊讶地上前，他指着孟渊，“你就是那天从天上掉下来，砸在我身上的那个人？”
孟渊想了想，他模糊地记起从云端落下来，他确实有砸到一个人。原来，这个人就是刘有根呀。
他打量着刘有根，说：“那天，你要对这位姑娘行不轨之事，被在下无意砸中，坏了好事，后来你又带人到这位姑娘家里寻仇……”
话还没说完，刘有根制止孟渊，他爆喝一声：“你胡说八道！”他解释说：“我怀疑你是江洋大盗，躲在她家，这才带人上门捉人！”
孟渊不再理会刘有根，他又要转身离去。没想到，刘有根生气地叫着他：“就算你不是江洋大盗。你堂堂一个男子，与孤女独处一室，做出伤风败俗之事，我要为我们刘家村激浊扬清，我要把你……把你……”
孟渊猛地一个回头，眼神凌厉地瞪了刘有根一眼。这一眼，让刘有根如坠冰窟，更让他莫名其妙地害怕脚软。
孟渊淡淡地说：“你真的很聒噪！”
不知怎么的，听了这句话，刘有根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孟渊没有看刘有根，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