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宴席前的探测
顾家此次宴请在傍晚酉时正开始，还有半日的时间，叶青棠拉着萧瑾去集市上买阿娘和冬儿姐托她带回家的东西。
路上碰巧遇上了来金沁出货的牛二夫妇，叶青棠便托他们回去时给家里带个话，“春霞嫂子，你千万记得和我娘说是萧瑾跟我一块儿去的，可别忘了。”
叶青棠多次嘱咐道，就怕孙春霞忘了提萧瑾也在，她阿娘担忧不已又到村口等着她。
孙春霞坐在马车上，看看叶青棠又看看萧瑾，一副过来人的了然模样，拍着牛二的胸脯给叶青棠保证道：“行，你放心，我肯定给你阿娘好好说，让她放心。”
“你俩去玩吧，玩得开心点儿啊！”
叶青棠站在原地看着牛二家的马车渐渐走远，孙春霞久不久还探头出来，握着拳头朝她鼓励地扬扬手，有些莫名其妙。
她就是准备去参加个各路商家都来的宴席，鼓励她做什么，多拿下点订单吗？
这个可以有，只要不触及玉罗堂和沐芳兰正在做的买卖，其他的她倒是可以多留意留意。
告别了孙春霞和牛二，叶青棠叫上萧瑾进了集市。
萧瑾不是第一次陪她逛集市，本以为算是有经验了，除去每次顺便帮言安带糖葫芦这种不算，就上次她和徐冬娥还有鹿家的那个小姑娘那次，算是正儿八经地逛集市买东西了，也是他陪着来的。
除了时间久一些，倒也不累，况且他现在本来就不嫌时间长。
待会儿她逛集市，他就帮她拿东西，一路走走停停，一起看看新奇物件儿，若是她爱不释手，他就买下来送她……
但当叶青棠一路走走走走、飞速地对着冬儿姐给她的线头，找齐绣线，又小跑着买完阿娘要带的东西后，萧瑾的算盘全都乱了。
并没有一起看新奇物件儿，她都不带多看旁的小摊子一眼，只在一间卖文房四宝的斋子里选了一支笔，还极快地付了款。
他都没机会摸一摸自己的钱袋子。
这么快？
“你饿了？要不吃完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萧瑾看着把一小包东西放在桌子上，安然坐下来吃面的叶青棠，她可能是先把家里人要买的东西买了，才会开始看自己喜欢的吧。
“嗯，你怎么不吃，吃完了我们去西街。”叶青棠贴心地也给萧瑾点了一碗面，待会儿要去西街，吃饱好干活儿。
“你不逛了？”萧瑾纳闷。
“逛完了啊，都买好了。你还有想买的没买到？要不你待会儿先去买，我在这里等你。”
叶青棠拍拍手边的小布包，诚恳提议。
“不必了，我没有要买的东西。”萧瑾有些气闷地低头吃东西。
逛集市不积极，去西街倒是挺积极的。
两人吃完了面，叶青棠秒付账，拉上萧瑾就往西街赶。
到了西街，先过旖春庭才是玉罗堂，叶青棠停在旖春庭对面的小巷子里，探头出来看着旖春庭的门面。
她先前去玉罗堂的时候就留意到了，门口那辆牛车，是王兴的，上次她见过，牛车上有一块木头带着三个一排的乌棕色圆斑，很好认。
她有些事想去验证清楚。
“萧瑾，待会你有没有法子带我进去，又不叫里头的人发现？”
叶青棠朝身后招招手，指着旖春庭的镂花青石墙，“就那样的墙，有些高，不能发出声响，带着我你行不行？”
萧瑾弯下腰，顺着她的手指瞥了一眼对面，目光随即就落在自己下巴前面一点点的地方，叶青棠一小点儿耳尖从发鬓里露出来，跟她的脖子一样白腻腻的。
萧瑾呼吸一窒，把眼睛转向别处，手扶上她的肩膀把人一拉一推，抵在了巷子的墙上。
他揪着她的领子往上扯了扯，挡住她后颈露出的皮肤。
叶青棠呼的一下叫萧瑾推墙上去了，还以为偷看被人发现了，正捂着嘴一动不动，又见萧瑾拎了拎她的后脖，明白了。
是得提溜提溜、掂量掂量才知道能不能提，毕竟像上次一样环着腰上去不太合适。
她松开挡住嘴的手，老实把刚才吃的大碗面也估上，往大的数说道：“我大概八十八斤，怎么样，提不提得动？”
萧瑾耳尖微红，本来有些局促，又叫她的反应引得扶额浅笑。
“行。”
怎么会不行，她就是再吃胖些，也不会有问题。
叶青棠跟在萧瑾身后，转了个弯，到了旖春庭左旁的小巷子，墙内就是旖春庭的院落。
叶青棠把小包袱斜挎在胸前，扎紧了，就等着萧瑾带她进去。
萧瑾拎着叶青棠，不费丝毫气力，起起落落，拐了七八个弯，就落在了旖春庭的一处院内，两人伏在一颗大树茂密的树冠里。
“前面就是顾沉的屋子。”
萧瑾沉声说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叶青棠的耳尖，她抬手挠了挠，手指不经意刮过身后萧瑾的脸颊。
她递过一个抱歉的眼神，又专心朝顾沉的屋子看去。
他们所在的位置，斜下方就是顾沉书房的窗户。
顾沉正坐在书案前，看着手里的一张方子。
书案的另一边，是王兴和陈武。
“萧瑾，这里太远了，听不清楚。”
叶青棠转头小声说道，却看到萧瑾沉着眼蹲在她身后，手指还搁在脸上，那是她刚才不小心刮到的地方。
干嘛，只是轻轻的一下，又不痛……叶青棠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萧瑾察觉到她的嫌弃，无奈叹了口气，示意她做好准备，他们要到屋顶上去。
他眼神示意她抓好自己的胳膊，一提一纵就从树冠上落到了顾沉书房的屋顶上。
叶青棠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即便身后是轻车熟路的萧瑾，仍旧非常紧张，到了屋顶上之后，一直扒着萧瑾的胳膊不放，就怕自己哪一个脚步用的劲力大了，踩碎了屋瓦。
她勒着萧瑾的胳膊，借他的力让自己慢慢伏低，等萧瑾拿开一片不起眼的屋瓦，她听到了顾沉的声音。
“王兄弟，你兄长的事我始终是和你站在一边的，要知道眼下能在外边帮他周旋的也只有你我了，所以我们更加不能轻举妄动，积存实力，等待给对方致命一击才是。”
“顾兄弟说的我都理解，我哥的事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不过眼下我哥在牢里蹲着，顾兄弟你倒是坐上这旖春庭的掌柜了，我们全家可都得给你说声恭喜啊。”
王兴痞痞赖赖地给顾沉看了件什么东西，顾沉脸色微变。
陈武在一旁见气氛有些不妙，连忙上前说和，“王老弟，都知道你大哥的事你娘逼你逼得紧，顾沉兄弟也没说就不管了嘛，要怪就怪顾家为了那个叶青棠太不留情面。”
“我觉得这事可以先放一放，反正我娘在外边守着你哥呢，我们就先把买卖的事弄好，先挣钱、挣钱的事才是眼下排首位的，你上次不是都答应了嘛。”
“总之，你们一块儿做的事我也都知道，顾沉兄弟也要放在心上才好，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旖春庭的药材供应，我们王家包了。”
“配方的事你俩怎么搞我不管，反正供货这事少不了我们王家，顾沉兄弟可别又找什么张家李家的来，碍眼得很。”王兴再一次强调道。
“没问题，只要旖春庭还是我说了算，这自然不是问题，所以王兄弟你也不要再多心，我们还是好好商量着，怎么拿玉罗堂的旧方子把他们的价格抄个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
叶青棠听到这里，心里的猜测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