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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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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姬?!”

    单左瞪大了眼,看看秦弗,又看看许澄宁。

    许澄宁也是瞠目结舌。

    秦弗看了她一眼:“横竖,说你是女子,也没人会怀疑。”

    刺史没想到皇孙殿下来一趟扬州,自己好心引见,吕贾竟然给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精虫上脑的毛病什么时候发作不好,偏在这个时候!还敢调戏皇孙殿下的姬妾,简直色胆包天!

    他请了全扬州最好的大夫,满头大汗来到江月楼,一进门就叩拜请罪。

    “下官该死!引狼入室,冲撞了殿下,下官罪该万死!”

    秦弗正揽着许澄宁的肩,冷冷道:“大夫呢?”

    “有有有,在这。”

    大夫拎着药箱过去,开始给许澄宁上药。

    刺史这才敢抬眼看秦弗,只见白天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公子,这会儿披散着头发,娇柔清丽,与秦弗相偎坐于一处。

    原来她就是殿下的姬妾!

    白天的时候,他就觉得寿王世子看她的眼神跟别人不一样,看别人都是冷冷淡淡,公事公办,唯独看她时,眼里亲昵又纵容。

    原本他当这是个公子,没有往深了想,现在想想,真是瞎了眼了!

    亏他活了这把年纪,孩子都生了一窝,竟然还看不明白。

    那就是爱啊!

    大夫给许澄宁仔细包扎好,秦弗让再把脉。

    许澄宁从容地伸出了手。

    大夫闭目把了小一刻钟,道:“小夫人乃是中了软筋散,导致手脚无力昏昏欲睡,药已解了一部分,待小人再开一副药,便可尽解了。”

    “小夫人气血不足,体质虚弱,平日多食滋补之物,调养身体,切不可积劳积病,长此以往,小疾也要成大症候。”

    “知道了,多谢大夫。”

    大夫留下了伤药和药方,刺史连忙遣人去熬药,然后看大夫退下,自己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等着秦弗发落。

    “吕贾之事,你怎么说?”

    刺史道:“下官会如实通秉,并书写一封奏疏送往京城,向圣上请罪。涉事的奴仆一律打入大牢,秋后处决。”

    秦弗点头:“退下吧。”

    刺史走后,屋里只剩他们二人。

    “吕贾颇有经商头脑,却纵情酒色,懈怠了子女的教养,十多个孩子没一人成器,吕氏的基业要垮了。”

    许澄宁闻言道:“殿下已在岭南做了准备,还有余力在江南分一杯羹吗?”

    秦弗斜眼看她:“你又知道了?”

    “殿下书房堆积书史,数卷岭南风物志,今天看到南洋红珊瑚又那么兴奋,不就是想在岭南打通商路吗?精通商道的蔡先生消失了那么久,是去岭南了吧?”

    “中原到江南,这块最富庶的地方全由世家巨贾把持,现在他们接二连三有了纰漏,换我我也想插一手。”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揉自己的头,应该是撞到了哪里,因为手上涂了药包了纱布,她就用手背去笨拙地蹭,把头发蹭得毛毛躁躁。

    秦弗见状,大手罩住她的后脑勺,慢慢揉动,她人小小的,软乎乎的,揉起来像猫儿一样。

    他边揉边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嘉康帝给他的每个儿子娶的王妃,都家世一般,他们想要更多银钱,只有另辟蹊径。宁王自有自己的母家,端王则选择与一个有钱的世家联姻,寿王的想法亦是如此。

    而秦弗却不喜欢把自己的把柄放到别人手里,找别人要钱,不如自己想办法挣钱。

    许澄宁道:“殿下大业在谋,花销只会越来越多,能在江南立住当然有好处,但地就那么大,群狼环伺,勾心斗角也耗心耗力。有好处也有坏处,只看殿下自己愿意怎么选。”

    “不管要不要江南,重点都要放在岭南、西南、东南上。三南之地原为蛮荒,世人不屑,可打理好了,同样是得天独厚之地。

    “只要抢先一步打造好,无论将来局势如何,殿下都会有一个干干净净的后方,不会像江南之地那样盘根错节。

    “三南之地百废待兴,如何把控振兴殿下与蔡先生比我懂得多,我就不说没用的了。不过,倒是可以给殿下推荐几个人才。”

    “哦?你说。”

    “第一位,是一个钓鱼翁,住在鹭州老翁山的山谷里,名叫汪不错,年轻时候是造船大匠,技艺奇高。但因为脾性古怪,工艺严苛,不甚得人心。

    “加上他为人耿直,又甚喜用最复杂的工艺和最少的耗材建造船只,船工叫苦不迭不说,东家问工本,他是多少说多少,几乎没有油水可捞。

    “在他手下干活又累,钱又少,久而久之,积怨多了,他被诬陷逐出了船厂,无处愿留他。

    “因为处处碰壁,他窝在山里,靠种荔枝和钓鱼为生。闲来无事便以造木船模型为乐,他送了我一只,除了小,与真船无异,便是急流翻涌也能平稳行船。

    “他年岁虽老,壮志仍在,造船的技艺比之从前只进不退。若能恰当起用,定是一个好助力。”

    这正是秦弗稀缺的人才,他嗯了一声,又问:“他身怀奇技,难道没人偷师?”

    许澄宁笑道:“偷不了,他画的图纸,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亲绘的图本被人拿走,没两天就垫桌脚去了。”

    秦弗点点头:“孤知道了,会让人留意。第二个?”

    “第二个,便是与我同科的进士佟景。”

    “他是岭南人,曾是鹭州两港的点卯小吏,熟知岭南人事与海贸风俗。岭南与中原风物迥异,即便同为大魏疆土数百年,别的地方通行的政令,在岭南可能寸步难行。

    “这些年岭南的长官要么更迭频繁,要么经年不换,不就是这个原因么?”

    “佟景于众多文人才子中不起眼,他行事不精明,胜在稳妥熟练,勤于学习,且为人赤忱可靠,最重要的是,他很熟悉岭南路径,知道偷渡的货商从何而来,往何处而去。”

    她顺口讲了两件佟景在岭南做过的事。

    “像他这样的,只要放对了地方就是人才。殿下若需要找人秉行条令,他很合适。”

    许澄宁说的,都正中他的点上。

    秦弗摸着她圆圆的脑袋,身心松弛。

    自从有了她,他就好像多了一颗头脑,可以填补自己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的空缺,做什么都事半功倍,处置精准。

    “今晚睡孤这里,过几日启程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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