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老
便见树林中一人缓步而出，是位枯瘦如树皮的老人，灰袍穿在他身上，就如套在稻草人上一样，极其不协调。
他眼目猩红，隆鼻如鹰，尽管无道力外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从那竹与丫鬟身边走过，待看清楚他的长相后，俩女就如见了鬼一样，吓得连连后退。
老人见状，停下步伐，微微一笑，轻喃道：“娃儿莫怕，老朽虽老了点，丑了点，但并非什么妖怪。”
他虽那样说，只不过加上笑容时就更像鬼了，那竹与丫鬟可不买他账，又退出去老远。
那竹才问：“那你到底是人是鬼？”
“哈哈，你说呢？”
老人说完又跨步出去，直到吴人祖与段七军几米外方止步。
吴人祖也看出了老人的殒命之体，心中一喜，居然有个同病相怜的人。
“你又是谁？”段七军嘎声问。
老人看着他：“这里没你的事了，走吧。”
段七军又笑了：“老鬼，你以为你是谁？”
“段龙的绝刀斩，你不仅道力不行，连他万分之一的精髓都没学到，就不要在这里丢人了？”老人叹道。
段七军皱眉：“你认识我太太太太老祖？”
忽又一想，一个武道力只有4重天的老鬼怎么可能认识先祖，他又不是神仙，能长命百岁……
“一面之交，他为人不错，你嘛……”
老人蹲下又说：“老朽不为难你，走吧！”
“切，倚老卖老，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既然你认识我太太太太老祖……”
他话未说完，身影一虚，人就已到老人身前，刀亦劈近在他额眉中心。
“那你就下去与他作伴吧！”
“噗嗤！”
“轰！”
白虹一闪，噗嗤一声，老人瞬间就被他一刀劈开两片，地面也被刀劲劈出深深的刀痕。
吴人祖也不禁一阵惊讶，老人比上自己还强，怎么就被一刀劈了？
但他没有变“吞”，难道不是本体，没有突变，应该是了。
“吞”是一种怪物，只有陨命人死后，它才能出来。
吴人祖就是陨命人，所以他的寿元一直在流逝。
故此，他二十六岁才会像个七老八十的人。
突然他想到老人之前说的话，既然他认识段七的祖先，那他一定活了很久，就不知道他是靠什么续命的？
这是吴人祖最关心的问题，因为他的寿元将在两个月后就会用完，到时候如果还不能复活吴非人，他会死去。
吴人祖盯着老人尸体看，又扩散神识出去，却找不到他的真身在哪里，他大感疑惑。
远处俩女见状，也是骇出一身冷汗，丫鬟更是身抖如筛糠，死死抓紧那竹。
那竹被她抓得生痛，敲她脑壳：“没出息，死个人就害怕成这样，怎么出来行走江湖？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
她虽嘴硬，颤抖的身体则出卖了她。
丫鬟欲哭无泪：“小姐，要不我们回家吧？都不知道出来多久了，老爷夫人一定很担心了。”
那竹一把甩开她：“去，要回你自己回，没人拦你。本小姐有师傅罩着，谁能杀我？再说了，一点皮毛都未学，怎有脸回去见那仨只二世祖？本小姐可是在他们面前发过誓，不学到本事绝不回去的。”
“小姐不是有什么魂弓了吗？足够在他们面前炫耀了。”丫鬟哭腔道。
“别说了，再废话就敲死你。”
那竹说话同时扬起手骨节作势要请她吃“板栗”。
丫鬟忙伸手护头，不敢再吭声。
段七军看着老人尸体良久：“玛德！什么老妖怪？连血都没有一滴，他是怎么活的？”
他想不通，摇摇脑袋吐口口水，干脆不去想他，转身盯着吴人祖。
“老鬼到你了。”
就在他举刀要攻向吴人祖之时，从他两眼中突然爆射出两条红光，随即发出一连串野兽般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
吴人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暗付：好一种转身夺命之术，难道他就是靠这种技能活下去的？
如果自己能学会……
段七军叫了会，手中大刀不由自主的抹向自己的脖子。
他大骇，催劲抗衡，但都没用，刀没停丝豪停留，随即。
“噗嗤！”
刀入肉之后，喷出一片血雾，之后他的痛哭声更甚。
双手像被什么束缚一样，被拗向背后，同时从他颈部刀口处，竟然有五只白渗渗手指探了出来。
紧跟着是手掌、手臂、肩膀、头、身躯，直到一个人完全从他颈部出来。
他白得吓人，白得恶心，就像一个白面团做出来的人，且全身皱巴巴的，肩膀上有个碗口般的洞，一眼可穿背。
如此诡异恶心的一幕，那竹直吐不止，只是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只干呕而不吐。
丫鬟人小胆子也小，当场晕死过去。
吴人祖只是微微笑着。
那人一出完，段七军就萎缩了一半，高大的身躯变得干瘦，跪在地上，脖子断了半多，垂到肩膀上。
居然还没死，只是气弱如丝，不过看来也快了！
让吴人祖没想到的是，老人伸手一点段七军颈部，就见他的伤口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神之又神。
吴人祖不解，也没过多询问。
很快段七军就能喘过气来，他摸着脖子看着白人，早已骇无人色，汗水如泉。
“这是给你无礼的惩罚，十息内在我眼前消失，不然……”
白人负手，脚掌偏移，身侧，一股红劲自脚底卷出，直接将三米远的大石轰至齑粉。
段七军哪敢再逗留，狠狠地撇一吴人祖，见鬼似的脚底抹油，几个起落便窜入丛林不知去向。
这时老人才抖出一套衣服慢慢穿上，同时问：“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同道中人，见面就是相识。”
老人仰头轻叹一声：“唉！虽如此，但你比老朽好。”
“不见得！”吴人祖轻叹。
他看着吴人祖，又道：“至少你比老朽像人。”
“但我比你死得快！”
“哈，有时候死快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可惜我们死了也很悲哀，可我不想死，我已死过一次了！”吴人祖感叹道。
老人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大名字怎称呼啊？”
“吴人祖。”
“好名字，你就叫老朽白老吧，时间久远，大名不记得了，”白老无奈道。
他穿好衣服又问：“你是从哪里了来的？”
“死亡雨林。”吴人祖淡声道。
白老巡向身后方向：“死亡雨林！”
吴人祖点点头。
白老面色变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响后。
“老朽以前进去过，没进多远就差点被一个七头怪杀了，幸得老朽有木灵之体才逃了出来，所以……你的天弃人体质是在哪里生成的？”
“不知道，应该吧！”
吴人祖轻喃，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前身是个什么的人，一点记忆也没有。
“难怪，难怪，难怪啊！”
白老一连说了三个难怪，且一声比声长。
吴人祖不解：“怎么了？”
他看着吴人祖：“老朽一开始就错了！”
“什么错了？”
“哈，老朽以为你也是被人制造出来的，只是你比较幸运点像个人，且体质较好，故此寿元才耗得快。”
他接着又说：“其实不是，你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