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傅桐儿告惠王状!九爷:嗯。本王心里有数了
“不曾见。”陆震之淡然说道,随后放下帘幄,语气冰冷得连风雪都要被瞬间冻住。
“那就不打扰九皇叔了,晚辈先行告辞!走!”惠王打个躬勒着马带着几个人往了别处去。
听到这里,傅桐儿的心才放了下来,整个身躯霎时就瘫在陆震之的膝盖上。
陆震之垂眸着趴在他膝盖歇口气的小姑娘,嘴角微微上扬……
傅桐儿缓缓抬起头想看清是谁救的她,但是因为身体急剧虚弱,眼前看什么都是晃的。
即便如此,傅桐儿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男人有一双修罗般令人胆寒的眸子,深邃下,让人心生畏惧。
特别是那两道整齐八字墨黑胡,这个男人至少有三十岁,嗯,叫叔应该没错。
她肯定了自己对他的称呼。
这一身冰冷的层层逆鳞战甲,想必是朝中权势大人物。
这个男人,也可怕!
只不过,相比惠王,这位称作“九皇叔”的男人,是安全的。
九皇叔……
她在心里呢喃着。
在大燕被叫做九皇叔的男人……
她又低下头,又紧了紧来自眼前男人的斗篷,缩着娇小的身躯伏在他膝盖上,低声咕哝道:
“谢谢叔…”
傅桐儿很虚弱,但也懂礼,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并不会因狼狈而消失。
陆震之居高临下地听了她的谢谢后,微微颔首,左耳的玉坠,微颤。
那,是,力量的象征。
是一朝顶级权势的象征。
陆震之又开始打量起傅桐儿来:
看她的面容,幼态得很,看起来还不到十七八岁,这气韵,应是生在富家的千金,不论是从样貌还是脸上的肌肤,还是眼睛里那股神韵,都不是一般人家的丫头。
只是,为何这样削瘦,莫不是营养不良气血亏虚?
陆震之自顾垂眸,忽见她面露痛苦之色,不禁微眯双眸,而后伸出一只手,放在膝盖上,耐心等着她。
傅桐儿迟疑了一下,见男人大拇指上空荡荡的,总觉得缺了什么,顿时想起自己从母国带来的玉扳指!那是三年前,她的救命恩人救她后丢失的,那时,她才十五岁,便一颗芳心暗许了英雄。
奇怪,看到这个男人的手,为何会想到那枚扳指,最后,她还是朝陆震之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手相触的瞬间……
傅桐儿整个柔软虚弱的身躯被陆震之常年握兵器的大手用绝对的力量瞬间托起!
还没等傅桐儿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弯着身躯站在了眼前这个男人面前。
傅桐儿约六尺,在九尺多身长,身材壮硕的九爷面前,显得,小不伶仃,跟只麻雀一样。
“嘶!”傅桐儿疼得抽手,这只手之前被惠王踩在脚下,这会疼得要命。
陆震之松了手,见傅桐儿纤手红肿,不禁眉头微皱,问道:“怎么弄的?”
“他……他踩的。”
“!”
触目惊心!
陆震之这样一个杀敌无数的男人看了都不忍心。
陆震之再次伸出手掌,说道:“给本王看看。”
“没关系……”傅桐儿把手收到身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但看这位爷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最后还是照做了。
陆震之看着这只又红又肿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掌里,心中不免一动:自己打仗多年,还从未对一个姑娘下过死手,这皇侄可真够狠辣的。
“另一只也拿本王看看。”
“另一个没踩呢叔。”
话音未落——
一滴泪,毫无预兆地就落在了陆震之的手掌上。
傅桐儿忙说:“对……对不起,我……”
陆震之看着手里这滴滚烫的泪,微微一怔。
这丫头,哭了。
征战多年,本已冷峻无情。
但是,这滴泪……
陆震之强势地把傅桐儿的另一只手从她身后拉出来,看过后,才确认没事。
……
他注视着傅桐儿,许久才道:“一会让本王的随行军医给你治。”
这个男人居然用他自己的随行军医!
傅桐儿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珠子刷刷往下掉。
“对不起,爷,我……”
陆震之看着她止不住的眼泪,心里,竟然有些疼。一瞬间,竟然想将她拉到怀里……
刚有这个想法时,陆震之不禁微拧眉心。
“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傅桐儿抿了抿唇,低声道:“惠王让我穿着歌伎的衣服,陪宾客,喝,喝,喝酒,我不从,他就踩我的手,我就跑了,刚换了这身中衣,准备穿上绒袄时,他,叫那些宾客闯进我房间,想毁我清白,我就跳窗,跳窗一直跑,然后——”
傅桐儿覷看一眼陆震之,见他一双眸子正仔细倾听。
陆震之听到这里,内心已经有火。但是,仍是平静一片:“你慢慢说,本王在听。然后如何?”
“哦,然后,我就一直跑,跑,他们就一直追,我就好害怕……”
“嗯,你现在安全了。然后…?”陆震之要继续听。
傅桐儿低垂着头,就像一个告状的孩子。
“然后,我就跑到了惠王府后院的一面墙,然后就没路,然后我就好害怕,他们一直逼着我,逼着我,我就退,我就退,我就好怕……”
陆震之抬眸看去,伸出手:“把手给本王。”
“嗯?”傅桐儿激动的情绪一下子怔住了,见这位爷抻着手掌,手掌很大,看上去厚实而有力。
她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放在他的手掌中。
触碰的瞬间,被陆震之紧紧暖在掌心。
“还怕么?”
“我,我,”傅桐儿鼻子一酸,还红了脸,呢喃道,“不,不怕了。”
陆震之“嗯”了一声,瞧着眼前这小丫头,似乎还害羞了……
遂又温柔了半度:“你继续讲,如何逃出惠王府,本王对你的经历,有兴趣听。”
“哦,好,然后,我情急之下,就,钻了,狗洞……”
傅桐儿说到狗洞时,声音很小,全然没注意陆震之正一双眸子仔细打量她,仍自顾告着惠王的状。
“幸好平日里我吃不饱,也没有厚的衣服穿,而且,惠王今日没有打我,要是平日里,他把我打得半死,我这会还逃不出来,要是逃不出来,就,他,就是个畜生!”
陆震之再看傅桐儿这张精致又苍白的小脸,恍惚间,觉得女孩子是他曾经见过的。
“嗯,本王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