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独家合作
叶青棠在药田里忙了一会儿，实在困得顶不住了，小千铃他们送来的药草基本都是直接拔出来，没法移植，叶言山带着叶言川在分批晾晒，阿栎上次窑鸡时的空地晒药材正好，地势平缓阳光充足，晒好了还能直接收到竹屋里。
她忙活药田忙活完了，索性爬到小马车里头歇息，让萧瑾半个时辰后开始赶车进城，不用叫醒她，到了玉罗堂再说。
因为家里没有修马厩，小马车洗净熏过后，就和矮脚马一起放在竹屋这边，阿栎似乎很喜欢马匹，给她照顾得很好，她也大方地给他涨了两文钱工钱。
乐得阿栎不住地朝萧瑾挤眉弄眼，都是来给叶姐姐看守药田的，比工钱他赢了！
萧瑾懒得搭理幼稚鬼阿栎，坐在马车的长条板子上，背靠车厢，随手捡了根木头雕着打发时间。
时辰到了就拿起马缰，轻轻地一抽，赶着小马车慢慢地走在田间。
叶青棠醒来时，已经到了玉罗堂门口，萧瑾在外边轻轻叩着车壁，她坐起身凑到小窗望了望，玉罗堂门庭若市，生意火爆。
“从后门进。”
她说完爬出车厢，到前边坐在萧瑾旁边，试图拿过缰绳自己赶车。
“嗯，坐好。”
萧瑾话音刚落，小马车就调转方向往后边的巷子口转去，晃得她一下没扶好，险些撞上他的肩头，叶青棠刚想说他几句，又听萧瑾沉声道：“有人跟着。”
随后他“喝”的一声，把马车赶得飞起，错过了通往玉罗堂后门的小巷，又走了几条街，才换了条路慢慢往回转。
叶青棠没看清，便问萧瑾，“是什么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的？”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进城卖东西的村姑，驾的马车也不是新的，还小，跟着她做什么。
萧瑾犹豫了，把到嘴边的名字吞了回去，“不认识，一个高个子男的，跟了一条街。”
他差点说出那个名字，及时想到叶青棠并不知道他做的事，就隐去了没说，等她这边的事做完了，他再去查清楚那个人怎么还能在西街晃悠。
顾明轩果然靠不住，这样的人都能从手底下放走。
进了玉罗堂，小佑直接把叶青棠领去了顾明轩的书房，对后边跟着的萧瑾，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多说多问。
她走进书房，顾明轩正在作画，恰好落下最后一笔，一个和琉月长得很像但气质神态完全不同的大丫鬟上前给他奉茶。
“少东家，叶姑娘来了。”小佑在前面躬身请安。
“嗯，下去吧，把琉月叫回来。”顾明轩从书案前走出来，坐在她旁边的太师椅上。
“叶姑娘，不知新的药浴包准备得如何了，玉罗堂的客人都很喜欢你出的药浴，点的人也多，原来说定五天送一轮，能不能提前到三天？”
叶青棠默默计算了家里的人工，若是把叶言山兄弟跟阿栎都算上，她瞥了一眼旁边，嗯，还有萧瑾，大约是可以的，且徐冬娥闲时也会来帮忙。
“提前到三天我这边没有问题，顾公子放心，不会影响药浴包的质量。”
量增多了，她的银子也能跟着增加，当然要答应。
“不过，顾公子，我这次来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是关于西街的白玉芙……”
叶青棠头靠过去一些，小声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了好些天，还是觉着单凭玉罗堂一家，顾明轩怕是没那么容易和白玉芙对着干，就像上次明明捉到了对方的人，但还是碍于吴俊深的地位只能到此为止。
可若是西街其他汤屋都成了他们的助力，那吴俊深再想要做些什么，也不得不多想想，毕竟动玉罗堂一家容易，想撬整个西街怕是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她想的办法就是，她新出的药浴包，既然各家都想分一杯羹，那便由玉罗堂作为总代，负责西街所有药浴包的销路，其他汤屋若是想做同款，可以来找玉罗堂拿货，反正她给的价格不高，玉罗堂在这方面还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好！太好了，就这么办。叶姑娘当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原也准备跟你说这事，还担心你会不同意，没想到我们能有如此默契。姑娘既然放心把东西交给我，我一定不会叫姑娘失望。”
顾明轩心情大好，顾不上还有旁人在场，拉上叶青棠要到书案前细议此事。
萧瑾坐在一旁听了面色渐沉，这就是顾家的好家教，随意就跟别家的姑娘心意相通？
看到顾明轩拉走叶青棠，他当即起身卡在他们中间，要走一起走，单独说话，没门。
“你阿娘叫我看着你。”对上叶青棠仰头瞪视的目光，萧瑾面不改色，气息平稳，不紧不慢说道。
顾明轩这才退后两步，作揖道歉：“是在下心急，唐突了，叶姑娘请。”
叶青棠心悸有余，拍了拍萧瑾的肩，“嗯，你先到外边等我吧。”
很听阿娘的话，卡位卡得很突然很准也很好，但是不要再这样凭空出现吓死她了。
等叶青棠和顾明轩商议好细节出来，琉月才从外边赶回来，见到她微屈膝行礼，便起身开心说道：“叶姑娘，你过来了，如今公子安排我到后院的锅房里给常叔帮忙，若不是小佑来叫，我都不知你来了。”
叶青棠才从琉月那里知道，原来顾沉被撵走后，顾明轩顺势把自己的人放到了玉罗堂的后院锅房，他虽然接手了家里的买卖，但有些先前他爹安排进来的人，并不能随意调换，这次抓着机会，他就先从最重要的锅房内下手了。
换上自己的人，很多事都好办得多。
她不由得感慨，在商贾之家，即便是少东家，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愿以偿；即便是父子，在新旧权交替中也常常剑拔弩张。
叶青棠跟琉月经过上次共住一屋的相处，很喜欢这个心思简单明朗的姑娘，听说她有机会脱离内宅，到玉罗堂做事，也很替她高兴。
“常叔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怪我？”
叶青棠问道，她虽然半点不后悔解决顾沉，但常叔是日后经常要打交道的，煮药浴的手艺也好，能缓和还是要缓和。
“没有，姑娘放心，常叔不是小心眼记仇的人，何况顾沉做的事伤害的是姑娘你，常叔他很内疚，没能看好徒弟，只觉得没脸见你和公子。”
琉月声音婉转轻灵，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交给她，“常叔知道我要过来，托我把这个给姑娘你，里头是他多年的一些经验记录，当作给姑娘的赔礼。”
叶青棠手里拿着厚厚一册边缘泛黄卷皱的书册，心里有些泛酸，常叔一辈子在锅房，只带出了这么一个徒弟，最后还要因为他，把自己半生的心血拿出来给她道歉。
“琉月，你帮我和常叔说谢谢他，书册我会好好看的，下次过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还要去找常叔解答。”
她不会推拒这份赔礼，若是不收，常叔恐怕一直会因此事无法直起背脊在锅房做事。
她收了，也代表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顾沉不再是她和常叔之间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