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这一波把现场所有人都给整懵了, 这是在拍电影吗？
“救人呐！”
明明360度旋转向下的车还时不时发出“噗嗤”仿佛在小炸的声音，但已经有勇敢的群众冲了上去，打算将人从里面捞出来。
不过他们还没有接触到小车, 就被步伐整齐的安保团给拦住。
“请，退后！请各位百姓退后。”
安保团担心群众们靠近会带来二次伤害，于是分出一人将靠近的百姓们带走, 其他人齐心协力将轿车翻开，然后将被裹在丝蛋白罩里面的几人抱出来。
不得不说，间谍想要置人于死地的决心很重。
直接在身上绑了一个巨型人肉炸/弹, 自杀性袭击, 完全的孤注一掷。
虽说苏如伊改造了爪爪, 成功抢在炸弹爆炸前将所有人都裹上，但毕竟距离爆炸的点太近了, 四人都被这一波冲击得头昏脑胀。
刘茹身体素质最好的，她第一个清醒过来, 苏天轩是第二个, 他们两人配合车外面的成员将后座人送出去。
后座晕了两个，林菀是为了护住两个幼崽，奇迹般的在炸弹爆/炸的前一秒, 冲挡在最前面, 然后被炸/弹的冲击波弄晕。
至于苏如伊，她被苏天轩和林菀叠层护着，炸？弹的冲击已经被削弱, 但汽车360度翻转的时候, 磕到了额头, 所以昏了过去。
刘茹焦虑不安地打电话给吴队：“吴队。苏如伊还有生命体征, 呼吸平稳, 没有内出血迹象，暂时昏迷。”
“什么！”吴队慌了一秒，很快又恢复冷静，“我现在和医院通知，你们马上送苏如伊他们回医院。”
“是。”
医院门口的患者们，隐隐觉得医院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首先是护士们的情绪紧张起来，她们嘴里念叨着一些话，紧接着，两辆担架车飞速向着外面推过去，担架车上放着紧急救援包，跟着担架车跑的还有两名年轻医生。
这时，一辆越野车以极快的速度停在医院正门口，唬得附近的病患家属一跳，他们正准备骂人时，就看见推着担架车的人一路狂奔而来。
“让让！急救！让让！……”
原本还有怨气的医患家属立刻闭上嘴，急忙让开，这也是为生命让出一条通道。
紧接着，越野车里出来两名男子，他们配合医生将一大一小两名女士小心翼翼地扶到担架车上躺好。
然后所有人一溜烟地往医院手术室跑去。
“哎，你们看到没？那个小光头感觉好可怜啊。年龄那么小。”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光头有点眼熟啊？”
“嗯？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卧槽，不是我们C市小骄傲苏如伊长得一模一样吗！”
……
当现场有一个人堪破玄机，越来越多的人也将苏如伊的照片与担架上小女孩的脸对上了。
这一对上就不得了了，关于“苏如伊怎么会躺在担架上”这个问题的议论声几乎要炸开。
*
星耀公司。
林正在会议厅迎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供货商。
“林总，看M国那边的态度，如果星耀不做出改变的话多半是要全面封杀。这问题会很难办啊。”一外海外供应商愁得头发都要掉了，他苦着一张脸，“林总，我也不想过来劝你的，但一家老小都要吃饭……”
“是啊林总，老黄考虑的真的有道理。主要是M方发言人已经表态了。如果星耀不提供“合适”的“安全”技术验证，他们就要暂时封锁市场。”另外一位女士很严肃地站起来，“林总，他这个威胁的态度很明确，估计先警告，以后要拉着盟友一起做样子。”
“我相信各位都是看了这些天的新闻才过来的。M国是什么态度，华国又是什么态度。我无意说你们此时过来的行为是否正确，我只说一点。”
林正拍拍黑板，这上面贴着华国的地图，“什么时候14亿的市场还不够我们吃的了。凭什么他们一句话，我们就要妥协。”
他面前的供应商与渠道商面面相觑，忽然，有一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老林，你爱国，难道我们不爱国吗？但现在不是爱不爱的问题吧。M那边摆明要耍赖了。你这里如果不服软，你之前出口出去的所有产品技术都回不来了，这个损失你承担得起吗？”
林正一时语噻，这是相当严重的问题。
因为他之前放置了一部分生产线在周边国家，一旦西方世界耍赖，旁的不说，水母-01号的技术泄露是肯定的。
这些都是苏如伊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技术，他不能凭自己的想法，说放弃就放弃。
“老林，别固执了。现在M方发言人的谈话还算是谨慎，他还没有拉着整个西方市场冲锋，但是……”林正的老朋友也点点头，抽了根烟，“你也知道M那种老流氓国家什么决策都做得出来，你信不信，你不服软，可能结局就是星耀的产品连国门都出不了。”
林正抿了抿唇，这么大的事，他不敢直接做决定，也没有权利做决定。
其他人见林正沉默了好几次，以为对方已经动摇了，便有人强调道：“真的，老林啊，上回硬钢H国损失了些利润也就算了。本来H国市场就不大。但这回可是经济体系大国M国，更甚至是整个西方的市场，没必要和他们硬钢。”
“是啊是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赚M和西方国家的钱，也是给国家交税，也是为国家创造价值啊。你何必把自己活得像块盾牌一样。”
……
供货商们一边劝着，一边用复杂的眼神瞄林正。
他们之前多羡慕这个人，居然依靠“裙带关系”当上了星耀的副总，这可是拥有超级科学家苏如伊的星耀，未来不光有钱甚至可以流芳千古。
不过他们酸酸也就罢了，谁让对方的好青梅生了个好女儿呢。
但如今——
星耀居然遭遇了M方的阻击。
说真的，这新闻第一次播出的时候他们还以为在开玩笑呢？
一个世界级的大国去针对一个民营企业，好意思吗？不觉得降低格局，不觉得丢脸吗？
但M方偏偏就这么做了，他非但不觉得降低了格局，反而还不断地声称苏如伊的研究有多么多么不安全，他是为了全人类的安全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们看着头疼的林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了。
恰在这时，林正的秘书敲着门小跑进来，说：“林总，有事情与您汇报。”然后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周围。
林正心领神会，他不好意思地宣布散会，然后看向秘书：“说吧。”
“苏总遭遇袭击了。”秘书忙道。
林正：“……？”
他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什么后脸色一白，怎么可能呢？
“苏如伊不是回国了吗？”国内如此安全，又有保镖护着，怎么可能遭遇袭击呢，“人没事吧？”
“昏迷中。”
听到秘书这么说，林正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马上道：“给我订最快的机票，我马上过去。”
“是。”
同样的消息，也传递到鼎丰集团苏楠那，应该说，苏楠接到消息的速度比林正还要快。
因为国家也知道苏楠是苏如伊的生身父亲，苏如伊平时也没多排斥苏楠，顶多是无视，所以刘茹在第一时间联络了苏楠。
此时，苏楠已经焦虑地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
半晌，他看向双手捏成拳的苏天轩，开口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天轩没有回答。
“我应该在她们身边的，如果我在的话……”
“你在能怎么样？你在是能让炸/弹不炸开？还是能让她们不上那台车？”苏天轩忽然冷冷地开口，“你十年前倒是在，结果呢？”
苏楠被说得都快心梗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苏天轩：“我失忆了。”
“我知道。”苏天轩漠然地收回视线，“所以我只是失望。”
苏楠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这种与儿子间隔阂要怎么消除，有时候他甚至无法理解苏天轩到底在气什么。
哪怕在他车祸失忆的时间，苏家也好吃好喝地将儿子养大。事有阴差阳错，还要他怎么做呢……
这时，医生忽然从手术间出来。
苏天轩和苏楠都没有再争执，两人同时起身，焦虑地看着医生。
两人的眉眼，动作，甚至连气场都神奇般的同步，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父子关系。
“手术很顺利，放心。”做手术的医生是位老大夫，“大人已经清醒过来，小女孩可能还要睡一会，你们记住观察心跳仪和血压表，一旦降到这个数值就一定要将对方喊醒。知道吗？”
苏楠和苏天轩连连点头。
两人走进病房，先看到的是侧身躺在床上，一脸担忧的林菀。苏楠走了过去想扶起对方，却被推开，并问道：“囡囡呢？”
“在这边。”苏天轩将隔着的帘子拉开，林菀看到苏如伊的睡颜才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看向苏楠，讶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苏楠听到这话差点气笑，自己老婆孩子出车祸，他不来能行？
可他还没开口，就听见病房门被又一次推开。
苏楠看过去，眉心瞬间蹙起，原来是林正过来了。
苏楠刚想问对方为什么过来，没想到林菀却仿佛松了口气般开口道：“林哥你来了。”
苏楠：“……？？？”怎么回事？看到我就问为啥来？看到林正就这么高兴？
苏楠忍住吃味，毕竟这次事件太过于恶劣和紧急。
他开口道：“林正，我有事要与你聊一聊。”
林正也是拎得清的，他微微颌首：“这次遇袭是非常恶劣的事件，绝对不能妥协，不能再让这样恐怖的事情发生。”
林正主动伸出手，苏楠一顿，也伸出手，两人握了握。
*
M国隐秘的办公室。
烟雾缭绕的房间内，麦克、米兰妮端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时钟，这时，手机在约定的时间内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喜悦。
米兰妮率先接起来，问道：“怎么样？”
“原计划成功了。”
米兰妮文言轻轻叹息一声，她还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苏如伊的模样，那时候还感慨要为M国好好拉拢这么一位超级天才，没想到今天就听到陨落的消息，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过……”
在米兰妮准备挂电话汇报时，耳机那边传来隐晦的声音，“好像……花朵并没有凋谢。”
“什么？”米兰妮皱起眉，“消息确定吗？”
园丁们没有接到任何相关的讣告，最关键的是，虽说花骨朵被抬走，但同在车内的四名乘客中，有两人完好无损，按照这种可能性，也许计划出现了差错。
“都引爆了还能有差错？这可是暴露了最核心的成员。”
米兰妮都忍不住爆粗口了，华国是很团结的国家，每一个能潜伏成便衣的特工，都特别珍贵，要不是鹰钩鼻杰克太过畏惧苏如伊，他们也不至于发出同归于尽的命令。
付出沉重代价后还失败了？这让她怎么冷静。
“果然失败了吗？”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麦克叹了口气，他就不支持这个任务，“机会也就这么一次。”
他起身，拍拍米兰妮肩膀：“这次的事情，绝对不能牵扯到M国来。”
“我明白。”
*
苏如伊遇袭的事情也在第一时间传递上去。
周佬等人听到后那时无比的震怒。
“这安保工作是怎么做的？大白天，居然让我国如此重要的科学家陷入死地。”
自从苏如伊将核/潜艇偷偷拖回来后，林佬就成为了苏吹。
没别的，他就盼着哪一天，苏如伊在空中悄咪咪地将M方最新的飞机也给捞一个回来研究。
所以当听到苏如伊遭遇这么大的危险后，林佬拼命地拍桌子，连口茶水都没喝，怒道：“无法无天，简直是目中无人，无法无天。这个事必须严厉抗议。”
不光是林佬，其他几位听到的老者也是一脸怒色。
“这事闹得太过了，这是红线问题。”
“我就知道这种流氓国家，是不会讲一点仁义道德的。嘴上民主自由，实际都是狗屁倒灶的玩意。”
“可恨啊！我都恨不得给他们也来一下。”
……
不怪大佬们这么生气，这次不仅仅是苏如伊一个人的问题。
这次危险发生的地方几乎就在闹市区，恐/怖分子带着人肉炸弹走来走去居然没被发现，还潜伏在便衣队伍中，这是非常严重的安全事故。
万一有哪个国家的疯子，借着这些东西来华国人群密集的地方玩一波，那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怎么得到保障。
“谁也没想到乌梅这个烈士孤儿的身份是顶替的。”秘书拿着下面快速收集的资料，开口解释道，“确实有乌梅这个人，但在十多年前的时候就被有心人给替代了，所以……”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而是要从上至下的彻查，必须将此类漏洞遮挡住。”周佬说完，然后看向秘书，“先查出这些违禁物品是怎么进入国内的。”
“是海淘的……”
“海淘？”大佬们皱起眉，周佬看向秘书，一脸疑惑，“难道海关没检测出来。”
秘书忙道：“都检测出来了。但他们将东西拆成很小，而且是用一年的时间分批次运进来提取制作的。也因为剂量太小，他们才选择车内人体炸/弹，否则可能连防弹车的壳都炸不开。”
老者们还是没有很恢复笑容，林佬开口道：“我们都是血肉之躯，规模再小的炸/药也是会杀人的。这方面的工作必须更严谨一点，要从这次吸取教训，不能大意。”
秘书连连点头。
林佬说：“这次事情，苏如伊同志是最大的受害者，我得过去看看她。”
其他老者们连连点头：“确实确实。”
不过他们的脑袋点到一半，忽然集体扭头看向林佬。
吴老在旁边开口：“嗯，林佬这话说得对，要不这次就我过去看望一下小姑娘吧。”
白佬也在一旁，带着点调侃的意思：“没错，这次苏如伊同志捞回来的东西对我们搞研究用处很大，是应该要过去好好慰问一下。小姑娘重感情啊，指不定下次还能再帮我捞一个。”
林佬哭笑不得：“行啦行啦。难得一次露脸的机会都别和我争。液态金属纳米菌本来就属于航天航空，我过去也是理所当然。”
*
苏如伊受伤这件事，很快就有消息灵通的自媒体将其曝光在网络上。
全华国人民担忧极了。
苏如伊年纪小，发明的东西牛逼，不少华国老百姓是对她给予厚望的。这回听到小姑娘受伤，当地无数热心市民打着车就赶到医院，话里话外都是询问小姑娘有没有事。
医院没想到民众会有这反应，看着乌压压过来的人群，又不好赶人，又怕民众影响病患看病，很是无奈。
好在华国民众温和又有爱，他们井然有序地询问消息，知道苏如伊并没有大碍只是还在静养时，华国民众便自发地告诉身后的人，让大家离开。
而当地民众的热心行为，也被自媒体挂在了网上，一时间无数网友在下面留言。
【知道妹妹没事真的太好了。天杀的坏蛋啊！居然搞人体自爆/炸，多亏了爪爪牛逼。】
【我爸在看这个新闻前，一直犹豫要不要买星耀出的铝合金版本的圆圆，看完之后，果断下手。这是买机械助手吗？这明明是买命啊。】
【这个公道我们一定要替妹妹讨回来！太过分了！不能这么欺负我们华国人。】
【别激动！别煽动！要不我要鉴你是境外分子了啊。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出手，你要咋讨回来，先看看官方怎么说，官方说了，我带头冲！】
……
华国这边很友好，国外在媒体和M国的煽动下，歪屁股的就挺多。
【天呐，她才十岁，什么仇什么怨要去自杀性袭击。】
【emm……我现在有点相信M国在之前的电子风暴事件上是无辜的了，首先，我觉得M并没有这样的实力和能力。其次，只有华国彻彻底底在事件中置身事外，最后就是这次暗杀，我们都知道黑风暴事件无数财阀损失了钞票，这是他们的报复。】
【不管怎么说，欺负一个小孩子也太过分了。如果纵容这样的恶行，那世界根本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
M方屁股很偏的媒体人，还邀请M前某某领导在网络上大发厥词。
他们的步调也很统一，开口就是一句“我很遗憾，希望苏如伊没事”之后就是开始分析为什么苏如伊会遭受攻击，科普来科普去，反正他们说话的核心思想是不变的，就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按在苏如伊脑袋上。
华国当然不会任由西方媒体这么欺负自己人，多位重量级的大佬在推特上替苏如伊讲话，斥责M方，虚情假意，敢做不敢当的恶心行为，就差没直接说，搞破坏的就是M国人。
M国当然不怵这个，他们这回不光只威胁星耀了，他们甚至开始拿根服务器说话。
M方的发言人是这么说的：“上帝，我们都说了无数次。上回的全球电子风暴与M没关系，你们不能看证据在M国就认为是M国，要知道那个时候华国的苏如伊也正好在M国参加材料协会的秋季会议。她有充足的作案时间。我们可以怀疑对方。”
“另外，我要说的是，希望华国以及其他不明是非的国家不要再继续针对我们，否则，我们将不得不采取一些自我保护，自我证明的措施。比如，关闭有恐怖威胁地区的根服务器，避免全球服务器受损。”
发言人话音刚落，所有的记者都傻眼了，很快，他们激动起来。
这个时候，哪怕是站在M这边的记者，为了爆炸的噱头，也急切地问出了一些敏感问题。
M联社记者第一个拿到话筒，非常快速地询问：“请问您是要关闭华国的根服务器吗？您这是威胁吗？”
“哦？说什么威胁之类的话，太难听了。你是知道的，M国是一个象征着民主、自由的国度。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障我国人民，乃至世界人民的安全。”M方义正言辞地发言道。
另外一位记者开口道：“是只关闭华国的根服务器吗？会关闭多长时间呢？”
“具体时间现在不好说。但起码也得等我们找到一点攻击者的头绪吧。”M发言人故作困扰地摸了摸头发，“要不然世界人民都在电子风暴的威胁中啊。”
M方的这一招是真的狠，杀人于无形。
华国这边虽然早就防着M方会突然关闭根服务器的恶心行为，毕竟这可是一个在世界级大灾来临时会关闭gps的奇葩国家。
但M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出头说这个话，还是让很多人没有预料到。
一时间，互联网上众说纷纭，世界其他国家的网民自然就是看热闹，甚至有不少人说，就应该永久封闭华国的根服务器，避免有人作恶。
华国这边的网友，除了奇葩，大部分是义愤填膺，厌恶M方的霸权主义，同时担忧自己这边的互联网会怎么办，会不会上不了网。
*
S市医院的单人间。
其实这次爆炸并没有伤到苏如伊，她会睡这么久，纯粹是身体疲累的反应。
哪怕她精力再怎么旺盛，身体也是十岁的孩子，吃不消是很正常的。
这一回，难得的睡了这么久，苏如伊明明已经有点醒，却依旧懒得睁开眼睛。
人睡久了，其他的感知能力会无限放大。
此时，她听见有护士轻轻地推门进来，问道：“苏如伊家属在吗？有三名访客，是周俊武……想看看苏如伊如今怎么样？”
“还在睡。”她依稀听到苏天轩有些疲累的声音，“医生说没事，但已经睡了两天了。”
“你放心，医生说没事那肯定会没事的，不要太担心。”护士的声音很轻，“那我去回绝？”
“不，我跟着一起去。”
苏如伊听到苏天轩起身的声音，忙睁开，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道：“我醒了。”
外面的动静一窒，很快，床帘被人猛地拉开，露出苏天轩有些青的下巴。
然后，他第一反应是冲过来轻轻捏了捏苏如伊的脸颊。
苏如伊震惊瞪大眼睛。
“嗯。”苏天轩仿佛通过手感确认了什么，然后他不是和苏如伊打招呼，而是直接冲出去病房。苏如伊还隐约还能听见对方的声音，“医生？苏如伊醒了，医生麻烦过来……”
苏如伊哭笑不得：“……我又没事。”
护士小心翼翼地给换了一瓶药水，一边扭动点滴开关，一边小声说：“你可是昏睡了快三天，什么情况都查不出来。你家里人紧张也正常。”
她一边收拾空瓶子，察觉苏如伊的视线左右瞟了瞟，忙道：“你这屋子24小时都有人……起码是两个人守着。刚刚是你妈妈下去缴费了。”
“嗯。”
苏如伊点点头，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出现在最前面的是周教授，陈老，一位陌生的老者。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名学生打扮的人和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
苏如伊想下床，却被周教授给拦住，他笑道：“我过来可是看病人的，怎么能劳你下来，你这样可是逼得我只能回家咯。”
苏如伊笑了笑，礼貌的几人打招呼。
“哈哈，”陈爱山露出一脸和蔼慈祥的笑容，一脸心疼，“看着就瘦啦，得再多吃点好好长身体才是。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啊，嗯嗯……”
苏如伊点头，然后目光落在陌生人身上。
陈爱山很自然地给苏如伊介绍：“小伊啊，这一位是来自……嗯，你称呼他林爷爷，林佬都可以。他这一会特意从B市过来就是想和你聊聊。”
苏如伊看陈教授欲言又止，又见这一位老者，典型的国字脸，头发花白却精气神十足，站在那儿就像是老松柏一样坚强不屈。
她对对方的身份大概有点熟，毕竟之前才接触了类似职业地位的人。
“林佬您好。”
“苏如伊同志您好。”林佬主动伸出手，紧紧地握住，用力地摇了摇称赞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你的才华真是令我惊叹。”
“谢谢。”
陈爱山介绍完，又指着另外两人道：“这一位是负责网络安全方面的专家，很厉害，你可以称呼他白老师或者白教授都可以。这是他的学生。”
“您好。”苏如伊主动打招呼。
“你好你好。”白教授是典型话语少的人，干巴巴地说了两句，就闭嘴了。
这时，苏天轩带着医生回来了。
他是认识周教授和陈教授的，忙从旁边倒了几被白水送过来。
医生观察了一下病床旁边的仪器，又简单询问了下问题，便点头道：“放心吧，可以出院。”
苏如伊吁了口气，万分庆幸，生怕继续被扣在这里。
林佬见状笑了笑，他接过水，也没什么客套话，看着苏如伊道：“苏如伊同志，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过来。那个时候就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研究出真正的智能了？”
苏如伊顺着他期待的目光看向爪爪，摇头：“暂未。”
“暂未的意思，是不是与你提供的信息树种植量不够有关。”
苏如伊诧异地抬眼，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地开口。
苏如伊沉吟片刻，说道：“不能这么说。信息树是与我的爪爪智能升级挂钩，举个例子，这些信息树相当于5G的信号发射站。
爪爪相当于中枢处理器，信息数据获取量越大，它的智能板块区域信息越多，越繁琐，那么汲取了这些数据爪爪的智能升级的概率会更大。”
林佬的眼睛越来越亮。
“但爪爪的研发有偶然性。就像是捞鱼，偶尔捞中一条龙，不代表我能次次捞出一条龙，也不代表我现在能繁育养殖这条龙。”
苏如伊很坦诚：“我还未摸清它诞生的规律，所以无法说研究出真正的智能。”
林同志听到这里非但不失望，脸上还露出喜悦的笑容。
“哈哈……也就是说它是有机会成为智能的？”林佬非常能抓住重点。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爪爪。
然后在老人家惊讶的目光中，爪爪用银色的小爪子给林佬敬了一个别扭的军礼。
林佬顿了顿，也庄重地回了一个军礼。
爪爪似乎因为林佬的举动很高兴，围着林佬打转转，还从抽屉里面拖了些零食出来举给老人家。
他看着苏如伊，笑眯眯：“小苏同志来来来，有什么需要国家支持的，技术也好，人员也好。我也打包票完成你的要求。”
苏如伊忽然沉默了。
“不了。”苏如伊神色有些飘忽地看了下门口，“就，帮忙种树就好了。”
林佬粗中有细地看了苏如伊一眼，没开口，笑容爽朗地答应了。
“我想打断问一句。苏如，苏同志，敢问您刚刚提起的信息树相当于5G信号发射站这话是认真的吗！”一直沉默的白教授忽然抬头，表情紧张地看着苏如伊。
“对。”
“那它能承接现代5G发射站的任务吗？”
“可以。”
两人对话刚结束。
周佬，林佬和陈老都愣住了。
这里透露的信息量很大。
首先，维护信号站的基层工作很繁琐，因为除了天灾**会损毁，高压电力线路和通讯信号塔两者之间还有互相干扰的可能性。
若是其中一样能变成苏如伊提供的绿色植物方式，这无疑省了很大一部分人力和维修费用。
周教授忙在旁边搭腔道：“白教授这个问题提得很好，苏如伊，你这个发明可是要给基层民众减负了啊……”
“不是！”白教授忽然开口，打断周教授的帮腔。
周教授看见白教授脸上兴奋得涨红了脸，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他理解错误吗？
他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见白教授非常快速道：“我的天！苏同志您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如果能够全面接管现代信号站，这是不是代表你有自主一套承接替换互联网服务的设备？”
白教授的表情看着有些疯魔了。他忽然高声说道：“苏如伊同志，现在可以测试一下吗！请问你们医院有热点WiFi吗？我去关掉。”
医生被突然冲过来的白教授吓到了，躲都躲不赢。
苏如伊满头黑线。她摆摆手：“我没开WiFi和流量，我最近用的自己的信号。”
自从信息树开始全球普及，苏如伊就抛弃被她万分嫌弃的慢速度流量，给她的手机，实验室都更换了联网设备。
“真的吗！”
白教授猛地冲到苏如伊面前，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都是渴求。
瞅得苏如伊浑身不得劲，还好苏天轩跟着过来，想将白教授往后拉开了点。
然而对方死踩在地板上，纹丝不动。
“苏如伊同志，给我看看好吗？你是如何在没有WiFi和信号的情况下上网的？”
白教授话音刚落。
陈院长和林老也领会了其中一些“不得了”的信息。难道苏如伊一直以来就没有用服务器上网？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敢置信。
陈老重新扭头看向苏如伊，声音很轻柔，有点飘忽：“小如伊啊。我们也有点好奇，不如你现在上网试试？”
苏如伊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不就是上网么，她又没创造一个虚拟网络出来，都上一样的2D网络啊。
“可以。”苏如伊看向爪爪，“点开搜索引擎，就搜……2016年最杰出的科研项目。”
爪爪晃晃悠悠地飞到众人中间，很快，正中央出现一块投屏。
有关#2016年最杰出的科研项目#的链接不停地出现。
为了验证能够确实与现实网络登录。
苏如伊让爪爪时不时点开围脖，知乎，推特、世界各地的域名，还会在匿名论坛和别人留言。
整个演示过程用了十分钟，现场寂静了十分钟。
等爪爪关闭投影。
白教授怔怔地看着，声音都带颤：“能完全接到网络信号，自由上网，出入没有墙域名阻拦……这是不是代表着……你，你……”
对方“你”了一会，结巴了，苏如伊忽然想到一点，尴尬道：“代表我不缴费上网？越狱上网？是违法行为？”
“不！”白教授拼命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是否能彻底替代根服务器！？”