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南初尧的梦魇
“它不是攻击类型的蛊虫，现在知道的功能是影响大脑产生幻想，”江夜仿佛发现了很有用的东西一般：“最令人意外的是，它根本不需要靠近猎物，只要猎物一直盯着它看，就会受到影响。”
【很神奇，很有用。】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夜已经不再盯着蜻蜓看，找个袋子将它给装了进去。
看来，在没有和这金色蜻蜓形成主仆联系之前，她还不能和它见第二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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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光温柔。
江月很喜欢看夜空中的月亮或者星星，纵然今日一整天都待在山上很累了，但透过窗子看到这样好的夜空，她还是忍不住搬着小板凳来到了院中。
夜晚的时候，整个寨子安静下来了，这样的环境也方便江月去想很多事情。
之前脑中闪过的各种记忆片段，给她带来的似乎只有不同的情绪，此后若要回想，也往往记不起那些画面来。
虽然记不起来了，但她心中也慢慢出现了一种感觉。
江夜似乎是自己很亲近的人，好像也正如她曾经说过的话般，是唯一一个自己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
屋内，南初尧从昏迷中醒来，像往常那样睡得头痛。
他不知道每次解毒过后自己的沉睡是不是必要的，但现在身体确实比之前好上了很多。
这么长时间没有下床活动过，南初尧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体，准备下床走走，一出门便看到了坐在院中的江月。
“小月姑娘？”
江月转过了脸来，看向他一笑：“你醒啦。”
见到江月的笑容，南初尧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这一次，我是不是又睡了很久？”他轻声问道。
“没关系的，身体要紧嘛，”江月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今日是惊蛰，等明天江夜姐姐过来，用医蛊给你解最后一次毒，你就可以离开哑山，回家去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家是哪里的。”
因为南初尧要么在治病，要么在昏迷，和江月之间的交流实在很少。
“奕京，是大靖的国都。”南初尧答道。
“国都啊，”江月仔细想了想：“那一定很繁华吧，和我们哑山相比呢？”
南初尧虽然没有在哑山中逛过，但这些天来经历的这些也让他能够估测出这个寨子的全貌，就像是外面普通的村子一般，谈不上繁华。
“奕京城，比这里要繁华得多，”南初尧也静心坐了下来，缓缓说道：“你看这里到了晚上，寨子里的人都回到家中睡觉了，但在奕京城中便不会，那里的夜晚明灯千盏，亮如白昼……”
“那岂不是每天都过上元节？”江月来了几分兴趣。
对上她期待的目光，南初尧弯了弯唇角：“不止这些，在奕京城中，夜晚的商贩反倒要比白日里还多些，而且上街游玩的不全是女子，结伴的男子也有很多，还有不少年轻的男女约好地点相会，宽敞的地方，或许会有舞狮的人，你若喜欢安静一些，河边植了很多柳树，在那里可以寻得片刻的宁静，水上还飘着不少河灯，也不至于让路过的人因夜盲而掉进河里，当然，还会有维持治安的卫队，每天都会在城中巡逻……”
他越说越多，江月也听得越来越入迷。
她或许能够想象出那种画面来，想到那种繁华，只是再回神看看眼前的寡淡，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可惜的。
见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明亮渐渐黯淡下来，南初尧或许能够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犹豫了许久后便说道：“你若是想到奕京城中看看，我可以做你的向导。”
江月轻叹了一口气，两手托起了脸：“可我出不了哑山，而且今年的端午斗蛊，也未必能够拔得头筹，获得一次出哑山的机会……”
南初尧静静瞧着她的侧脸，而后笑道：“如果你想离开哑山的话，我回去后可以想想办法。”
“嗯？”江月好奇地看来：“你有办法吗？”
南初尧点点头：“这里再怎样与世隔绝，终究是在大靖的国土之上，既然知道这些，便总能找到办法，你……可相信我？”
他的神色十分认真，看得江月愣了会儿。
被她这样盯着看了许久，南初尧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江月内心做出了决定，也认真地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虽然今晚和江月聊得很开心，但南初尧又梦魇了。
梦中是自己一次次被江夜推下养蛇池的情景，等到第二日他浑身冷汗地醒来，又正好对上了江夜的那双眼睛。
南初尧睁大一双带着几道血丝的双眼，难道这是……梦中梦吗？他还没有醒过来吗？江夜怎么还在这？
江夜就坐在床前，看着他现在的表现，若有所思。
要不再试一次，做掉他？
“你别过来，”南初尧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猛地从床上弹坐起，“你知不知道谋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嗯？”江夜淡淡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些。”
眼前的江夜情绪平稳，眼中的杀意也不像他梦中那样浓重，南初尧这才慢慢清醒。
“已经……已经天亮了吗？”
“没错，而且今天是你离开哑山的日子，值得庆祝。”江夜仍旧平静地说道。
南初尧有些纳闷：“什么意思？”
“谈话结束，”江夜没有为他解释的兴趣：“躺下。”
这回南初尧学乖了，立马平躺在了床上，虽然他也奇怪这次为何不需要他重新撕开伤口了。
龟纹瓢虫进入身体，将最后残余的毒素也尽数吸引，最后却并未从旧伤处排出，南初尧猛然从床上起身，呕出了一大片毒血。
毒血并没有沾染在被子上，而是全都落在了床边，江夜动作极快地跳到了远处，生怕他的血沾到自己身上。
南初尧恍然抬起了头，看向那早已躲远了的江夜，胸中的郁闷累积起来。
“原来你之前都是故意的……”
江夜勾起了嘴角：“我能够耐心给你解毒到现在已经算不错的了，现在感觉如何，能下地的话就赶紧起来，收拾东西离开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